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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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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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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初这个名字, 周憬岩最早是从马鸣口中听到的。www.mengyuanshucheng.com

十五六岁的年纪, 懵懂又情窦初开,常常拿捏不好重视与轻慢的分寸,错误地表达了自己的情感。也有人会学着电视剧里的浮夸情节,甚至不用征得对方同意就将其划归了私有。

马鸣就是后者。

他在确定自己心意后第一时间昭告了全班, 单方面就把阮初称为了“我媳妇儿”。

班上也有爱凑热闹的同学,偶尔在课间操或是其他什么时候遇到阮初,也会偷偷摸|摸又夹带了一点儿调侃意味地叫上一句:“马鸣媳妇儿”。

周憬岩见到过一次这样的情况, 当时她身边的同学都在窃笑并用手肘提醒她, 可她还是不为所动。

他心里没来由地有些不耐, 把刚喝了两口的矿泉水一股脑扔进了垃圾桶, 他说:“别这样叫。”

在同学眼里, 他一向清肃耿介,当下这样开了口, 谁也没往别处想, 三三两两笑闹着就让事情翻了篇。

但“阮初”这两个字还是常在马鸣的嘴边萦绕。

一如,“阮初这次考试好像又前进了两名。”

再如, “那小胖子怎么有事没事都跟着阮初?”

出现频率高到让江林这个常不记事的人,也会在某一天突然想起,并拍大|腿:“哦——柯娇那个朋友, 就是班长常说的阮初吧。”

周憬岩:“……”

高中三年,因为语文老师是同一个人,所以两个班的作文常常会交换互改。

周憬岩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作文几乎都是被阮初改到, 大概十次里面就有八|九次,而且她还喜欢在评语里叫他周同学。

久而久之,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作文本发下来,下意识就要去看评语是不是她写的,偶尔一次不是她,心里反倒会觉得空落落的。

高中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在交换校牌留作纪念,只有周憬岩严防死守,愣是没让自己的校牌交换出去。

不过那天最高兴的人还要属马鸣,他举着阮初的校牌炫耀了一整个下午。

周憬岩收好书包,从容站起,“先走了。”

马鸣惊诧:“待会儿不一起打球了?”

周憬岩走出教室,朝身后挥了下手。

大一入学当天,刚放下行李就被马鸣叫了出去,“老周,陪我到处走走,熟悉下校园吧。”

周憬岩果断拒绝:“不去。”

马鸣撇嘴,“咱们班考到霖大来的人也不多,你就舍命陪下君子行不行?”

周憬岩反身往宿舍里走,意兴阑珊,“你去找江林吧,他在西苑17栋。”

马鸣哪能依他,搂了肩就要把人往外拖。

周憬岩为人处事不爱这样过度的亲密,侧身避开后,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马鸣笑了起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中文系的女生住哪儿。”

“谁在中文系?”

“还能有谁?阮初啊。”

周憬岩听到这个名字,自己都不曾察觉眼眸微微一闪,然后,“你等一下。”

入学之后紧跟着就是新生的军训。

某天夜训,训练场停了电,几个教官便搭了篝火让大家围到一块儿,像模像样地开起了篝火晚会。

其他几个连都有了表演的代表,唯独中文系女生所在的十连一直没人,带队的教官有些急了:“我们连真的没人?”

得到一阵静默。

教官只好施压,“没人主动,我就点名了啊。”

还是静默。

教官声音洪亮,两个字像是重重砸在了地面——

“阮初!”

随后是一声几乎已经走调的“啊?”

当天温度奇高,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迷彩短袖,火光之下,细长的手臂和白|皙的脖颈也像是燃烧在了众人眼里。

她背着手走到中间,怯怯问了句,“那我表演一个诗朗诵?”

因着其他连的女生不是唱歌就是跳舞,十连的教官面上无光,遂直接下发了指令道:“唱歌。”

阮初没辙,硬着头皮抿了抿唇,“那我……唱一首温岚的《夏天的风》吧。”

她的声线平缓轻柔,与原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味道。

等到她唱完,周憬岩听见自己连里已经有人在问:“这个女生叫什么来着?”

