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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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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输了呢?战场上的输赢从来都是生死。

秦尉明难道不知道那群流民军会经过上溪谷?但就地修筑工事,就算有什么万一,也可以退守坞堡之中。

冉韬却抬眼:“我会赢。”

他想要小娘子一直看着他,他会一直赢下去。

秦尉明:臭小子!!

他刚想要开口骂人,却听冉韬接着:“调远点才好。离得远了,就没有退路;没有退路,才不会想着往后退。”

秦尉明一噎。

这小崽子绝的何止是那群流民的后路?还有他自己后路。

——有够疯的!

秦尉明到嘴边的那句骂生生咽回去,脸上扯出一个狞笑,“你很懂啊?置之死地而后生?”还跟他说起兵法来了?!

要不是这个小崽子马上就要走了,他高低得把人拎着修理一顿。

冉韬摇头:不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地步。

只是那些流民临着坞堡,难免觉得身后有了退路,未战心底先存了三分退意,一旦作战不利,就容易往后冲。坞堡绝对不会放这些人进去的,少不了要自堡内放箭,逼得他们只能回头……小娘子为了救人花了那么多心思,万一看到这场面,该伤心了。

秦尉明不知冉韬所想,见这小子摇头,心里的那口气终于顺了些:算这小子还知道尊师重道!

……

最后,秦尉明能给出的交代也只有一句,“活着回来。”

冉韬重重点头。

他当然会活着回来,活着回来见小娘子。

*

战场到底和在流民中立威不同。

冉韬看见鲜血漫开、残肢滚落,看见有人杀红了眼全忘了队列、追着人出去却只落得个身首异处,也看见有人颤抖瑟缩着不敢往前一步、却显眼的落了单,终究没能保全……

冉韬自己却一直保持着一种极度冷静中带着轻微兴奋的状态。

温热的血溅了满脸,冉韬下意识抹了一下,碰到之后动作顿了顿,有一声遥远温和还带着细微颤抖的“不怕”穿越了时间落在了他耳边。

他眨了下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我没有怕。

现在也没有怕。

……

冉韬带的这群人其实算不上什么战斗力,就连旗语都只能看懂最简单的指令。

不过对面的流民军也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稍稍受挫便有溃散之势,等到伤亡面再大些,溃散就变做了四散奔逃,甚至会对挡了路的自己人挥刀。

冉韬无比清楚地记得自己这一行的目的:绝对不是什么剿灭,只是驱散他们、让他们不敢来侵扰坞堡而已。如今见敌人已成溃散之势,他也没有深追,召回了杀红了眼、下意识追着残军而去的部众。

那群流民军只是被猝不及防的偷袭打懵了而已,对方到底人多势众,他们再穷追不舍下去,还不知会是个什么结果。

打扫战场,收缴战利品,得胜而归。

……

战场上不可避免的有伤亡,但是队伍中仍旧弥漫着一种胜利后的喜悦。

他们流落至此,好不容易有一个安身之处,但是仍旧免不了惶惶惑惑,生怕哪一天睁眼被驱赶离开、再度流亡。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亲手、用自己的力量捍卫了自己的落脚的地方。

恐怕直到这时候,他们才真正在这个地方安下心来。

就算以后有什么万一,他们的第一反应也是奋起反抗,而非四散逃亡。

他们这才真正成了坞堡的屏障。

这么想着,冉韬心情显得不错。

他选择放任这种亢奋的情绪在部众中持续一段时间。

“冉帅,”有人热切的凑过来往远处指,“你看那边。”

流民的统领是流民帅,刚才交战的时候有人听到这称呼,立刻很鸡贼地套到了冉韬身上。冉韬制止了几回,但是正在亢奋情绪中的部众显然没听进去,现在又是刚刚得胜的时候,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大动干戈,冉韬也随着人去了。

他循着那人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一怔。

坞堡建的位置地势本就高,中间的瞭塔更是比周遭所有的建筑都高上数层,格外显眼,如今那耸立的高塔上亮起了明灯,暖融融的灯火亮在将暮的天色上,仿佛为他们这群人指引着归路。

冉韬觉得可以将那个“仿佛”去掉。

平日坞堡里点灯并没有这么早。

大概是小娘子不放心,早早的就到上面去看着了。

某种柔软的情绪从心底升起,冉韬唇角微微往上,忍不住露出点笑来。

前行的路上渐渐开阔,所能见的也从一座瞭塔到整个坞堡的轮廓。

杨氏坞堡建得足够雄伟,但是此时此刻、以这个距离看过去,也仿佛一掌就能握住的大小。

注视着这一幕,冉韬不自觉地握了握手,他感觉到自己情绪中那股微妙的变化:心脏的跃动一下重过一下,但是和刚才的柔软不同,是一种更加激烈也更加亢奋的情绪。唇角的弧度依旧维持着,可是原本盈满眼底的亮光变成另一种依旧灼灼却更迫人的晦色。

冉韬这才意识到,和身边的人一样,他也处在某种情绪上的亢奋中。

一种更冷静的兴奋。

冉韬从身侧的人脸上辨认出了自己此刻的情绪。

那人如今是怎样的表情呢?得胜后的兴奋,踏上归途的安稳,即将归家的欣悦,还有隐藏更深、对那座坞堡的……渴望。

他当然会渴望。

坞堡的高墙深壕足以让敌人见之却步、坚固的房间遮风避雨、足够的粮食让他不必忍饥挨饿……

‘那我呢?我又在渴望什么?’

冉韬心底浮现这个问题的同时,目光已经忍不住再次投向那座点着灯的瞭塔。

他看得很专注,好像要从融融灯火中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

那种自心底涌出的热切映射出了某种生理上的干渴,他舌尖短暂地抵住上颚、像是想借此克制着什么,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唇。

作者有话要说:[1]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史记·陈涉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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