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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门外趾高气昂的那群人此时像被夹了尾巴的老鼠一般, 腿一软全跪到地上, 不住地磕头道:
“小的们不知道齐王殿下在此,这才惊扰了殿下,实在该死,该死......”
杨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冷冷道:
“这既是唐门家主,又是本王外来的正妃!
你们敢在背后如此妄议王妃, 罪该当诛!”
那群人不是没有听说过齐王杀人不眨眼的嗜血本色, 纷纷下的心肝乱颤,当时便大哭了起来:
“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殿下,求求王妃饶了我们吧...”
杨晧转过头去望向唐婴宁,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www.mengyuanshucheng.com
唐婴宁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并未开口说话。
他了然, 低头踹了为首的那人一脚:
“给我拖下去每人痛打二十棍!然后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惠民药局本王罩了!”
那些人连忙点头哈腰地谢恩。可有几个见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却又想起来各自东家的嘱咐来。
有个胆子肥的抬起头来申辩:
“殿下,唐门药局统共也要不了那么多药材,不如分给我们一些,一起包药也好早一天送到医棚里去。”
他自觉自己的话没毛病,再看杨晧的脸上也没有分毫怒意,便又加紧了两句:
“若是殿下肯分些药出来,小的感激不尽, 回去一定会禀报东家!”
杨晧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歪着脑袋笑着问:
“我把药分给你一点,让你回去包药,然后祸害老百姓?”
那人点头哈腰地听着,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才变了脸,吓得面如土色: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杨晧终于不耐烦:
“赶紧给本王滚!再不滚摘了你脑袋!”
一群人立刻争先恐后地往外涌去,仿佛躲避煞神一般迅速敏捷。
唐婴宁在他身后憋笑憋的小脸发青,见门让人关上才捂着嘴小的前仰后合: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吓唬人?”
杨晧扶额,无奈道:
“别人见了我都怕我,怎么就你不怕?”
唐婴宁从小兜兜里掏出一把干果来咔嚓咔嚓啃了起来,眼睛回到桌案前摆的账本:
“我怕你什么?怕你爱瞌睡,怕你欺负人?”
杨晧失笑,走到她身边去搂住她的肩膀:
“说真的,你就一点也不怕我么?
万一我哪天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也不怕?”
唐婴宁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连手里的小干果也不嗑了,背过身去从怀里窸窸窣窣地掏出了一阵儿,也不知道掏出了什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杨晧遭了冷脸,颇有些不甘心,于是惩罚性地从背后将她箍在怀中:
“问你话,你不许走神!”
唐婴宁半转过脸来,一双眼睛颇为无辜:
“我正在找呢,看你说的那种‘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的病叫什么。”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不过巴掌大的小册子。
杨晧仔细一瞧,只见那小册子上果然画了些奇形怪状的图,还配着几段文字。
奈何他一看书就头疼,于是也便没再追究,随她去了。
唐婴宁一看就是半个下午,杨晧一个人在旁边也无聊。
吃完了小丫头带来的一小兜干果,他便听着窗外那几个人挨了揍哭的嘶哑的声音,慢慢睡着了。
想来也才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一看外面已经漆黑,而他身上多了一块被单,唐婴宁却不见了。
杨晧睡眼惺忪地从里间走出来,随便拎了一个伙计问:
“你们大小姐去哪儿了?”
那伙计毕恭毕敬地回道:
“家主她领了三小姐去金家探望了,说是若殿下醒了,让厨房煮一碗鸡蛋面过来。
您在这儿等一会儿,小的去给您端鸡蛋面。”
“......”
杨晧觉得这个伙计跟他说话的语气虽然不失尊重,但语气莫名有些慈爱。
可能是他原样转达了婴宁的意思吧。
杨晧甜蜜蜜地如是想。
这样一来,他心里开心了不少,语气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再端点咸菜来。”
伙计几乎下意识地回答道:
“得嘞。”
“......”
杨晧说完才有些后悔,自己越来越把这里当成酒楼了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他仍然强装镇定威严,拂了拂手示意那伙计下去准备了,自己则波澜不惊地走进了里间安静等饭。
此时的唐婴宁正携了唐婉娆一起来到了位于城边儿上的金家。
这地方从前也是唐门的私产,只不过在金氏执掌大权的时候已经被她搜刮给了自己亲弟弟。
于是被休出门的时候,这处房产也并没有被唐门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