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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网罗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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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端一声长啸,身子凌空直拔,猛可一吸真气,双臂一分,恍若天马行空到达鬼女头顶,一招“掣电飞雷”但见网一般的掌影疾向鬼女主婢罩落。www.maxreader.net

九幽鬼女厉喝一声:“打!”主婢粉臂齐挥,十几道劲呼啸而起,“轰隆”一声巨响过后,九幽鬼女见这下了锅的鱼,居然利用自己主婢的掌劲由头顶溜走,真是气急攻心,大叫一声:“快追!”霎时间娇叱连声,衣香四溢,几道纤影如飞鸟般凌空疾掠。

罗端为了冬竹的安全,空有一身艺业,也不得不由威猛的老虎作荏弱的小兔,脚下一沾地面,便即再度腾身,起落之间,又远冲好几十丈。

“站住!”暴雷似一声怒喝,几条身影同时由土丘后面冒起,前面一排,横列着马氏三老,后面一排,却是面目陌生的老人。

罗端为了争取主动,一声豪笑,一连劈出几十掌,那漫空飞卷的尘沙遮盖得对面看不见人影。

马鸣积声若巨雷,叫道:“今天再叫你这小贼走脱,雪峰三老从此退出江湖。”

他在怒吼声中,与同行诸老同时挥劈,十几股威猛绝伦的掌劲汇成一股足够移山撼岳的飓风,“呼——”声锐啸,漫空尘沙被吹高几十丈,一种略带暗灰色的轻雾迅速补充尘下空间,难以数计的寒星透过雾烟,竟向罗端疾射。

罗端见雪峰三老一出手就是冰魄神针,那暗灰色轻雾更不知为何物,但觉气劲扑面生寒,急一步跃开数丈。

然而,后面一排老人齐声吆喝,衣袂齐飘,已分作两组包抄而到,还不待罗端定下身形,十一对巨掌已同时劈出。

罗端心头一懔,赶忙一退数丈,双掌封出,厉声道:“八老何人,为何……”

“蓬!”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震耳欲聋,随见劲风激荡,雾气腾空,掌劲交击的地面裂开几十道深沟。

十一位老人的岁数已是累百盈千,由得罗端功力深厚,也抵不住诸老合起来的千年功力,何况他还背着一个冬竹?

但见他双臂紧急往身后一掩,连带冬竹翻出十丈开外。

他在这生死交关的时候,还不肯放下冬竹以致吃了大亏,但那十一位老人也各被掌力反震,后退寻丈。

罗端好容易刹住筋斗,一看冬竹已晕了过去,索性把她放落,“锵——”一声宝剑出鞘,俊脸生寒,厉声骂道:“你这伙该死的老魔,快来剑下送死!”

马鸣积哈哈大笑道:“神独灵气居然也加深了这小贼不少功力,姑念你来得不易,且饶你再活片刻,先问你把我那两个逆女拐往那里去了?”

罗端本是一心救出冬竹,好问那伙婴儿是否自己所生,这时冬竹晕倒,强敌当前,要想把人带走,谈何容易?恨恨道:“小爷这剑锋自然会告诉你!”

马鸣积脸色一沉,喝道:“你真敢不说?”

罗端傲然道:“大不了是人两个,命两条,有什么不马鸣积冷冷道:“好吧!老夫必定成全你生同衾、死同穴的愿望,你背来这人是谁?”

罗端漠然说一声:“你管不着!”

马鸣积身居三老之首,怎容人这般轻视?重重地踏上一步。

“马兄且慢!”后列一位老人先打个招呼,接着道:“待兄弟再问这小子几句!”

马鸣积略退半步道:“冉兄请说!”

那老人答应一声,随即面向罗端道:“小哥儿!你我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掳去我的小孙女冉春娥?”

罗端见对方因孙女被掳而来,也觉值得同情,从容道:“区区几年来被千日香所迷,不知置身何地,直至方才醒了过来,即遇上列位搜山,几时见过令孙女?”

