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暖抿住唇,笑靥却不受控制地露出来,以至于连抿唇的动作都做不出来。偏偏桑暖还没感觉到自己笑了,一直看着解宴,眉眼弯弯。
无论是谁,都喜欢听到他人对自己的夸奖,桑暖也不例外。
“那我就当真了。”
说完她就打了一个喷嚏,极煞风景。她捂住口鼻,才发觉自己还穿着那一条连衣裙,手臂和腿都裸、露在空气里。她竟然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冷,也是不可思议。
打了这个喷嚏后,桑暖一下子连耳根都红了,她转过身去找自己的衣服。那一件白色的棉服搭在后面的塑料小桌上,桑暖坐的椅子角度刁钻,需要整个人探出去,不太好拿。当她费力够衣服的时候,解宴已经拿起了那件棉服。
白色的宽大棉服,很容易就能包住桑暖,甚至再往里面加一个人也可以。那是桑暖上次来学校的时候,穿的衣服。
他把衣服披在桑暖身上,桑暖仰起头,只来得及看到他弧线秀致的下颔。少年秀骨,自是好看。但是桑暖却不知怎的,想到了另一幅画面,眉眼温柔的青年,垂眸为她披上一件羽绒服,他的五官没有半分棱角,垂下的眼睫很黑,鸦羽一般。
他问她冷不冷,声音也如春风。
再是一晃眼,青年的脸与解宴重叠起来。
心忽然酸胀起来,连刚刚耳朵泛起的红也消退下去,说不清的荒谬萦绕在心头。桑暖也不知道,这忽如其来的感情是怎么回事。
解宴看出了她的不自然,问她怎么了。
“没有什么。”桑暖低头把棉衣穿上,习惯性地套上帽子,包住自己冻僵的耳朵,也不会管脸上的妆会不会蹭到帽子上。
“你见过雪吗?”她把帽子两边的扣子扣在一起,这就把桑暖的脸包裹住了,只留下一双眼。
“今天这里下了雪,要不要一起出去看看雪。”桑暖将这莫名其妙的的情感压在心底,转头说起了今天的初雪。
南方人见到雪的机会总是少之又少的,桑暖更是从未见到像今天这样大的雪,鹅毛一样,遮天蔽日的,才下了一小会,地面上就积起了一层。她以为解宴也是和她一样,于是就兴致勃勃地拉着他出了摄影棚。
道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望过去,天地还是白茫茫的一片。
这风景解宴司空见惯,现在再看,却有不一样的味道。到底还是因为多了一个人。
树木在这个季节枝叶光秃秃的,枝干撑不住厚重的雪,于是发出一声压力沉重的声响,断裂了开来。上面的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将下面两个人扑得满头满脸都是。
桑暖还好,带着帽子,但是解宴没有,因此显得更狼狈。
很难见到解宴这么狼狈的时候,即使那天他手臂满是伤痕,鲜血都止不住的时候,他看起来也是漠然地处于世人之上。所以她看着解宴笑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帮他清理落下的雪。
她的指尖从他的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他的眼角处。其实见到解宴的第一眼,桑暖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这颗泪痣,小小的一颗,缀在眼角却有说不出的风月味道。
反应过来后,她已经摸了摸那颗泪痣。
解宴看着她,忽然在她面前,垂下头。
少年轻声对她说:“你多摸一会儿,其实也没关系。”
那一句话后,桑暖就知道,自己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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