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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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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机室里, 岑宁闻言停下手里的游戏, 往谢昳的方向看过去, 待看清她身边那个清贵英俊的年轻男人不由得怔愣数晌, 眼神变换之后竟然更加显出悲天悯人的同情来。www.mengyuanshucheng.com

小助理倒是一脸激动加八卦,等看到岑宁一脸便秘般的神情后, 疑惑地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这什么眼神?怎么还同情上了,那可是江神啊!如果说周家是北京城老牌世家之首,那江神就是年轻一代新贵之首,这Sunny何德何能啊?何况,人家那长相……您可庆幸他没出道吧!”

岑宁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 压低声音道:“你不是声称是江神头号粉丝吗?没听过风吹涟漪江泽予?他可是薄情寡义的资本家之首,万千网民们盖了章的!就连他经历过最深的感情那都是充当炮灰的一缕晚风……Sunny小姐姐实惨。”

他看着那头江神挡在女孩儿头顶的手, “啧”了一声告诫身边的助理:“你看啊, 这越是渣男表面功夫做得越到位, 这段位真高。”

-

机场广播滚动播出着,北京飞往温哥华的航班开始登机。谢昳第五次听到播报后才勉强睁开昏沉的眼皮,要不是她一向神经衰弱, 这一天的奔波和狼狈早已足够让她昏睡过去。

睁眼后的光线没有想象中的刺目, 谢昳注意到挡在眼前的手掌, 她眨了眨干涩的眼, 顺着那只手看向主人的脸, 然后震惊到险些咬到舌头:“……江泽予?你怎么在这儿?”

离挂了电话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他忽然跨过小半个北京城出现在她的身边,谢昳险些觉得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江泽予慢条斯理地收回手, 站起身来,从上衣口袋抽出张机票,冲她勾唇:“走吧,该登机了。”

“……”

头等舱的客人们陆续开始登机,谢昳坐在座位上愣神了许久才小跑了几步追上他:“你要跟我一起去加拿大?医生不是让你这几周好好在家养病吗?还有,公司的事情呢,不管了?”

江泽予把护照和机票出示给登机口的工作人员,从狭长的通道往停机坪下方停靠的摆渡车走,闻言回了下头,面无表情道:“纪悠之接下来两周打算住在公司里,通宵达旦、宵衣旰食,我很放心。”

敢惹哭他的人,就得做好被奴役的准备。

谢昳咋舌,只觉得这人五年过去行事风格大变,让她实在捉摸不透:“那你也不能这么草率就决定啊……北京飞温哥华十一个小时,紧接着是就加拿大国内航班转机黄刀镇。这还只是前几天的行程,Max说广告的后半段在卡尔加里的班夫国家公园,舟车劳顿下你的眼睛受得了吗?”

江泽予没有回答,眼睛受不受得了是其次了,心脏受不受得了才更重要吧。

彼时谢昳刚挂电话,他便致电成志勇了解了她这次出差的相关情况,暂且不说广告的男主角是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流量鲜肉,便是那个五年前和她促膝长谈一整个晚上的美国人——YR中国区副总裁林景铄也跟着去。

相遇一次尚且能畅谈一夜,那相处两周还得了?纵使很多事情急不来,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于是他立刻让成志勇给他订了同一趟航班。

通道尽头,下了楼梯便是机场摆渡车。不同于航站楼里的灯火通明,机场上光线很昏暗。江泽予从光明的地方一头扎进黑暗处,眼前骤然一片混沌,他眯了眯眼睛想要判断着摆渡车的方向,衣袖却被人牵住。

谢昳牵了他的袖子,拉着人在摆渡车最里面坐好,这才松开他。

她没好气地吩咐:“既然来了,这一路你就少用眼睛,等到了加拿大就待在酒店里养病。”

男人听着这略带训斥的语句,不仅不恼,反倒是弯了唇角:“……嗯。”

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北京灰蓝色的夜风猛烈地刮过卷起漫天尘嚣。广阔无边的停机坪上,一架架飞机轰鸣声剧烈,像是蛰伏在长夜里的巨鸟。

谢昳听到他回答中带着的淡淡笑意,不禁抬眼看去——男人坐在摆渡车角落里的窗边,眼神没有什么焦点,却能准确地捕捉到她的方向。他坐得离她很近,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像是雾霾之上的夜星,两人的衣角重叠,呼吸相接。

谢昳就着夜色遮掩,就这么看呆了去。

她突然有一种荒谬的不真实感,这种恍若重生的不真实感让她不由得想起过去的那五年。

她在洛杉矶的公寓有一面落地窗,那时候的她常常一个人站在窗边望着无边的长夜发呆。而每当她想他的时候,就会喝些度数很高的伏特加,酒精致幻之下,他就会出现在某一些深沉的夜里,就像现在这样眼带笑意地看着她。

此刻的摆渡车载满了人,徐徐往远处的飞机开去。而他,就坐在她身边。

风声骤起,机场里飞机的轰鸣声嘈杂。江泽予的双眼难以适应这昏暗夜色,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不在身边的这五年里,每每遇到这种情况,他总会气恼地挣扎良久。

可现在不同。

他干脆闭上了眼睛,手指轻轻移动着,攀住她的一片衣角:“昳昳,你刚刚挂电话之前说,等你回来有话要和我说?”

谢昳噎住,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她是有很多的话想和他说,比如亲自问问他那个困扰她多年的选择题,比如告诉他当年她为什么离开他,再比如和他一起商量周家的事,讨论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才是最优。

她在纪悠之的办公室里看完那个审讯视频,足足想了三个小时才明白,这五年以来她到底错在了哪里。

不是错在为了替他洗清冤屈而离开他,也不是错在对爱情和自由、财富的衡量和判断,而是错在自以为是地扛下了所有的事情,却忘记问他,他到底愿不愿意。

但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复杂且沉重,谢昳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她当时在电话里说这话的时候,是默许了自己可以用接下来两周的时间来整理思绪的。

实在不能怪她优柔寡断,只因为当年的秘密被她藏在心里太多年,她曾死死咬着舌头不肯透露一个字,以至于就算现在想要告诉他,张开了嘴反而发现舌头已经烂了半截,想说也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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