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等说完, 劈头扇了秦嬗一巴掌。www.mengyuanshucheng.com
她没有动, 捂着脸沉默不语, 皇后恨铁不成钢,低声骂道:“你进宫带他来做什么?”
秦嬗道:“今天是回门日子, 所以带着驸马一起。”
“带他,就是给我添堵。”皇后正咬牙说着,宣室的门打开了, 内监道:“皇后, 陛下请您进去呢。”
皇后留给秦嬗一个狠恶的眼神, 兀自提裙走了进去。秦嬗留在原地, 内监小心赔笑道:“公主, 您也请吧,驸马在里面。”
秦嬗嗯了一声,手放下来, 内监定睛看,低呼一句又赶紧闭上嘴。
只见秦嬗白皙的脸颊上红色掌印清晰可见,嘴角还有一丝血色,“走吧。”秦嬗理理衣裳, 淡淡地说。
内监埋着头在前面引路,秦嬗双手拢袖, 仰着下巴踏进宣室的大门, 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脸上。
孟淮坐在阿姐身边,离魏帝十分接近,本是一言不发, 听秦嬗来了,他扬起头来,一眼就看懂她的异常。
公主,似乎被人掌掴。
他撑起身子,想要走向秦嬗,衣服下摆却被人暗中拉住。孟淮侧目,但见孟洁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孟淮权衡之时,魏帝已经皱眉开口问话,“怎么回事?宜春,你的脸怎么了?”
秦嬗在堂中跪拜行礼,额头磕在双手手背上,心里已经有了说法。
她道:“儿臣刚才与皇后一起从椒房殿过来,路上不小心踩到了皇后的裙子,害的皇后摔倒,所以皇后惩罚了儿臣。”
魏帝转头看向左侧,“皇后摔倒了?”
“不碍事的。”皇后抿嘴微笑,眼睛看着秦嬗,“我也是心急,下意识打了宜春,毕竟她不是故意的。”
魏帝沉吟半日,道:“虽说如此,但皇后玉体贵重,宜春不该毛手毛脚。领一次家法,送到公主府吧。”
秦嬗的手在袖中條地紧握,咬了一下嘴唇,再抬起头来时,却并无什么异样,只是恭顺道:“儿臣遵命。”
她说完垂眸退至孟淮旁边的案几,规矩坐下。
“…公主…”孟淮唤了一声。
“闭嘴,”秦嬗面上带着笑,看向正在交谈的魏帝和皇后,嘴里含糊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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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室的家庭聚会并不轻松,席面上的人各怀心事,勉强用了午膳,各自散了。
秦嬗送皇后回椒房殿,临走时皇后嘱咐她,“想个办法,把那男狐狸精弄走,否则他进一次宫,你就领一次家法。”
秦嬗垂头听训,直至皇后甩手远去,她才离开。
孟淮在北宫门的长檐车上等她。长檐车是牛车,在汉末时,牛车是平民白丁所乘坐的。但从雍朝开始,士大夫爱坐而论道,崇尚清谈,对酒当歌,豪放纵乐。牛车更能彰显亲近自然,潇洒自由。
雍朝的习俗延续至今,车内陈设一应俱全,坐卧随意。孟淮一身白衣坐在车内,帷幕半撩半掩,犹如从天上下凡的仙君,纤尘不染,引来不少宫女驻足远观。
秦嬗寒着脸往走来时,那些宫女还在垫脚翘首,想要一睹那能让魏帝和公主争相宠信的驸马,究竟长得如何俊俏。
这群人全然没有注意到秦嬗到来,繁星握拳咳嗽一声,有一个人转头看到宜春公主。公主那表情就像要吃人一般,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接下来,一排人接二连三都跪了下来,孟淮听到动静,起身掀开帷幕,秦嬗已经站在车下了。看脸色,定是在皇后那儿吃了瘪。
“公主…”孟淮伸出手,秦嬗瞪了他一眼,没有把手交过去,而是由繁星扶着上了车。
长檐车缓缓驶出宫门,队伍后面还跟着魏帝的内监,他手里举着把一寸宽,三尺长的戒尺,那是待会要在府上行的家法。
孟淮回头看了看,瞄到秦嬗脸上尤清晰伤痕,他从旁边的瓮里面倒出一块冰。
因为值盛夏,贵族的家里车上都会备着冰块,放在瓮里,用纱布罩住口,冷气便能飘出来消暑降温。
孟淮将冰块用自己的帕子包了,递给秦嬗。
“公主,”他道:“先敷一下吧。”
秦嬗还是不动,也不说话,孟淮皱着眉,欠身瞅了瞅她,发现嘴角也破口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冰块往她脸上怼过去。
“诶!”
猝不及防,秦嬗被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大胆!”
她一面斥责,一面自己接手拿着冰块,按在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