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砚一边削苹果一边问老唐头:“爷爷是美国人,那江彻学弟混的是母亲那一支的血?”
江彻在熬中药,手法娴熟。www.mengyuanshucheng.com
老唐头哈哈大笑:“他妈妈年轻时可是村头一枝花嘞。”
江彻曾提及他母亲早逝,林锦砚止住这个话题,低头默默削苹果。
她的生活经验全部来自七岁前,出道后生活起居由经纪人打理,削苹果这个技能她并没有。
老唐头似笑非笑,心如明镜。
看来小丫头和乖孙不简单。
“——哎哟。”老唐头假意没站稳,装模作样的往林锦砚身上扑。
林锦砚猝不及防,下意识扶住老唐头。
老唐头竖掌抵在胡渣上,碧蓝的眼睛睁的圆溜溜:“你流血了!乖孙!”
林锦砚被老唐头矫揉造作的尖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那头江彻冲过来攥着她手眉头渐渐拧深,转身拉她去冲水:“外公,你知不知道她明天还有工作,伤到了有多麻烦?”
老唐头开了一个门缝,探出半个脑袋,偷偷瞄江彻和林锦砚的背影。
清凉的水流滑过她的伤口,同时滑过他瘦长干净的指尖,敬老院外的阳光洒进来,一高一低两条影子依偎在角落中,林锦砚嗅到江彻身上独有的香,眼珠一转,瞄到他精致的侧脸。
“看够了没。”
林锦砚被他低低的声线驱赶,无处安放的眼睛闪闪烁烁,瞥见那只漂亮的手上一片通红。
烫伤?
她眼皮一跳,抓过江彻的手,从手心到布满血管的脆弱手腕处,一片通红。
“卧槽你是木头吗?”林锦砚立刻口袋里掏出那管印满德文的膏药,挤了一大堆,胡乱往江彻烫伤的地方涂。
这么粗鲁的涂法任谁也不能无动于衷,偏偏这木头的眸子紧紧跟在林锦砚半低侧脸。
“我不会有男朋友的,拜托你不要再疏远我了。”林锦砚生无可恋,她向来觉得,如果一个男生突然疏远你,很大可能在于他觉得你有对象了。
“这破东西咯了我好几天了。”校裤里揣个硬邦邦的膏药实在痛苦,这下拿出来心里顿时顺畅了,她将这桩莫须有的罪名按在江彻头上:“都怪你,老是不理我,要不然早都给你了,还便宜了唐伦。”
这个名字仿佛刺痛了江彻某根神经,他淡淡收回视线。
沉默。
“喂,我们不是朋友吗?”林锦砚见他没动静,牵着他的衣角摇来摇去,耍赖:“你还比我大呢,你要让着我。”
江彻忽然想起,自从胡朔跟苏沫谈了对象,他就经常在自己耳边念叨——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开始觉得,这是个病句,就好比抖音当下最时兴的歌曲,除了押韵,狗屁不通。
现在仔细想来,好像又有几分道理。
大中华的语言果然精妙。
*
下午五点,林锦砚赶着回去拍摄,提前结束志愿活动。
颐宁的后院是一片榕树林,正值初夏,老人经常在这里午睡乘凉,老唐头坐在长椅上,右手搭着一只拐杖,碧蓝的眸子眺望颐宁外的远山与落日。
少年将熬好的中药倒进碗里,递给他。
老唐头早习惯了中药的苦辣,一口见底:“最近过的怎么样?”
江彻两手放在外套口袋里,百无聊赖把玩大把糖果:“她之前身体就不好,现在貌似更严重了,我很担心。”
不知何时,老唐头身后多出一个穿着成套西装的男人,他目视前方,笔挺的像个柱子,和老唐头一样,是个高大精壮的纯种白人。
“G.B对公司哪个艺人手软过?”老唐头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江家都是土匪疯子,只要有钱赚,他们什么都不会在乎。”
想想那么小的孩子,从七岁节食到现在,爹不疼娘不爱的,还不是公司要怎样就怎样,真是作孽……老唐头对黑西装说:“德森,给我写信骂江承屹,往死里骂!”
说完,气的胡子都在抖索。
“她有个爸爸,叫赵正刚。”江彻停顿了一下:“我不喜欢他。”
老唐头抬起布满老茧和伤疤的右手,轻柔的抚着江彻的脑袋,笑:“这可是乖孙第一次跟我张口啊,高兴。”
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