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妩紧张地看着他。
“他现在在哪里?”
“洮州。”
洮州?洮州远在西北,战事连绵,凶险之地。
宋思行压低声音:“当日事发紧急,我怀疑此事和……太子有关。”
顾玉妩诧异地扬起眸子,她面前浮出了萧弛的那张脸,朝中之事她之前不懂,但在查案的过程中,也隐约明白几分,他父亲虽居高位但为人刚正,在朝中从不站队,若是挡了萧弛的路,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是一个连孩子没了都要算计的人。
“能制约太子的,如今只有陵王,因此我将他藏匿在了洮州,那是苍狼军的地盘,太子不敢妄动。”
顾玉妩明白了,她看着宋思行:“宋爷爷的意思,是要我去一趟洮州?”
“嗯。”宋思行点点头,“这件事本该由我做,但是我身边布满眼线,一举一动都受人监视,而邓廉此人又异常谨慎,要是派别人去他定会不信任,如此想来,只有你最合适。”
“宋爷爷放心,我一定能办到。”顾玉妩郑重地说。
但是宋思行却又浮现出担忧:“你现在已经嫁人,要远去洮州,怕是会……”
顾玉妩知道他的意思,她抿了抿唇,说道:“宋爷爷放心,我自有办法。”
……
从宋思行的书房里出来,顾玉妩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宋妙嫣绕道她眼前,戳了戳她的脸颊:“祖父跟你说什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
顾玉妩拿下她的手,笑了笑:“不告诉你。”
“你竟然和我祖父有小秘密……”宋妙嫣笑着要挠她,却忽然停下动作。
只见迎面走过来一个高挑的女子,披着赤红色大氅,眉眼明艳,微扬着下巴,看着盛气凌人。
“莹瑶郡主。”宋妙嫣朝她行礼,顾玉妩也跟着她行礼。
莹瑶郡主淡淡地嗯了一声,看都没看她们两个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宋妙嫣朝她做了个鬼脸:“傲气什么,不就有个郡主的封号吗。”
顾玉妩倒是头一次听说莹瑶郡主,不由地问道:“她是谁?”
“襄西王的女儿呗,前些日子刚封的郡主。”宋妙嫣啧啧道,“不过她也有傲气的资本,我听闻圣上有意指她做陵王妃呢。”
顾玉妩淡淡点了下头,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她现在没心思八卦别人的事,她只想着赵无恪。
洮州是一定要去的,按照她之前的计划,拿到东西就和赵无恪和离,但是,真要和他和离吗?
顾玉妩想起赵无恪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面上闪过片刻茫然。
……
回到位置上,萧无恪正在无聊地打哈欠。
他探究地看了顾玉妩一眼:“赏完了?”
顾玉妩胡乱点了下头,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赵无恪这人太精了,别又看出她的满腹心事。
宴会顺利进行,顾玉妩两人用完膳,待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宋妙嫣让家仆递给廖春一个大盒子,依依不舍道:“里面是奶酥,还有一壶我自己酿的杏花酿,都是给你的。”
“嗯。”顾玉妩笑着朝她摇手分别。
从右丞府往外走的时候,要路过一大片花园,萧无恪望着零星地几盆花,哂笑道:“你们刚刚赏的就是这些?”
顾玉妩面不改色地点头:“对呀,冬天里这几盆花能开已经很稀奇了。”
“啪!”正说着,忽然不远处传来花盆摔碎声,接着听到有人厉声喊:“走路没长眼睛吗!知道你惊吓的是哪位贵人吗!”
顾玉妩循声望过去,只见不远处有个小丫鬟颤颤巍巍地跪在碎花盆旁边,面前站着一位一袭红衣的美人,美人旁边的丫鬟正朝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呵斥。
那个红衣美人,刚巧是今下午撞见的莹瑶郡主。
见那莹瑶郡主身上毫发无损,似乎只是小丫鬟不小心摔了花盆,响声吓到了她。
她身边的丫鬟继续咄咄逼人:“那就掌嘴一百!”
小丫鬟不敢反抗,哭着啪啪掌起嘴来。
那莹瑶郡主许是觉得无聊,没等她掌完,就迤迤然地走了。
小丫鬟打完巴掌就坐在地上哭,萧无恪悠悠地道:“京中怎么这么多碍眼的东西?”
“别胡说。”顾玉妩急忙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那可是准陵王妃,小心惹祸上身。”
“什么玩意儿?”萧无恪歪着头,匪夷所思地反问。
“准陵王妃啊!”
看来这京中不仅碍眼的东西多,造谣的人也不少。萧无恪嗤笑一声:“放心吧,陵王是不可能将这玩意儿搁在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