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输的她于是便悄悄自己练，按着平日里纪姿晴教林雪希时偷学到的技巧和方法，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练，有时候练到手指褪皮流血也不哭，她怕纪姿晴骂她，就自己洗干净手指，自己包上创可贴。

后来她觉得自己可以出师了，想去拉给纪姿晴听，但纪姿晴和苏胤东忽然撕破脸，天天都会当着她的面儿争吵。

她的计划无疾而终。

两人争吵的内容和场景，她现在居然还记得。只是那时候不懂是什么意思。

一次争吵，纪姿晴拉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肚子上的妊娠纹质问苏胤东。

“你就是因为这种东西不愿意碰我了是不是？很恶心？在外边找年轻漂亮的？要不是因为给你生那拖油瓶出来我会变成这样？”

“小孩子面前你不要乱说话行不行？别吓到她。”

“你还挺在乎这拖油瓶是吧？那我呢？我因为给你生孩子变成这样你有关心过我吗？”

之后的争吵，苏栀没再听，她回了房间，坐地板上在想“拖油瓶”是什么意思。

时至今日，苏栀才知道，纪姿晴为什么讨厌她。

因为生育她，纪姿晴的肚子上有了妊娠纹，继而苏胤东在外边出轨……

纪姿晴也许觉得，这些不幸都是她给她带来的。

现在苏栀回想当时纪姿晴的一点一滴，恍然发现，那时候的纪姿晴经常处于一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要么就沉默寡言一天都不和人说话。

纪姿晴或许，是患上了很严重的产后抑郁，但那个年代，这种病症没有几个人会在意和知晓。

苏栀认为纪姿晴是做过努力来摆脱自己的产后抑郁的，否则不会去收学生，不是因为有多爱惜人才，只是为了想让自己有点儿事情做。

但她，始终是纪姿晴的一个心结，所以，纪姿晴对她从不温柔。

宁愿对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倾囊相授，也不多看她一眼。甚至，会站在外人一边。

有一回林雪希趁纪姿晴外出，跑到苏栀的大房间，玩儿她的芭比娃娃，穿她的公主裙，还会站在镜子前问她“好看吗”。

苏栀摇头，说不好看，因为那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而且那时七岁的林雪希比她高很多，根本穿不下，却硬是要穿。

苏栀生气，让林雪希脱下来，林雪希脱下来后往地上一扔，又推苏栀一把，姿态高傲。

在父亲和爷爷的宠爱下成长的苏栀自然不是软柿子，站起来就和林雪希扭打成一团，家里的保姆闻风赶来时，林雪希的脸被苏栀抓出一道血痕，而苏栀的额头也破了皮。

正好下班回家的苏老爷子见苏栀额头破了皮，心疼得要紧，当即大发雷霆，虽没有打骂林雪希，但不许她再到苏家学琴。

晚上纪姿晴回家知道了这件事情，没说什么，她也不关心苏栀到底有没有破相，冷眼相待。苏栀便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鼻子。

她认为自己没错，但纪姿晴的眼神和态度让她觉得似乎就是她的错，明明就是林雪希先欺负她的。

所以她觉得自己很委屈。

苏栀那时候很希望，纪姿晴可以蹲下来问她“疼不疼”，仅此而已。

ˉˉˉ

“林雪希嘛，我知道她。”苏栀淡淡道。

苏琅惊讶，“啊？你知道她？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自己找人查过她底细了？”

“我查她干什么，没兴趣。就是想起来曾经和她打了一架没打赢非常不爽而已。姑姑你说她妈二婚嫁给谁来着？”

“徐德亮袜业的老总，几年前也算有名有姓的富豪，这人对老婆和继女都好，林雪希从此开启富贵千金的人生，剧情是不是超级爽？”

“……是挺爽的，然后呢？姑姑，你平时特爱看苦情剧的人现在换胃口了？”

苏琅笑笑，摇摇红酒杯，喝一口，“剧情还有更爽的，你猜？”

“猜不到。迷茫小栀在线求索。”

一副乖巧的模样。

苏琅看着苏栀的眼睛，和她对视，眼神耐人寻味，苏栀有点方，“……？”

“林雪希喜欢出席各大名流派对刷存在感，什么大场面都想凑热闹，我记得那一年付家老爷子过寿，徐德亮也去了，拖家带口的。我代表你姑父也去了，林雪希那天盛装出席，姜明珠都没她抢眼，几位公子哥儿表示对她有兴趣。”

苏栀喝口橙汁，绕有兴致，道：“然后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