冉老者似是十分留意罗端说话的神情,淡淡一笑道:“老夫也知春娥不是你亲手掳去,但马如珍既是你的妻小,她掳和你掳又有什么不同?”

说到马如珍的名字,罗端顿时恨满心头,怒道:“马如珍也配是我的妻小?我恨不得一掌把她劈成肉浆。”

马鸣积忽然插口道:“你这小子休得赖帐,如珍、娴珍经圣母亲口赐婚,在无量山竟背叛本派,帮你破去本派大阵,三年来四处找你这伙忘恩负义……”

罗端听说自己果然被掳三年,心里也暗惊鬼母的“千日香”厉害,大喝一声,叱断对方话头,随即骂道:“小爷忘了谁的恩,负了谁的义?”

马鸣积冷笑道:“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你也像方老怪同样地赖帐,那两个贱婢在什么地方,赶快说来。”

冉老者也接口道:“小儿快说,老夫还可保你一命!”

罗端冷笑道:“罗某素来不受胁迫,要打,定可奉陪,要罗某说,那是今生休想。”

冉老者纵声大笑道:“好小子!可惜你生的太晚,不知老夫是什么人,你若早生五十年,只消说出冉乐天三个字,你得逃避三百里!”

罗端曾由伏魔剑客处获知“崆峒八剑”的名头,在五十年前确是名震一时的人物,而且八剑联手,锐不可挡,但也像糜古苍那样对敌时下手太狠,被神剑一尘子找上崆峒绝顶,比剑结果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但从那次以后,江湖上便不见“八剑”滋事的消息。

这时冉老者报出名字,赫然是“八剑”之末,再看其余七老,装束和冉乐天相同,用不着说也知是其余七剑,心下也微微一震,但旋即想起八剑因神剑子而隐晦多年,神剑子又在龙宗恶魔之列,自己何必人前示弱?念头一转,不觉傲然长笑道:“但凭名头赫人,不见得就有真实本领,崆峒八剑若能目空一切,何必寄人篱下,当雪峰三老的尾巴?”

这话一出,马氏三老固然面现得意色,但后列八老俱脸色一沉,一位半边黑脸半边兰脸的老人越众而出,振声长笑道:“马氏三友!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这一场就让给我八弟兄好了。”

罗端既知崆峒八剑在场,由这老人的形像上知是八剑之首——阴阳剑客严乐水,暗忖:“你气劲虽是上乘,方才也领略过啦。”

但那马鸣积却又笑道:“严兄休中这毒狼挑拨离间之计。”

严乐水恨声道:“我辈相知多年,由得他再狡猾,今天也要剥下他一层狼皮再说。”

话声一落,单臂一挥,后列六老和冉乐天各自吆喝一声,但见身影连闪,已各占一个方位,八对枝干削瘦的手掌像十六朵莲花,取了一个“双手托天”之势。

罗端情知对方聚气凝力,一击之下生死立判,向晕倒身侧的冬竹瞥了一眼,心想这又将是一条血债。

马鸣山呵呵大笑道:“这小子临死不忘美人,崆峒八友稍缓一步,小弟先教他懂得心痛。”

罗端还未明白对方意图,马鸣山已遥向冬竹伸手一招,猛悟马鸣山原来要先夺冬竹,赶忙断喝一声,左掌猛力劈出。

“乒!”一声震天裂地的巨响起处,马鸣山已被罗端那威猛无伦的掌力震得一连倒退五步。

严乐水断喝一声,崆峒八剑十六只手掌同时往下一落,一种如烟如雾的气劲迅速横张,罗端并非不能避实就虚,施展绝学对敌,但那样一来,势必离开晕倒的冬竹,让她暴露在敌人万钧重掌之下,他既然要保护冬竹,只有采取守势,以毕生的功力硬接十六道移山动岳的掌劲。

但见他略坐身形,两臂向上一举,浑身罡气立即透过双臂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十丈内沙飞石走,八道人影恍若投石溅水,向外方飞射。

显然,崆峒八剑凝聚百年功力,以多求胜,但在罗端奋罡一挥之下,仍是技差一着,力弱半筹,以致被弹震倒飞。

然而,罗端这一个“九野归一”罡气施展出来,也觉对方劲道重逾山岳,自己被震得双臂发麻,胸中气血翻涌,禁不住“冬”一声坐回地面。

“好小子!武林上虽任你昙花一现,但也由此时开始除名!”

