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唐婴宁没有想到的是,唐昭昱今日也来与家人一同用晚膳了。
或许是血脉使然,再见到他时,唐婴宁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
她福身:
“叔父。”
唐昭昱动容,薄唇轻启。
似是将说未说之际,一只手却轻轻抬起来,悬在半空中没有动弹,又讪讪放下。
唐婴宁仍旧神色未动:
“叔父请入座。”
唐昭昱默许,闷声不吭地走到仅次于唐老太太的上座,一掀衣袍坐了下来。
她示意家人们纷纷落座,自己则慢慢地替他们斟酒,最后举起自己面前这杯,抬手敬酒:
“祖母,叔父,姨娘,兄长...”
她低头瞧见韶哥胖乎乎的手抓着一杯橙子酒,眼巴巴地看着她,忍不住对他一笑,又添上一句:
“还有韶哥儿——
婴宁敬各位一杯,希望家人们身体康健,愿唐门长盛不衰。”
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赵姨娘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情,脆生生地率先开口:
“那姨娘就恭贺我们宁姐儿新婚大吉,早生贵子!”
老太太脸上也露出一副乐呵呵的笑容:
“你姨娘说的对,祖母如今就盼着早日抱上重孙。”
唐婴宁红着脸笑,将话头跑向了唐婴湛:
“惯会拿我取笑的,怎么不催一催唐门长孙?
我可听说兄长心悦一女子,不知何时跟家里人说呀?”
唐婴湛听她一说,一贯严肃古板的脸上瞬时便浮起一层怪异的红晕来。
见家人们都头来问询的目光,他连忙站起身将唐婴宁手中的酒杯满上:
“喝酒还堵不上你的嘴!”
唐婴宁笑着往自己嘴边送酒:
“好好好,我喝我喝。
不过喝完了,兄长是不是也得说一说?”
唐婴湛急道:
“我没什么可说的。”
唐婴宁顺势往赵姨娘身边一躲,笑着说:
“姨娘听了不许生气,我这个傻哥哥上回见了赵家姐姐,脸红的就跟现在似得。”
赵姨娘惊道:
“果真如此么?那可是大喜事,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老太太听了也笑着点头:
“赵家丫头品性良正,是个大家闺秀。
昭昱,你看此事如何?”
唐昭昱脸上没有露出明显的表情,却还是微微松动了稍许:
“赵家家风端正,又与儿子是姻亲。
这门婚事自然是好的。”
见唐昭昱点头,唐婴湛这才像是如释重负一般。
唐婴宁瞧出了他的心事,这才倚靠在赵姨娘身边说:
“赵家姐姐是姨娘亲侄女,不知道赵家是不是满意这门亲事?”
赵姨娘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尖:
“你这个丫头,怕不是一早就盯上我们芳宁做你嫂嫂了?
放心,我明日就回去一趟,顺便探一探他们的口风。
若是芳宁那丫头应了,哥嫂们自然会同意。”
老太太看着儿孙们,不禁笑道:
“好,好。
这可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这一场唐门家宴,就在这样一场难得的欢声笑语之中慢慢度过了。
因为喝多了酒,唐婴宁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醒了过来。
柳白和芒青听见帐中的动静,这才捧着醒酒汤和热毛巾过来,侍奉着她醒神。
趁唐婴宁喝醒酒汤的功夫,柳白这才开口道:
“大小姐,广阳郡主递了名帖进来,已经在前院等候多时了。”
云缥缈这个时候来找她是做什么的?
唐婴宁合上茶盖,眨巴着眼睛问:
“她可曾说明来意?”
柳白摇了摇头:
“不曾。
只是奴婢听递名帖的侍卫说,她脸上的神情很不好,看起来不像是来祝贺的。
小姐要不还是别见了,奴婢让厨房做些蛋羹来,小姐养胃。”
唐婴宁伸手将茶盏稳稳放在芒青手中的托盘上,脑中忽地想起头一次见云缥缈的场景,似乎已经猜到她的来意。
她不禁微微一笑:
“来了怎么能不见?
你替我更衣,我这就去会会她。”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希望我变成一只触手怪,日码一万的那种...
......
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