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靖轩在电话里听起来很不高兴，“今天是星期天，而且我们约的是晚上。”

“我领导也是晚上有事儿。”

方靖轩一时不说话了，相思知道是自己理亏，如果换位思考，自己也一定不开心，她还想道歉，方靖轩的一句话却让她感到有点儿生气。

“跟你领导说，你去不了，已经有约了。”

“不行的，今晚我们要见一个对公司很重要的人。这事儿也准备挺久了。”

“小小，你在公司到底做什么工作的？你不是做行政的吗？怎么这种局还非得你去不可吗？”

相思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她也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只要纪明乐意，她上可以是在经理例会上发言做决定的人，下可以是给纪明打扫卫生的小妹。

相思大概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方靖轩又是一阵沉默，然后又问，“你们几个人？他带你去，不会是让你陪酒吧？”

“靖轩哥！”相思一下子就火大了，他这是什么想法，就因为她是个女性，去参加公司的饭局，就一定得是去陪酒陪笑的吗？

别的公司她不知道，但纪明不是那种男性领导，他从来不劝人喝酒，不管是带陈慧恬还是相思出去，他的酒他自己喝，哪怕他喝死过去也从来不让她们替他挡酒。

方靖轩冷静下来，问她需不需要接送。

“不用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一面。”

相思对见方靖轩这件事儿也着急，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也有一些事情要当面确认，她说，“明天再联系吧。”

“好吧。”

纪明提前过来接她，一上车就觉得相思脸色不好，他要是看不出这丫头那一点点的心思，就白把她培养了五年。

“咋了，周末打扰你了。”

相思虽然是揣着对纪明一肚子的牢骚，可她也不能发作，笑的非常虚伪，“没有呀，我的工作时间是7*24*365。”

听出她的不满，纪明笑出了褶子，“呵呵，觉悟挺高的。”

相思都懒得回复他一句谢谢。

纪明问，“知道为什么带你去吗？”

相思想了想，“是让我去给他讲一下公司的福利待遇吗？”

纪明摇头，“是让他给你讲一下。”

“给我讲？”

纪明偏头看了一眼相思，“对。你今晚主要的任务就是提问。因为你年纪小，入行时间短，大可以以一个后辈的身份去请教他。他现在在那个公司已经做到了销售副总，你主要去问他，他手底下的销售人员是怎么管理的。”

相思一边听着一边慢慢点头。

纪明不放心，“你明白了没？”

“恩，大概明白。”

“唉！大概明白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你想啊，我跟他认识很多年了，现在又是竞争对手的关系，有些话我不能明着去问他，我们都有所顾忌，而且，我也要面子啊！你就不一样啊，你一个小姑娘，只要嘴巴甜一点，他一定会告诉你的。不过也要注意把握分寸，别问的太直接了。”

相思这下听懂了，原来她是去当间谍的。

纪明这两年一直想转型，公司刚开始成立的时候是他们几个志同道合的兄弟在一起打拼，如今越做越大，公司内部的管理如果再靠人情会非常的混乱，难免出现尸位素餐，倚老卖老的情况。

可改革不是上下嘴皮一碰的事儿，自古以来，但凡要革命，没有一点儿流血牺牲是不可能的。纪明身边已经走了好几个当年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公司内部的员工也有些情绪。

纪明在如何管理队伍的问题上，着实头痛，如果能将孔西峰请来公司当然最好，可若是人家不肯，他也想多学学别人的经验。

相思问，“我还以为他要来咱们公司了呢。”

“他还没决定，但是不管他来不来，这顿饭，他都不能白吃。”

相思时时不忘拍马屁，“领导，你好奸诈！”

纪明很得意，“谢谢夸奖。”

一顿饭相思和纪明配合的很好，相思基本上可以从纪明的眼神和小动作中判断他的意图，虽然来的时候百般不情愿，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其他的事儿也就抛诸脑后了。

孔西峰连连对纪明称赞相思，说她年轻聪明还好学。末了问，“不知道常小姐有没有男朋友？”

相思傻了一下，这孔西峰已经有家有室了呀，怎么问这种问题。

纪明替她回答了，“干啥，你那小舅子还没结婚呢？”

孔西峰点头，“恩，30多了都，把我老丈人丈母娘都快愁死了。”

相思这才明白，原来是想给她介绍对象。

纪明拍了拍孔西峰的后背，“想都别想，就你家那个，我都看不上!”

孔西峰哈哈大笑，“也对也对，确实配不上常小姐。”

直到把孔西峰送上了车，看着他走了，相思提着的一口气才松懈下来，纪明对她举起大拇指，“不错！”

相思连笑都没力气了，很想问明天能不能请半天假让我好好睡一觉，但她知道这是痴心妄想。

纪明原本要送她回去，可家里来电话说三岁的小儿子忽然发烧了，相思让他赶快回去，不用管自己了。

纪明不放心，但也顾不得她，叮嘱她自己打车回去，到家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