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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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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烟待着。www.kanshushen.com

不久陈康滨便来了。

军士围拥着, 随着他左右报到, “丞相, 上头那人不知是何身份,我等便待您来了再做处置。”

“嗯。”陈康滨上前几步, 心中惊疑之事算是得到了印证, 叫他略感不安。

不过,就这样一个女子, 能挡得了他吗?咱们这位陛下,真是个孩子,天真无邪。

“上座何人?胆敢坐在陛下的龙椅之上!”陈康滨的近卫朝林烟那头就这般喊道。

黎国朝殿空大, 就一个女子坐在其上,显得渺小至极。就陈康滨眼中看去, 还是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心里的不安散去之后,更多的变成了怒气。

普天之下没有女子可以坐那个位置。

除了她。

这人,可不就是...找死?!

于是足下一踢,飞身展起了宽袍,一瞬之间便到了龙椅面前十五步之内的位置。

林烟抬眸便瞧见了这个男子。当今左相, 算着年纪, 今年还不到四十。长相俊美, 剑眉紧着,英气的很。他手上的长剑闪着寒光,似一道与林烟对峙,默语深寒。

“滚下去,本相再结果了你, 别脏了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不是谁都可染指的,她已经死了。再除了自己,他想不出还有谁配着上。

盯着林烟身上久了,陈康滨说着那话,慢慢的却觉着这人的衣物眼熟的很。

......金丝纹凤。

他见过一回的。在那年先帝立储时。

陈康滨的剑尖就这般微微的颤了颤。

林烟瞧在眼中,瞳孔微缩,始出声道:“阿康......”

他有些怕了。此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你,说什么?”

林烟默了声儿,眼睛却盯着他瞧,一刻不离的盯着他瞧。只见他的右手颤抖的愈发厉害,吼道:“你是谁!”

他惊诧惶恐之时,执剑挥手之间,林烟脸上的面纱在空气中飘了几回,落了地。

林烟不知他脑中想到了什么,只单单瞧着他手中的剑应声落了地。

他记起的东西不少,都是那时的,无邪之时的...过往。她一双眼睛很是好看,眼角微微的上扬,有了脂粉的点缀,便媚气的很。如今瞧着,一如当年,无甚变化,

是啊,这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瞧。即便是有了面纱遮面,他也该认出来的。

分不清是欣喜还是绝望,陈康滨握不住剑,之后也不理会后头军士的呼唤之声,哑着嗓子问她,“长公主...你怎么还活着呢......”

*

他努力想要忘却的,偏偏一日又一日的想起来。他努力要磨灭的,现在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昭示着什么,是罪恶,是良知,是温存,是悔过......

对面之人从龙椅之上起身,朝着他慢走了几步,还是那般的模样,勾着唇角问他,“本宫活着,你不高兴吗?你不是,最爱本宫的吗?”

世人瞧见的便是他陈康滨挚爱靖娆长公主...她现在也还这么以为么?

“臣...臣......”

“阿康啊,本宫来问你罢。”对面之人依旧是慢步朝着他靠近,“本宫想问你的,你可有后悔过,对本宫做出那样的事情,你能回答本宫么?”

悔过吗?

明明在喂她服药的前几日,他方才以慰问之名私闯了峡靖殿,要了她的身子......不出两月,他陈康滨便就狠下了心,将大剂量的药粉混在她的茶水中...甚至将昏睡不醒的她就交给了当年的怡妃。再由怡妃将人送出去,囚禁起来。

他想,他必是悔过的。

怡妃并未按照他的意思行事,而是,将她交给了那些人......

之后举国都在寻人,他亦在寻人。天涯海角,他想着总能找回来的,追至西北的那段日子,他每一日都在痛苦煎熬中度过。午夜梦回啊,靖娆都会问他,为何?为何这般对待她。而后掐住他的脖子,要带着他一起走。

为何啊!

他也想问为何啊!他七尺男儿,到底哪里比不过那个房山王?明明靖娆最喜欢之人是他,最后最后还是接下了先皇拿到圣旨,同房山王成了未婚夫妻。

荒谬,荒天下之大谬!原本就是他的东西,怎么能叫别人拿去呢?

即便是靖娆这样子的女子,也应该是属于他的。

是以,雨疏风骤的那夜,夜入峡靖殿,他逼迫着靖娆,二人做了不耻之事。人得到了,她却自始变得异常冷漠起来,最后竟还在他面前,与房山王二人执手同游。岂非,是在玷污于他?

既然如此,便不要怪他了......

*

今日再见,陈康滨对着这张脸,如何能出口那个“悔”字。

那之后,他不是没有想过就此收手。可收手之后,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一辈子活在歉疚之中,日日夜夜的梦魇吗?

不,他不可以就这样被死去的靖娆禁锢。

能委屈的答应嫁给房山王,她应是很想要那个位置的。陈康滨视线落在那张金色的雕龙椅凳上,念到了万千。之后,他不是助过贺帝,可她这个弟弟实在太过心慈手软了。将军府那样的狗东西,都不敢明着对付,还要暗地里那来压着他...熬着熬着,他便不愿了。

对面的女子忽得笑了,嘶哑道:“到了现下,你还不肯同本宫说一个悔字。本宫真是...错付半生......”

林烟这时,才觉着异常悲戚。为了她的母亲而悲,也为着那时她母亲腹中的孩子而悲。

如此跌宕的一路,以母亲那原就不好的身子,孩子不久便没了。

林烟此刻的腹痛,因为情绪变得愈发难忍,额上的冷汗也已不可收拾的顺着脸侧滑下来。

她的母亲,那时应该比她,还要疼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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