如果没有后来的那一天,他可能还要花上更久的时间才会发现自己心里暗藏的情愫。

那天,他从训练基地的公共澡堂里出来,正好看见阮初在门口等人,可能是太无聊了,她竟蹲在花台前用草逗蚂蚁,边逗还边自言自语:“你们排队走,不许插队……诶诶诶你停一下,尊老爱幼,让老蚂蚁先走。”

她脸上有着很明朗的笑意,翘|起的嘴角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秀美的光泽。

他注意到有一个女生在她身后悄悄靠近,正想提醒,对方已经伸手猛地拍上了她的肩。

阮初惊吓坐地,又笑又气:“路可以!”

她扶着花台站起来,忽然上前捧住对方的脸,“这刚洗完澡的脸蛋就是白|嫩,让大|爷我亲一口。”

然后撅起嘴巴真的凑上去亲了一下。

周憬岩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注视一个异性,一瞬间,他竟然想知道,被她亲到是什么感觉。

军训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阮初摔伤了膝盖。

马鸣得知此消息后,在他们几个面前急得团团转。

周憬岩想了再想,终于开口:“我有云南白药。”

“不是,我是说我想买点吃的给她,你们有谁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

江林坐在旁边嘀咕,“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

可是最后,周憬岩还是把那盒云南白药交给了马鸣。

半小时后,马鸣提着备好的大袋零食走了回来,“就要了云南白药,零食一袋没要,说是让我自己留着吃。”

又过了几天,阮初一瘸一拐地跟着路可以去打饭了,说来也巧,那天她们正好排在了周憬岩后面。

眼见着最后一份小排骨被他打了,两人不由地哀叹出声。

就在周憬岩想着要不要让给她的时候,前面的马鸣转身回来了,“阮初,我这份没吃过,给你吧。”

阮初愣了愣,摇起手,“不用不用。”

马鸣不由分说就把餐盘换了过来。

事后,他看周憬岩餐盘里的排骨动都没动,便问:“老周,你不喜欢吃的话就给我吧?”

周憬岩抬眼看他,“嗯。”

军训结束后,在偌大的霖大校园,再遇见的机会就很少了。

有一次在阅览室遇见,竟鬼迷心窍地觉得阮初好像对他笑了一下。

落座时特地选在了与她相邻的一桌,然后听见了她和朋友的窃窃私语——

“小悦都脱单了,为什么你还是个单身?”。

“因为菩萨说要留个最好的给我。”

听到这里,周憬岩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国庆收假回来,马鸣来周憬岩宿舍坐了坐,闲谈时说起阮初,他道:“她拒绝我了,说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周憬岩也沉默了片刻,然后才说:“哦。”

再后来就是郊野公园的那次聚会,他看着她的眼睛,居然有冲动想要问她:“你喜欢的人是谁?”

大一下学期有了和汉语言文学一起上课的机会,周憬岩躺在宿舍的床|上,总是听到有人说——

“汉语言那么多女生,好看的也没几个。”

“总的来说还是外院的女生比较好看。”

说到外院,舍友把目光转了过来,“憬岩你觉得呢?”

周憬岩直起身,“汉语言的好看。”

接着又想起阮初班上的男生早上来上课,经常会隔着过道问她:“阮初吃过早点了吗?我买了包子,要不要给你一个。”

阮初:“抱歉,我今天只想吃油条。”

或是有其他专业的人来找:“麻烦帮我叫一下汉语言专业的阮初。”

每到这种时候,她便会一脸镇定地看向对方:“阮初吗?她好像上厕所去了。”

想到这里,他低下头,这样大智若愚的人,应该不太好追吧。

学期末的公共课考试,老师一反常态地用上了答题卡,阮初她们一个宿舍都没有2B铅笔,只能无奈求助于他人。

就是那天,周憬岩第一次听到她叫了自己的名字。

鬼使神差地就把铅笔借给了她,然后自己没办法又找同学再借。

考完试阮初来还铅笔,说了句“谢谢你啊周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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