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没有。”罗语凤错愕摇头。

“可是你连他会弹钢琴都不知道，你第一天住进家里，就说钢琴是我的，要搬走钢琴，”舒晴回忆思索：“还有，第一顿晚餐，我做得那么明显，辣菜都是川菜，你却不知道他的口味，说吃辣菜对皮肤不好，摔筷子离开。”

罗语凤：“……我忘了。”

“这些小事，谁记得，”云瑶仍力挺罗语凤：“总之秦见把他妈赶出家门，就是不对。”

周围私语成潮，一时间左右摇摆，不知偏向哪方了。

“妈，那你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跟儿子住，”舒晴直盯着罗语凤：“因为你招惹上了难缠的人，除了跟你血脉相连、不得不承受这一切的儿子，没人能永远被你绑住替你出头。你好过分，看到他受伤不管，发疯不管，只要他能替你挡着。”她一时清醒一时迷乱岔话，哭噎了两声。

跟听戏似的，许多人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云瑶也感到不可置信：“小舒，你醉了，快回房去！哪有这种离谱的事。她寻求儿子的保护，怎么还会把关系弄僵呢。”

舒晴目光坠落，到罗语凤捏紧的拳在她看到之后又蓦的放松的手上，提唇轻笑，晃晃踱了几步：“呵呵，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知道他不会原谅你，所以需要用极端的方式，你自己清楚。还有白茶和刘春发都是你带来的帮凶。”

龙子期宛如同类一样看着她，不自觉被引入，闻言皱眉：“刘春发被关起来了，白茶什么也没干，不是已经搬到学校里去了吗。”

“刘春发会赖嘛，喇叭都备好的，白茶，还有使美人计的作用，对吧。你自己让男人神魂颠倒，还以为这一招很管用。”舒晴说话时，细密捕捉到罗语凤眼底的颤抖。

舒望捏了捏眉心：“小舒，这些都是你臆测出来的，不要多想了，回去好好睡觉。”

“没，”舒晴摇头：“我去了雪洞村，去了劳教所，找到故人了解到一些情况，不是我杜撰的。”

“哈？”云瑶恍然，不禁涌起后怕的担心：“你失踪那几天对不对，你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啊。”

舒晴踉跄扑到云瑶身上，摇晃她：“妈，我问你，如果你还爱我，会跟别人说我打了你虐待你这些话，陷我于不仁不义，让大家都认为我是变态吗？！”

一股直流冲击天灵盖般，云瑶下意识猛的松开了扶住罗语凤的手，不寒而栗。

罗语凤脸色狠狠白了下。

云瑶退了离罗语凤几步远，迟疑的道：“…语凤姐找我说心事而已吧。不管怎么样，她的确很苦，而秦见把你打成这样，这些是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舒晴无力的滑落，坐在草坪上，呢喃：“一张黑纸上有一粒白点，它多么值得歌颂。一张白纸上出现一粒黑点，它多么惹人非议。你们太可笑了。”

云瑶嘟囔：“黑点就是污点，秦见已经不完美了。”

“我没有苛求他完美，谁都担不起这两个字。他好的、不好的，我都爱，我喜欢他的一切。”舒晴敲了敲发疼的脑袋，越来越昏了。

云瑶哼了声：“你这是盲从。我还记得那天他骂你的话，说你是幻想乌托邦爱情的小公主。怎么啦，我女儿不配有乌托邦爱情吗，他讲这话就是给不起你嘛！”

舒晴：“什么乌托邦爱情，我不要，我们是柏拉图式恋情。”

“什么？！”

众人发出惊呼，又吃到一个大瓜。

沉稳的舒望都忍不住八卦问：“小舒，你们不会到现在都没…他没碰过你？！”

“啊。”舒晴懵圈，看到父亲的脸孔，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哭得伤心，质问：“爸爸，你为什么不肯出手帮他，在婚礼上你说过的，他是你半个儿子，出了事情，你会为他主持公道，你都忘了，你不守信用！”她捶打父亲的腿，泪流纵横：“你了解他的无助吗，清楚他的痛苦吗，你都不关心他。”

“关心关心，”云瑶凑过来，顺着女儿的话说，仍然很八卦刚刚的问题：“你和秦见还没圆房啊，我的天。”

“嗯？圆…圆了啊。”舒晴捂住红润润湿哒哒的脸蛋。

云瑶不知该松口气还是遗憾：“诶，你自己说的，你们是柏拉图式恋情。”

舒晴语无伦次：“什么、什么是柏拉图式恋情？”

“……”隐在花丛后的秦见被她弄得又感动又好笑，心绪起起伏伏。

舒望叹了口气，理智道：“爸是觉得，你太偏袒维护秦见了，确实到了盲目的地步。就算是他梦中打人，这我不计较，他骂你的话，你妈一字一句转述给我的。你嘞，当天被你妈抓回来，还求我放你出去找他，你连跟他吵架都不会，一味的顺从，这算什么夫妻？”

“当天？…我回去亲了他，好几天都亲了他，”舒晴颠三倒四的含糊答：“吵架，吵过啊，上次就吵过，但这次我不会跟他吵。他把遍体鳞伤的自己缩进壳里，不想让我看到，我都不知、怎么安慰他才好，每晚，都好怕他想不开，一直想，跟他谈。”

“没关系，实在不行的话，我带他去一个遥远的、你们找不到的地方。我很好养的，我们有纸火锅，会过得很好。”她绝望的道。

“……”原来玩穷游的目的是这个？跟他…不谋而合啊。秦见扬了扬唇角。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前些天的苦厄、愤怒、悲怆，都染上一层可笑的色彩，微不足道的远去了。他被一个人如此深爱着，还有什么难关过不了。

云瑶惊骇：“你在说什么，要去哪里，什么纸火锅。”

她吸了吸鼻子，湿润的泪睫胶着成堆，痛苦抽泣：“他要强，用冷酷做保护壳，他不会像罗语凤那样博人同情。可是，不是会喊的人才会痛！他很痛，我知道呜呜呜呜。”

“你们都不肯帮忙，都污蔑他，都袖手旁观。”

舒晴随手够到一个空的玻璃瓶，猛的抄起来，摔碎，猎豹般朝罗语凤冲过去。

“小舒！”

好好哭着呢，怎么突然暴起了。众人被这波弄得猝不及防。

没拦住，舒晴已经将罗语凤擒住，一手圈着她脖子固定，一手持碎玻璃瓶，尖锐的碎裂端比上罗语凤的美丽脸蛋：“他疯了我也快疯了！你认为他很暴力是吗，我比他还暴力，今天不交出我想要的东西，我让你的漂亮脸蛋开花。”

“小舒！快放下！有话好好说。”众友劝她，骇然盯着，又不敢靠近。

“以为我不敢吗？我还有一个名字叫舒日青！”冰凉的玻璃碎片一歪，贴上女人温热的脸肌。

云瑶汗颜：“你什么时候有另个名字叫…舒日青，什么鬼啊。快放下瓶子，别吓唬妈。”

罗语凤引以为傲的不是儿子，而是这张脸，她吓得额头冒汗：“你、想要什么东西。”

舒晴：“那些人的名单，全部，我一个一个去找，不信收拾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