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他的话, 唐婴宁久久没说话, 忽地伸出手去轻轻摸了摸他额前梳得齐整的乌发。www.xiashucom.com
与其说是摸,倒不如说是撩|拨。
她酥腕无力,力道绵软,加上那手掌温热的触感挠的人心痒。
杨晧忍不住,一把捉住她的手,低头问:
“怎么了?”
唐婴宁莞尔一笑:
“我在看你的额发, 生的可真好。
都不用刻意梳高, 便显得额头饱满。
没想到不仅好看,脑瓜还聪明,这样一石二鸟的好计策都能立刻想到。”
杨晧也笑,捏了捏她的手道:
“每日跟着你,不聪明也灵光了。”
唐婴宁对此却并不苟同:
“本就是你自己聪明得紧,我哪里比得上?”
杨晧低头吻了吻她的眼睫, 捉住她打算伸出来抓痒的手, 用那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瞧着她,认真地说:
“那我把最后一点儿灵光劲儿全给你,往后今生,拜托你照顾我了。”
一股暖流慢慢淌入她心里,像极了冬日里吃锅子时,那些热乎乎的食物咽下去的感觉。
她心中那块缺失已久的地方,被温柔地慢慢填满。
唐婴宁情不自禁地捧着他的脸吻上去,吻过他上翘的唇角,小舌生疏地探进贝齿之中, 好像打算将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温热情话全都悄悄偷过来。
*
接下来的好几天,杨晧似乎再也不怕外人的非议,只将她藏在齐王府后院,也不让任何有可能扰她心烦的人进来探望。
唐婴宁养伤期间,变得格外贪睡,就连他自己进去瞧的次数也有限。于是,杨晧便将自己办公的书案设在了外间,只与她的卧榻一墙之隔。
不过这个人武将出身,偏生也不是能安安静静待在外头的。
比如唐婴宁白日里睡觉的时候,他总会隔三差五地走进来查看。若是她睡眼惺忪地醒着,这人便会过来欺负她两下才走。
可有时候她睡得沉了听不见脚步声,可睁眼却总能瞧见桌上新添的几盘点心。这样的次数多了,唐婴宁便忍不住问他:
“你算着时辰让人送点心来的么?”
杨晧收起那本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公文,讪讪笑道:
“这是打小攒下来的习惯。
小时候师傅教我和几个兄弟读书,偏生我是最淘气的,一刻也坐不住。
后来母后学会叫人半个时辰送一次点心,就是为了让人看着我。”
唐婴宁忍俊不禁,从他手里抽过来那本公文道:
“从昨日开始你就一直在看它,这么久还看不完?”
杨晧见她抽走,急的伸手去抢。
可已经太迟了,唐婴宁早就打开那华锦包的“公文”,费力地辨认了两行,一双澄澈的眼眸忽地愣住。
不一会儿,她脸上显而易见地浮起一层红晕来,抬头瞧见杨晧亦显得局促,便忍不住问:
“你这是...在写请婚书么?”
杨晧颇有些沮丧道:
“丢给礼部是最省事的,可我偏生想自己写。
写了两日,才得了这短短一封。我的字向来不好看,原本给大哥看也罢了,可没想到让你先看见了。”
唐婴宁将婚书合上,又是羞怯又想笑,平白生出些许心疼来。
她从床榻上起来,拖着杨晧到了外间。
杨晧还不明所以,便被她按在桌案前。
唐婴宁见书案上到处摆的都是散落和揉皱的红纸,这才知道他这几日辛苦。
她抿嘴一笑,抽了一张新纸来,起笔研磨。
杨晧原本以为她要亲自动手写,却不曾想唐婴宁将笔塞进他手里:
“我陪你一起写好不好?”
他一歪头,正想仔细问个明白,不曾想少女头发忽地散在他脸颊旁边。
她凑得很近,纤长细嫩的手顺势便包住他的大手往纸上挪。
嗅着她身上清淡雅致的香气,杨晧的心跳忽地漏了半拍,却不敢让她瞧出破绽,只好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挪到红纸上。
唐婴宁的酥腕看起来纤细无力,可写起字来却分毫不差力气。
她握着杨晧的手,一笔一划地写下去,全然是照着他的旧文誊抄,没有丝毫擅自改动的地方。
不多时,一列列工整的字迹便出现在婚书上,只一眼瞧过去便觉得赏心悦目。
总算写完了婚书,杨晧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自己手中的字迹。
他通篇读一遍,眼眸慢慢落在收尾的那两个名字上——
“杨晧,唐婴宁。”
他忍不住读出来,唐婴宁揉了揉手腕,笑道:
“你念什么?”
杨晧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上,也笑:
“我是觉得,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在一起,真好听。”
唐婴宁也望过去,细细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两个并排在一起的名字,轻声念:
“杨晧,唐婴宁...
婴婴喜欢杨晧。”
杨晧心中莫名突突一跳,仿佛回到小时候被二哥扔进蜜罐里的那天。
怀中温香软玉,恰如当日喷香软糯的花蜜。
他什么也没说,含住那怯生生对他表露心意的朱唇。
啧,比蜜也甜。
他浅尝片刻愈发上瘾,攻势渐渐用力起来。
好在她背后伤口好的差不多,被他轻轻托着后颈,慢慢沉下去,让他肆意吻着。
时光本该永远停在这时候,可外面却偏生传来一阵扰人的通报。
“殿下,李小王爷在前厅等着您。”
杨晧不闻不问,捉着往后闪躲的朱唇戏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