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早前就打点好, 林锦砚可随时空降纽约Z大,无缝衔接国际部进修美学。www.mengyuanshucheng.com
火速将动产、不动产整合,接着联系律师,倾家荡产跟G.B解约。
需要准备的文件基数庞大, 林锦砚从晚八点忙到清晨, 江彻就在旁边陪她。
一周后, 二人带着轻简的行李箱候机。
“唉,你们老外骂人怎么骂?教我两句。”林锦砚还没告诉Lee,微博里那篇定时的息影感言会于今晚六点发出。
江彻知道她心慌, 悄悄牵她手:“学什么不好学骂人, 以后孩子有样学样。”
提起这茬林锦砚想起来了。
“我生的能跟我姓吗?”她眼睛睁的圆圆, 强调:“老林家就一根独苗。”
“奥。”江彻状似认真的同意了。
闲聊片刻,正要登机, 江彻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林锦砚眼见他面色变了。
“怎么了?”摩挲拉杆,手心都是汗。
江彻放下手机, 蹙眉低头,唇轻抿,良久终是道:“舒君……”
*
林锦砚已经跪在灵堂守了整整两天。
杨灿然身体不支,丧礼是苏沫一手操办的, 舒君的亲人早不知踪影,所以一桌斋饭都没摆成。
霍离一到场职业病就犯了:“你怎么回事, 她跪这两天了没人劝劝?”
江彻忧愁望着那道蜷缩背影,一言不发。
对方不讲话,霍离更急了, 林锦砚的病可不是闹着玩的。
Lee就是那个不识相的,一大清早赶来给他家丫头一个拥抱,刚触碰到肩膀,林锦砚的眼泪忽然涌出。
“怎么了?怎么了……”两只手抹不干林锦砚断线珍珠似的眼泪。
“……舒君没有了,怎么办?”林锦砚嗓子哭哑了,她拽着Lee的袖子,眼泪不受控:“从初中起就一直保护我的人,陪了我那么多年的人,她走了,Lee……”
整个人向后倾,Lee支撑她。
从小到大开心也笑,不开心也笑的孩子,就算哪天破功也是强忍无果,或者哭完利落站起来。
没人能让她这样过,就像天真的塌了一样。
此后,霍离陪江彻站了一下午,傍晚之时跟着众人离开。
夜幕降临,近段时间早晚温差大,江彻脱了风衣给林锦砚。
彼时,门外鱼贯而入一批人,有男有女,目测年纪三十岁左右,来势汹汹。
他们声称是舒君的哥哥嫂子,跟林锦砚要舒君的银行密码。
林锦砚抱着那张黑白相片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舒君别怕……”
晚风寒凉,像在吊唁已故的人。
一条长腿跨进眼帘,江彻横在这群人与林锦砚之间,他痛快砸了一笔钱:“滚吧。”
领头的那个不冷不热的哼:“有钱了不起啊?我好歹是舒君大哥,你——”
“以后‘舒君’的‘舒’和你那个‘舒’不一样了。”舒君没这样的哥哥。
万斯轻踩散落的支票。
弯腰捡支票的人半抬起头,满是市侩气息的狞笑一声,腰一挺:“断我路啊这是?”
“快点滚,别碍眼。”江彻轻挪下颌,多不耐烦声音就有多低。
到这一步还不走的他也见过不少,照外公的习惯先断一只手。
这人貌似不是才出来混,懂规矩的很,二话不说,识相拿钱走人。
他老婆一千个不甘心一万个不情愿,才出门就嚷嚷起来,那破锣嗓子震透半边天,他抄手把人抡倒:“右手食指、拇指指腹和中指第一节内侧的茧尤其厚,知道为什么吗?”
他道:“因为拿枪。”
桌上的白烛燃到尽头,火苗虚弱。
林锦砚麻木靠在冰冷墙壁。
江彻抱腿坐在一旁陪她。
仿佛多年前纽约幽巷的日子,两个被遗忘的孩子顺利会合。
“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只有舒君。”林锦砚抚着怀里的遗像:“她生病以后我时常心慌,总觉的,如果当初不是我自以为是靠近你,也许,也许你们就……”
她知道现在说这话很虚伪。
“我不敢探望她。无论她怎么说,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她不怪我。”
“她一定是骗我吧,她心里肯定恨死我了,所就走了,她不理我了……”
林锦砚捂着眼睛,绝望又无助抽泣:“假如把江彻送给舒君,舒君能回来吗,妈妈?我只要舅舅和苏沫也可以。”
“伯母不会同意。”江彻心疼的将她拢进怀里,下巴贴着她细软的长发:“别不要我。”
怀里的人狠狠瑟缩一下,细瘦的臂条件反射般搂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