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这么近距离地凑近她,那股子香气缭绕在他鼻间,萧无恪的眸色深了深。
顾玉妩颤着眼睫看向他,最终一咬牙,开始解左腰上的绳结。
一下,两下,三下……
绳结打开,顾玉妩闭着眼睛脱掉了厚实的中衣。
中衣是密实的棉料,里衣却是轻薄的一层绸缎,因出了汗,紧紧贴在身上,里面绣着粉荷的肚兜隐约透出来。
萧无恪眼神微停,便掠过去,视线仍旧往下看。
顾玉妩攥着手指,没有动。
中裤她不想脱,脱了里面就只剩一件亵裤了。
萧无恪在黑暗中轻笑一声,丝毫不顾及她的小心思:“怎么不继续了?还是……要我帮你?”
他说着,抬起手就要去扯她胯上的绳结。
顾玉妩慌乱之下,一把按住他的手想要阻止,她紧咬着下唇,在黑暗中泪眼汪汪地看向他。
手下是不盈一握的腰肢,带着微热的温度,又白又软。
萧无恪懒洋洋地收回手,手上软腻的触感散去,他才冷着眼睛对上她的眸子:“既然不愿意,为何不直接拒绝?”
顾玉妩只顾着流泪,不说话。
“以为我瞧不见?”萧无恪语气也冷下来,“你每日那些小技俩看着甚是烦,既不待见我,何必装出温婉乖巧的样子,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有话直说,懂么?”
顾玉妩眼泪流的更汹涌,不仅因为刚刚脱衣的羞愤,更是因为萧无恪这番话。
她还以为她伪装的天衣无缝,竟然早被人瞧穿了内心,这就跟说人坏话被当场拆穿一样,又难堪,又觉得羞辱。
被她哭得心烦,萧无恪也懒得逗弄她了,他本来就不想碰她,只是想借机吓唬吓唬她。见她哭成这样子,应该是能悔过了。
事情解决的还算圆满,萧无恪觉得她该冷静冷静,便来到屏风下的罗汉床上躺下,打算今晚和顾玉妩分床睡。
顾玉妩哭着哭着,看见萧无恪跟她分床了,抽噎一声。
她不禁又想起来她嫁给他的真正目的,完了,赵无恪要和她分床了,以后肯定不会帮她了,那她该怎么拿到东西啊。
要是拿不到,她不是白白嫁给他了吗?
想到这,顾玉妩哭得更凶了。
她这一哭,已经不单单因着今晚上的羞辱,她想起了父亲母亲的去世,想着父亲的冤案因她再没了翻身之日,又因着多日委曲求全地围着赵无恪,心中早已憋着郁结,顾玉妩这一哭就停不下了。
似乎她长大的十六年,从来没哭的这般凄凉。
房内安静,她的哭泣声在夜里格外忤耳。
萧无恪在罗汉床上翻了个身。
她怎么哭起来没完了?
只不过是警告她一下,至于吗?
萧无恪在她连续不断的哭泣中,终于憋出了火气,他一步跨下罗汉床,走到抽噎的顾玉妩面前:“不要哭了。”
顾玉妩仿佛没有听到,成串的泪珠儿从她那双带勾儿的杏眼里落下来,扑簌簌地落在帕子上,那张帕子都变得湿哒哒。
“不要哭了……”
“……止不住……”顾玉妩含糊不清地回着,眼泪还是不休不止地往下落,泛红的眼角都是委屈和娇气。
萧无恪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得了机缘想借着别人的身子养个老,怎么会遇上顾玉妩这么个麻烦?
还不如提着刀回洮州继续削脑袋呢!
他又长舒一口气:“你告诉我,怎么就不哭了?”
顾玉妩揉着通红的鼻尖,眼泪汪汪地凝着他,半晌,才抽噎着小声说了几个字:“你回来睡……”
萧无恪:“……”
作者有话要说:小妩儿的逻辑:“呜呜呜回来睡就不生我的气,不生我的气以后就还会帮我,会帮我那我就能拿到东西,拿到东西父亲就能真相大白,真相大白那我就不算白嫁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