马鸣石眼见罗端真气不断,坐地调息,竟要趁机打落水狗,狂叫声中,一跃而上。

他掌势方动,罗端忽然奋身一跃,双掌齐挥一股狂飙向前猛冲。

马鸣石万料不到罗端还有这样威猛的后劲,赶忙加足真气封出。

“轰”一声巨响过后,罗端闷哼一声坐回原地,马鸣石却惨呼一声,一连滚出十几丈外。

马鸣积惊叫一声:“二弟!”

人随声起,追上马鸣石,把他接落地面,一眼瞥去,已是口角沁血,气若游丝,急塞给他一粒丹药,随即厉声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三弟不必留手!”

罗端为保自己和冬竹的生命,顾不得运气行功,奋身一击,这一击敢情已使尽余力,是以落地之后几乎无法定坐。但见马鸣山奔来,不由得激发人类仅存的暴性,立即捞起宝剑,怒吼一声:“找死!”同时施展出“回文步”配同冥王剑法猛扑上前。

马鸣山分明见他已是强弩之末,坐回地上尚且摇摇欲倒,怎料他忽然舍掌用剑,而且十分凌厉,仓卒间未及拔出兵刃,只得双袖频挥,由袖里飞出无量数的冰魄神针,向罗端疾射。

罗端鲸鱼岛之行,学到师门新成的绝学,到无量山沾获神独灵气之后,功力更进几分,若不是马氏二女乘他迷失本性后,恣意采撷,何致于连一个九幽鬼女也几乎与他匹敌?

他这时虽已气虚力疲,但含恨发招,到底不比寻常,自知单以掌力已无法劈飞那些如烟似雾的冰魄神针,索性一变剑法,一套“蕉雨椰风”施展开来,但见光网流转,叽叽生风,那冰魄神针遇上,竟似飘雪遇上火山,顷刻都尽。心里一喜,精神陡长,高呼一声:“你死定了!”竟一步飞出。

马鸣积甫将伤者安顿下来,即见他三弟鸣山的冰魄神针全被毁去,敌人节节进逼,不禁大吃一惊,急叫一声:“美珍快上!”

九幽鬼女马美珍当时被罗端越过她的头顶遁走,早已率领侍女追来,在罗端身后十丈开外列成半圆弧防他逃脱,敢情因长辈与人交手,才不上前合击,这时一听令下,立叱一声:“秋月去带那贱婢!”并即一展身法疾扑罗端。

若非她见冬竹晕倒地上,想趁机占个便宜,先吩咐秋月带人,敢情罗端难首尾相顾,但经这么一叫,罗端立即惊觉,身子一轻,风一般回到冬竹身边,椰木箭一挥,已把侍婢秋月斩成两段。

诸侍女一声惊呼,九幽鬼女面目俱寒,左袖一挥,一道碧绿光华直上半空,“波!”一声爆裂开来,洒出漫空光雨,随即厉喝一声:“毒狼接招!”剑走龙蛇,直逼罗端身前。

罗端剑目一扫,见马鸣积租崆峒八剑也再度扑来,远处纷纷出现奔来的身影,情知已处于四面包围中,索性纵声狂笑道:“好吧,不怕死的统统上来!”

他虽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又生怕冬竹受到伤害,明知自己或死或俘,冬竹定难逃出魔掌之下。然而,一息尚存,他仍得尽保护的责任,借以安慰自己的良心。

于是,他一剑逼开九幽鬼女,便即以冬竹作为中心,施展回文步,挥舞椰木剑,不但把自己的身子护得泼水不进,连晕迷如死的冬竹也分毫没有受到侵害。

一九幽鬼女见状高呼道:“爷爷和伯伯用不着和这小子拼命,我们只要以神针招呼他就行!”

