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金铭想追问的时候,白衣少年却什么都不愿意说,迅速转移话题。
“我让你打听的事,如何了?”
“九叔是说那位救了你的水姑娘?”
“嗯。”
“我让县令把县志都翻出来了,别说水冰月,姓水的人都没有,我猜,这人兴许就不是本地的。”萧金铭说道:“那县令起初把水姑娘当成了绑架你的嫌犯,把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我估计水姑娘被吓坏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露头。”
提起这件事,萧九叔垂下头:“这事怪我。”他那日体力不支,只来得及让县令去找人,就晕了过去,造成误会。
萧金铭发现,一提起水姑娘,自家九叔情绪就不太对劲,他故意打趣他,缓和气氛。
“我说九叔,这阮姑娘和水姑娘,你到底要娶哪一个呀。”
这个问题把他问住了,白衣少年怔愣了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萧金铭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诧异地问道:“我说九叔,你不会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白衣少年的迟疑,证明了萧金铭的确猜中了他的心事。
萧金铭都惊呆了。
“九叔,你平时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这种时候反倒想不通了呢,你总不至于娶两个妻子吧,谁妻谁妾你可要想清楚。”
白衣少年迟疑了,眼神和表情都是茫然。
萧金铭见他一副在感情上不开窍的样子,决定帮他理清思绪。
“九叔,你为什么想娶阮姑娘?”
“因为有信于人。”说这话的时候,白衣少年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就好像这件事于他而言,不过是个任务。
“那水姑娘呢?”
“因为……”
对方迟疑了,思绪似乎又飘向了远方,萧金铭是个急性子,等得不耐烦了又催促了几句,他才低下头,红着脸。
“因为她有信于我。”
萧金铭算是看明白了。
“我还是帮你去找水姑娘吧。”
萧金铭送九叔回房,确定他睡下之后退出来,刚到门口,被九叔的仆人拉住了。
“小公子,这以后谁会成为咱们爷的夫人呀。”
萧金铭摇了摇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仆人看着急了,赶紧拉住他。
“我说小公子,你可不能放着不管呀,咱们爷你也是知道的,这些年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也不会讨女人欢心,你这要是不帮他,他真得一辈子孤家寡人了。”
“是啊。”萧金铭连连叹气,也就在这件事上,他才有碾压自己九叔的绝对优越感。“九叔不仅在感情上是一张白纸,而且偏偏选了最难的那一条路,两个女人,难咯。”
仆人努努嘴,道:“其实以咱公子的能力来说,应该娶个家世好的,品行好的。”
萧金铭偏头看向仆人,嘴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成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拍了几下肩膀。
——
次日,西府
阮云棠病了。
高烧发热,下不了床。
阮家上下对此很重视。
她前几天才闹出过邪祟上身的事,如今突然病倒,大家都怕是不是邪祟还在作妖。
阮老太太在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过来。
阮覃氏也赶紧请了大夫和道士一同前来。
道士在院子里神神道道地做了半天法术,把阮云棠所住的小破房子前前后后都贴满符咒,收了阮家一大笔银子,方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邪祟除尽”之后,治病救人,就得大夫来了。
大夫不敢怠慢,仔细检查后方下结论。
“三姑娘这是感染了风寒,我开一帖药,三日能好。”
大夫起身,准备去外室开药方,刚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袖子被人拽着。
阮云棠不肯松手,躺在床上,眼神十分倔强。
“三姑娘,你这是何意?”
“大夫,房里还有一位病人。”
“糊涂!”老太太瞬间明白阮云棠的用意,她出声喝止阮云棠,还好屋里没有外人,否则传到阮覃氏耳里,她定会请家法。
“大夫,你去开药吧,不用管她,她这是病糊涂了。”
阮云棠把自己折腾病,就是为了此刻。没办法,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就连请个大夫看个病,都得演上一出好戏。
“她虽是我的丫鬟,但我早决定与她同生共死。”
“姑娘!”强撑着病体站在旁边伺候的惜遇听到这话,眼眶瞬间就红了。“有姑娘这句话,惜遇就知足了。姑娘您放心,我没事的,您自己的身体要紧。”
“是啊三姑娘,您不吃药会伤及肺腑的。”大夫也赶紧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