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渡掏出证件,递到保镖的眼皮子下面:“警察,我找宋医生有事。”
保镖们面面相觑,犹豫再三,还是让开了。
江渡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满室穿白大褂的医生,甚至连院长副院长都在,啥人物阿?他看到病床上是个少年,眉目冷漠,右腿上打着石膏高高的吊起。
病床边,站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商人模样,看起来像是那个少年的父亲。
那男人闻声转头,皱眉:“谁让你进来的?”
江渡没理他,直接朝着宋医生喊:“宋医生,快跟我来,我有个受害者被打得浑身是伤很严重。”
那名宋医生是男的,五十多岁的模样,此刻有些为难地向院长请示。
院长点点头:“去吧。”
江渡领着宋医生出了病房。
院长主动病床边的男人说:“盛先生您放心,少爷他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们只是说可能会落下病根,也不一定,对吧。”
“什么病根?”盛印问。
“毕竟伤到骨头,以后在阴冷天气或者下雨天,都会容易疼痛。”
盛印冷嗤一声:“废物。”
一群医生硬是没有一个敢搭腔的。
宋医生一出病房,就往江渡肩膀上拍一把:“好小子,你可真是救我于水深火热中阿,我待在里面都快要窒息了,老头子经不起折腾。”
江渡笑笑:“有钱人排场就是不一样。”
“就是阿。”宋医生连着叹好几口气,“那阵仗,恨不得把我们医院连根拔起似的,院长就跟个孙子一样,就更别说我们下面这些——”
“好啦。”
江渡打断他,搂着宋医生的肩膀边走边催促:“我的受害者比较重要。”
一分六十秒,五分钟三百秒。
言慈在心里默默数着,在数到二百九十九的时候,清创室的门正好被人推开,江渡硬朗的脸出现。
江渡注意到她巴巴的眼神,说:“没骗你吧,就五分钟。”
言慈抿抿唇,没接话。
后脚跟着踩进清创室的宋医生,一见言慈的狼狈模样,吓一跳:“咋搞的阿这是?被车撞了?”
江渡摸摸鼻子,也不愿意主动去给别人提,他怕伤到小孩的自尊心。
“宋医生,你先给她处理伤口包扎一下什么的吧。”
宋医生了然于胸,立马开始动手。
在包扎清创时,江渡不知道小孩儿疼不疼,但是她的头始终埋得低低的,没出声,更没有喊疼。
宋医生放下盘子。
“好了,七天内不要沾水。”
言慈额头上缠着一圈儿白纱布,她摸了摸,又把手垂了下去。
宋医生又开了些消炎止疼的药,把单子递给江渡时忍不住凑上去八卦:“这小姑娘是你谁阿,普通受害者也轮不到我们江队长亲自照顾吧?”
江渡接过单子,道一句:“特殊案件。”
宋医生明显不信,他追问:“老实交代!”
江渡没空搭理他,转身弯腰把床上小孩儿抱起来,大步走出了清创室。
下楼,交钱,取药。
江渡在做这些的时候,始终抱着言慈,当然,言慈也不肯下来。言慈帮他拿钱包,主动接过药放在怀里面,乖得不像话。
医院门口。
江渡抱着人正准备往前,一辆黑色迈巴赫陡然停在面前挡住去路,他跟着停下。
盛印正沉着脸走出来,陈白拉开后座的门对江渡说:“麻烦您让一下,先生。”
陈白一眼就看到了江渡怀里受伤的言慈。
陈白有些吓到。
当然,盛印也看到了她,不过只一眼,就淡漠地移开眼神。
江渡冷冷扫过两人的脸,脚尖一转,在言慈抬头的前一秒转身离开,朝自己的黑色SUV走去。
车上,挂挡时江渡问:“小孩儿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言慈一愣。
她怎么能这样回去?
言慈侧脸靠着,看着江渡低声说:“我不能这么回去,父母会担心我。”
江渡沉默了。
好半晌,江渡开口:“那我总不能把你扔路边吧?”
言慈只是看着他。
江渡被她盯得受不了,摇着头连叹好几口气,问她:“你该不会是想跟我回家吧,小孩儿?”
言慈说:“可以么?”
“不是吧?”江渡车辆缓缓开出去,速度很慢,“第一次见面你就跟陌生男人回家,更何况你还伤得这么重。”
“你不是警察么?”言慈说。
“我说是你就信阿。”江渡的浓眉皱着,他觉得这小孩儿太单纯了,“万一我是骗子,你就不怕我把你弄晕摘你一颗肾什么的?”
言慈嘴角伤口明显,她用舌尖舔了舔,说:“我看到你的警官证了。”
江渡:“......”
他真是败给这个小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