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所说句句属实,不敢有所欺瞒。”明洵跪在光德帝的脚边,悲愤敬重地朝他连磕三个响头:“父皇一定要为儿臣做主。”
今晚的计划靖王也是知道的,事情怎地就演变成这样?他想不通,却也没妨碍他在一边帮明洵煽风点火:“臣弟早就听闻顾世子这人品行不端,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对贤王妃如此不敬,这无异于蔑视皇室尊严。”
光德帝本来已经动怒了,听靖王这么一说怒气更胜,问:“顾世子现在何处?”
“儿臣……”明洵迟疑着,又磕一个头才道:“儿臣一起之下将他的命根子给断了,他已经与废物无两样,现在被人送回顾国公府了。”
“什么?”光德帝将手上的茶杯猛地扣在茶案,“你真是荒唐!他好歹是顾国公的嫡子。”
光德帝一直觉得他这个儿子是个荒诞不羁的主,只是明洵年幼为质,光德帝觉得亏欠他,便也放任了他这样。
可今日这做派,实在是有点过。
明洵冷声道:“他意图对馥馥不轨,儿臣不废了他,怎么能解心头之恨,难道父皇觉得皇家的颜面还不如他顾秋正重要?”
光德帝审视他。
“父皇莫不是不信儿臣?”明洵对上他质疑的眼神,坚定地道:“儿臣与馥馥感情深厚,断不会拿她的名声来开玩笑。”
光德帝还是不说话。
“皇兄容臣弟说两句?”靖王打破沉寂。
光德帝点头:“你说。”
“阿洵与王妃的感情的确好,他将王妃视若珍宝,不会舍得的。贤王妃是大瑞长公主,顾世子此举不仅有辱我们大越皇家颜面,还是在破坏大越与大瑞的关系。其罪当诛,只是断他子孙后代算轻的了。若是皇上想,顾家的爵位都可以夺了。”
靖王说的话在光德帝面前一向很有分量,光德帝点了点头,沉思道:“顾家的爵位不能夺。”
顾家是楚王这边的,若是夺了顾家的爵位,会显得他太偏心,他现在还未想好这皇位究竟要留给谁,断不能表现出偏袒谁。
靖王道:“那不如废掉世子,顾秋正犯的错便让他一人担着,皇兄大可以现在就派人去顾府传个话。”
光德帝看向明洵,问:“你觉得如何?”
明洵挺直了背,道:“儿臣无异议。不过还得让顾家任何人不得将今日之事传出去,若是淳阳城种有任何议论馥馥的风言风语,定要重新定他们的罪。”
“好。”光德帝的凝视明洵,终于是信了贤王与贤王妃感情深厚这句话。
明洵再一叩首:“儿臣谢过父皇。”
——
明洵本想回府之后与魏瑾珊解坦白一下今日之事的,可他回去时魏瑾珊已经睡下了,他便想着等她睡醒再说。
可第二日等到魏瑾珊醒来的时候,明洵早就出府办事去了。
惠嬷嬷端着备好的早膳进房,给魏瑾珊讲她方才从王府管家那边听来的话:“王妃,那个顾家,现在据说是要废嫡长子,立顾二公子为世子,现在外面都传开了。”
惠嬷嬷知道自家主子昨儿个受了委屈,听到那个顾家登徒子被废的消息,她就迫不及待地告诉魏瑾珊了。
魏瑾珊端着碗杏仁酪在喝,听闻惠嬷嬷的话,起初不以为意,后细细一想,蹙起了眉:“你说谁当世子?”
“顾二公子啊。”惠嬷嬷放低了声音,“就是顾国公的那个私生子。”
顾秋辞?她昨日才知道顾秋辞背着顾家与明洵来往,今日他就坐上了世子之位?一个私生子,若不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怎么可能?!
魏瑾珊将昨日的种种联系到一起。
她手里的碗掉到地上,打湿了漂亮的裙子。惠嬷嬷连忙去看她有没有被烫到哪儿。
魏瑾珊声音微微颤抖地问:“明洵呢?”
“王爷一大早便出府了,怎么了吗?”王妃很少直呼王爷的大名,惠嬷嬷顿感奇怪,边帮她擦拭衣服边问。
“没什么,嬷嬷您去帮我将小九叫过来。”魏瑾珊闭了闭眼,并不愿意将心中所猜测告诉惠嬷嬷。
惠嬷嬷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应言而去。
魏瑾珊问小九:“顾秋辞昨日是不是在骗我?你家王爷也在骗我?”
小九摇摇头:“不是,王妃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的?”
“是……”小九不知该从何说起。况且事关紧要,没有经过王爷的允许她不敢随便说。
魏瑾珊看着小九欲言又止的样子,神色越显失望,对她道:“罢了,你退下吧。”
她已经明白了。昨日之事就是一场骗局。明洵根本没有在朱雀桥下等她。他们都在设计她。
小九咬咬唇,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下了。
——
明洵傍晚回府,第一件事,去与魏瑾珊解释昨晚之事。这件事堵在他心里,一整日都不大舒服。
小九将事情告诉他。
明洵心里咯噔一下,冲进去,魏瑾珊坐在茶案边冷眼看他。
没等魏瑾珊开口骂他,他先道:“别,你别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