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她意识到不对,屏退了左右,放下了那张药方,冷冷地道:“你这是污蔑!我与赵嘉柔是好姐妹,如何能害她?”
苏霁看着落下的纸,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张玄晴害赵嘉柔于舞雩台”,她缓缓地起身拾起那张纸,道:“害没害,张贵人心里门清。”
“你收买了王尚宫,将舞雩台的木材换成软些的松木,就是为了好下手;而你母亲与太后有旧,我查了,那太监是个资历老的,该是与你母亲有旧,替你办事的。”苏霁平静地将她的猜测说出口。
张玄晴蓦地起身,她自诩此事计划周密,滴水不漏,她冷厉地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霁笑了,计划再□□无缝,奈何有人提前知道剧本啊。
“你不过是没有证据的揣测罢了。”张玄晴捂住心口,短促地呼吸着。
的确,苏霁没有任何证据。
苏霁毫不示弱地站起来,凑近张玄晴,微微一笑,道:“我既知道了,怎会没有证据呢?那个替你下水的太监,倒是贪生怕死得很,似乎替你做这事前,没预料到他自己会送命啊。”
张玄晴不可置信地盯着苏霁,手都是颤抖着。
苏霁心中松了一口气,看在现在自己编纂的方向是对的,又继续道:“那太监在慎刑司,为了保护你,将罪责推给了萧贵妃。可是,他刚被太子捉拿的时候,说的可不是这些。我这里还有一份口供,供出来的就是你。单这一份口供,自然不能让人信服,但是命人去查尚药局,再与这口供核对,便是你无疑了!”
张玄晴眼睛不住往苏霁身上瞟着,想看她将口供藏在哪儿了。
“我自然不会将这么重要的证据放在身上,那口供现下放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苏霁像是洞察了她心中所想,道,“不过张贵人放心。我若是想捉拿你,早就将这些证据交给皇上了,而我现在却来同贵人您说这些,意味着……”
“你想如何?”张玄晴打断了话语,恨恨地盯着苏霁。
“我既捏着你的把柄,自然是想让你——替我卖命咯!”苏霁笑道,“既为同盟,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甚至还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扶摇直上,步步高升。”
张玄晴凝视着苏霁,仔细思量着苏霁的话语。
“张贵人,这买卖可不算亏哦。”苏霁道。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张玄晴开口问道。
“首先,不要再招惹赵贵人了。”苏霁道,“赵贵人既无子嗣,也没后台,只不过比你多了点儿恩宠罢了。只因嫉妒,就出手伤害这种不值得的人,真是太蠢了。”
“好,我答应你。”张玄晴应了,却发现苏霁已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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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旬,苏霁得了空,便去东宫。在书房里,看到了太子端坐在书桌上,目带愠怒地看着苏霁。
苏霁感觉有些不妙,只能若无其事地请安:“太子殿下,苏霁来了。”
“苏司药,好大的手笔啊。”太子横眉冷对,不让她起来,道,“你竟威胁张贵人?”
苏霁理所当然地道:“威胁的就是张贵人,怎么了,有什么错吗?”
太子气结——她真是一个布局高手,一个局,竟可以陷害这么多人——许久才道:“张贵人素来仁善,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便被退了婚,不得不参加应选,来到这样远的地方,嫁给父皇。你为何威胁她,行此不义之事?”
瞧瞧,太子说的这是人话吗?
苏霁道:“我威胁张贵人,太子觉得这是不义之事。可是太子拿我的身份来威胁我的时候,何曾想到这是不义之事?”
太子冷冷地道:“莫要再言!且将你伪造的口供拿出来!”
苏霁道:“根本就没有口供。只不过是张玄晴做了事,心里虚得很,我一哄骗她,她就上当了。”
太子倒是一惊,问:“怎么是她做的?整件事不是你做的吗?”
苏霁无奈地摊手,道:“在太子心里,我就这么龌龊不堪吗?”
太子看着苏霁的眼睛,似是想了许久,终是默然,许久才道:“张贵人未出阁时便有贤名,贤良淑德得很,怎到了宫中,变得如此不堪呢?”
“那是到了宫中才不堪的吗?那是本来就很不堪。”苏霁愤愤地道,“算了,在太子殿下心目中,我说什么都是错的。”
苏霁行了个礼,便准备离去了,却不意一只手拉住。
仓促间,太子奔向了苏霁,拉住了她的手,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手足无措地道:“还要去练轻功呢。”
苏霁心中气恼得很。她以为太子是良师益友,最了解她了,可他却不分青红皂白,宁愿袒护张贵人,却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