马鸣积和诸老吃她一语提醒,立即止步在十丈开外轮流向罗端发射暗器,霎时间锐啸震耳,寒星射目。

罗端落在敌人暗器围攻之下,虽然右掌左掌挥个不停,把射来的暗器击得漫空溅射,但他在真气不继之后,到底也累得一身臭汗。一股怒气无处发泄,破口怒骂道:“你这淫贱比你老子还要歹毒!”

九幽鬼女得意地格格笑道:“不毒不丈夫,不淫非美女,好毒狼,你说对了,但你能咬得着我么?”

她在说话声中,一连几十根冰魄神针贴地射向冬竹。

罗端赶忙垂下剑尖,划地拔针,尘土飞扬中,但见剑光如云,把九幽鬼女射来的“神针”悉数荡开。

然而,晕倒地上的冬竹忽然一声呻吟,接着轻唤一声:“罗郎!”

罗端喜道:“妹妹你醒过来了!”那知他方低头看冬竹一眼,剑势略缓,马鸣积神针乘隙而进,恰射中冬竹身上。

冬竹一声惨呼,跃身而起,但又摇摇欲倒,罗端赶忙一伸左臂,搂紧她的纤腰,不料冬竹猛可一挣,泫然道:“我不行了,你赶紧走吧!”

虽是简短两句,但已动人肝肠,凄然欲绝。

马鸣积一听冬竹惨呼,立即纵声大笑道:“好小子!你先替她准备后事吧!你的后事由老夫代办好了!”

他似把罗端看成瓮中之鳖,接着又扬声道:“马某替粉面毒狼讨个人情,让他两人来个诀别,列位仁人君子可否大施慈悲,请即发话。”

“好!”四面呼声齐起,震撼山岳。

罗端俊目一扫,见虎宗七少年已环立在鬼女身后,除了雪峰二老、崆峒八剑之外,还有一大群黑巾蒙面人,虽由衣着上分得出男女,却不能看出年龄老少。

他心里已是怒极,但眼前形势决不是斗嘴的时候,俊目含泪望着冬竹那惨白的秀脸,颤声道:“妹妹你究竟伤在哪里?”

“唔——”冬竹娇羞地轻轻摇头,腰肢下不停地发颤。

罗端诧异地低头一看,但见一阵阵黑血由裤管滴下,不禁惊呼道:“怎会伤在这个部位?”

冬竹点点头道:“罗郎你猜对了,我只觉十分疼痛,阵阵冷气攻心,想是不行了,你有一身绝艺,也许能够逃脱……”

罗端何尝不知要带冬竹突破重围是极端困难,但他眼见冬竹满脸凄楚,实不忍心离开,不待话毕,已抢先道:“妹妹休再说了,你若身死,我不独生。”

冬竹那凄苦的脸上泛起一丝惨笑,摇头道:“丁惠得此一语,死也瞑目,但你必须逃生,好向我家报个凶信,我家住在昆明兰带河的北岸丁家庄,只要向庄主丁阳说她最幼的孙女已死,他便可聚集武林耆宿,替我报仇雪恨。”

“啊!”罗端无限诧异道:“原来妹妹竟是八臂哪吒丁庄主的孙女,怎么不懂得武艺?”

“谁说我不懂得武艺?”丁惠恨恨地说道:“只因被掳之后,吃那魔女点破气劲,使不起力,尤其你昨夜……唉!你走吧!我不怨你。”

她话声一落,猛可合下眼皮,脸色随即大变。

罗端连唤带拍,但见她口角渗出血水,猛思及定是嚼舌自戕,不禁悲从中来,双泪滚滚而下。

“罗小子,你为恶多年,眼前还有个红颜知己,足慰生平,也该瞑目了。休要耽搁携手同归的时刻,快上来纳命吧。”

马鸣积敢情惬意之极,在嘲笑声中率众步步进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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