她长得这么好看,愿意给她买花灯的多得是,卖花灯的本就是一年轻男子,慕长安拔下头上的金钗走了过去。
“公子,我可否用这支钗与你换一盏花灯。”
卖灯人粉面红衣,瞧了瞧慕长安,这钗价值不菲,“姑娘生得这么好看,这花灯就赠予你了,你拿去放了,明年好遇见自己的有缘人。”苏州口音,听着十分顺耳。
慕长安谢过之后,拿着花灯直接去了桥头。有缘人她早就遇见了,只不过都快成怨偶了。
皇帝黑着脸,从袖中拿出一锭金子,拍到卖灯人手中,这么会讲话还出来卖灯做什么?卖灯是假,骗小姑娘是真吧?等他回去便让苏州知府将这些统统抓了。
皇帝跟到了桥头,看到慕长安如其他年轻少女一般,正捧着花灯,估计在想许什么愿好。
“菩萨保佑小女,大富大贵!”慕长安振振有词地说完,将花灯放到河里。
皇帝听得哭笑不得,位至皇后,她还想要贵到哪里去?况且这四个字实在是有些俗气。
慕长安不理皇帝,许愿之后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就遇见了糖葫芦摊。皇帝手快,拍了一金锭子给小贩,“你拿两串吧。”
想想看,一金锭子能买多少糖葫芦了。她双手各拿了两串走的,晚膳没用多少,可是糖葫芦倒是对她胃口。
此处不是宫内,她也不用顾着仪态,像是平常女子一般一边走一边吃,嘴角还沾了糖浆。皇帝看不过去,拉住她,抹干净了,“给朕吃一个。”
慕长安抬起手,将左手拿着的一根完整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
皇帝捏着她手腕,咬了一口,咽下去后才道,“酸。”这山楂实在是过酸,就是上头的糖浆也很难中和这酸味。
“我尝着不酸啊。”慕长安又咬了一口道。
听了这话,皇帝动作一滞,抓过她的右手,就着她在吃的那一串糖葫芦咬了一口,蹙眉,这一串更酸。
慕长安不知道为何他要两边都吃,剐了他一眼又继续往街尾走去。
皇帝站在原地,想了想,侧过看向那个身影,如醍醐灌顶般想通了什么。
她这些日子多梦,半夜惊醒多次,常常说热,说胸口疼,脾气越发大了,用膳时候也不大吃得下,还特别爱哭,怎么哄都没用,又特别爱吃酸的。
其实所有的迹象都指向了一个原因,他们都未想过的一个原因。
也有可能是他想错了。
慕长安刚要回头去看皇帝跟没跟上来,手腕就再次抓住了,皇帝脸上不霁,“太晚了,回去吧。”
晚?这才什么时辰?“可是,我们还未看烟花啊。”
上一次他们看到烟花了。
才说完,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双双地抬头,一朵烟花就在深蓝色空中绽放,一片闪烁,人群之中,皇帝搂住了她。
几年前,同样七夕,同样这个地方,同样是两个人。
等等,两个人?
“皇上,太子呢??!!”慕长安着急问。元韬同他们一道出来的啊,人呢?
此时,皇帝才想起来了,儿子呢???
热闹灯市上,所有人都驻足看烟花,只有他们两人逆着人流往回走,他们把太子给丢了!!
好一番寻找,差点出动了苏州知府才将迷路的太子找着。回去路上,慕长安就此事不停地数落皇帝,照理说这也不是皇帝一个人的错,他却一反常态没啃声。
反而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到她的小腹上,十分平坦,而且昨天夜里他拉着她......不可能吧
下马车时,本是太监要来扶她,皇帝却闷不作声将这件事做了。又对身边的太监说,“去将薛太医找来。”
“找太医作甚?”慕长安心里头怕,难道他当她有病了?
“来了行宫,太医没有给你每日请脉。”皇帝道。
“可臣妾真的没病。”
皇帝不置可否,只拉着她进殿。
薛太医听闻皇帝召见,立即赶了过来,只当是帝后和太子三人出去受了什么伤。到了之后,看起来几位主子都安然无恙。
“去给皇后请脉。”皇帝神情严肃道。
薛太医立即遵从,还问,“皇后娘娘可是哪里不适?”
慕长安自己也不好说,总之就是一通的难受,连着快小半个月了。抬头看向皇帝,他眼神紧紧盯着自己,一手按住了桌上的茶盏,这是他愤怒紧张时候才会做的事
“好像......”薛太医皱着眉头不敢确定。若是说错了那就是杀头大罪。
“好像什么?”皇帝的声音冷若冰霜,一双眼睛透着些狠厉。
这个时候,慕长安也反应过来,皇帝在怀疑什么。
“不可能。”她笑了,才不可能。
薛太医又把了会脉,看了看皇后的脸,终于确定,“喜脉。”
这两个字,令皇帝按住茶杯的手一抖,“确定?”
薛太医肯定。
“若不是,朕要杀了、”
慕长安立即伸手捂住了皇帝的嘴。元灼知道自己失态,也顾不得屋子里那么多下人,伸手将慕长安拦腰抱起来,往寝殿走。
他怎么会蠢成这样,今日才想通,还怪她无缘无故地哭,还怪她恃宠而骄,她是坏了孕才这般的。
慕长安揽住他的脖子,皇帝目视前方,抱着她经过长长的走廊才到寝殿。
两个人都没笑,还处在震惊当中。皇帝蹙眉,伸出手掌隔着衣物抚上慕长安的小腹,平坦且温暖,突然就笑了,“你那个桃核种得还真有用。”
慕长安觉着痒,拉开他手掌,自己回想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突然也笑了,早在种桃核之前就有了。
“朕亲亲她。”皇帝突然贴上她的小腹,慕长安根本就拦不住。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抄了几万篇的经文,以为自己此生就孤独一人了,然后他等来了她,又等来了她。
慕长安自己抚上小腹,“皇上会爱她吗?”这个孩子不在预料之中。
“朕会爱她,也会爱你。”元灼难得说这些话,眼底湿润一片,“但是,爱你更多一些。”
......
三年之后,御书房。
慕长安让元镶暖说说最爱谁。
小丫头掰着手指头,奶声奶气,“最爱母后。”
“皇兄皇姐”
“大舅舅二舅舅”
“叔叔小海”
“姑姑姑父”
她将最爱的人说了一大串,连照顾她的大宫女们也位列其中,甚至说到了她养着的那些小鱼。
皇帝已经拿着折子往她们这看了很久,小丫头每说一句,他脸色就更差一分。被排在第一的慕长安笑得十分得意。
“母后除了你皇姐以外,也最爱你。”
皇帝的眼神幽怨,他是天底下最爱她们两个的人,却没有被提起,可他觉着说出口未免有失颜面,
“你不爱父皇吗?”还是慕长安替他问的。
“我、”元镶暖的小圆脸上有一瞬间的愣神,须臾,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最最爱父皇了。”
比起爱慕长安,皇帝这多了一个“最”。
“母后也是,最最爱父皇了。”慕长安看向皇帝,她知道他听着呢。
皇帝原本已经低下头继续忙政务了,听了这几句话,没有抬头,眉眼却终于染上了笑。
他,肩负苍生,却也只爱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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