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家花店,门口的红玫瑰娇艳欲滴,像年少时爱一个人的颜色。
*
午夜时分,房里一片漆黑。
“Mom。”一道颀长挺拔的背影立在窗前。
那头是一个括燥的女声,带着十分关怀:“怎么样了?”
“嗯。”
“你嗯什么啊?这样,你们拍个视频过来给我看看。”急切地很。
“……”
“你姑奶奶急了,她家那一根独苗也是个无心女人的,你们仨再没个准信哪行,其实季伯伯家的颖颖很好……”
——咚咚咚
江彻开门前顺手打开灯,入目满满一怀的玫瑰,红的刺眼,他打断那头:“知道了。”
他到要看看,这个淘气鬼要怎样。
下一秒,玫瑰花后头探出半个卷发小脑袋,温润如小麋鹿的眼睛藏着一脉灵气:“你要不要邀请我进去坐坐?”
*
林锦砚扑腾到江彻的床上,裹着被子从床头滚到床尾。
江彻捧着那一大束玫瑰,转手颠簸,几瓣鲜艳划过雪白衬衫落在他脚边:“怎么。”
柔软的发丝铺陈在纯白的被褥上,一张诗情画意的小脸儿显露,林锦砚偏头:“我,要吃嫩草。”
她眼珠转了一圈,纠正:“回头草。”
江彻没有任何反应。
这跟林锦砚预想的有点不一样。
须臾,她认输:“好嘛好嘛。虽然林锦砚跟江彻没什么,但是李静言跟徐深是要滚床单的,这戏你出道我转型,都不能马虎,劳您配合配合,我努力喜欢你一下。”
江彻轻柔把玫瑰放在床头柜上:“随便,反正学姐每天的想法都不一样。”
的确不一样,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天天不重样。
“谁说的?”林锦砚像蠕动的泥鳅一样从被子里溜出来,拽着江彻的袖子跟他理论:“我真的喜欢过你一整个学期好吧?”
“半个。”江彻坐在她旁边,再次强调:“53天。”
林锦砚被欺负算不过来,插着腰往床头一靠,江彻从小就鬼畜,有什么事往小本本上一记,备忘录里密密麻麻,估计夜深人静要拿出来复习好几遍,嘀咕:“你一天都没有呢……”
“谁说的?”江彻不知怎么听见了:“我是你的75.755倍。”
林锦砚高中数学一塌糊涂,因式分解都只会做三步,心算更是不能看,她两手一挥暴躁的跳过这个话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扁盒子:“送你。”
是SK-II的前男友面膜。
江彻蓝灰的瞳仁凉凉扫过她。
林锦砚露齿笑的很甜,眼角泄露狡黠。
浴室里,林锦砚踮脚仰头,人几乎匍在江彻身上,手里的刮胡刀轻轻挂过他削瘦下巴。
江彻的下巴线条优雅,此时覆满绵密泡沫,滑稽又可爱。
那双瞳里清楚映着林锦砚专注的侧脸,起初是清晨溃散的光,渐渐变的浓烈醇厚:“你喝酒了?”
林锦砚晃着脑袋左看右看,确认没问题,另只手毛巾奉上,擦完把面膜往江彻脸上一贴,恶狠狠的申饬:“对啊,跟张谦,就你高一时那个同学,你——”
她被推着贴到玻璃门上,手腕被粗鲁按住,江彻貌似很痛苦,清秀眉弓拧起,脸收着,整个人戾气环绕。
“林锦砚。”江彻很少这么连名带姓喊她。
“我转你钱了。”林锦砚终于收起那鲜少坦露的孩子气,仰脸一笑:“你帮我买东西。”
江彻瞪她。
林锦砚毫不畏惧的回瞪,嘴角还挂着坏笑。
彼时,朦胧传来一声破天惨叫,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杂乱声,听声音是成年男人,猜方向,貌似是隔壁林锦砚的房间。
“Lee!”林锦砚随即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