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庆轻抚扇面上花瓣的痕迹。

吴用笑道：“以前看过造纸作坊里面他们造纸的方式，可以用桃花和竹叶等物在纸张上留影，从而制成诗笺，很得读书人喜欢，我便学着做了。”

西门庆庆粉嫩的指尖在小小的花瓣上压了一下，莞尔一笑，“我也很喜欢。”

他专注地盯着她，哑声道：“嗯，我也觉得你会喜欢。”

西门庆庆指尖顺着花瓣移动，最终落到了用撒了金粉的墨汁写出来的大字上。

“真相。”

她又翻过扇面，另一面则写着“律法”。

这两个字算是说到她心里去了。

西门庆庆盯着上面的字，久久没有回神。

“官人？”吴用轻声唤她。

西门庆庆恍惚看向他。

阳光下，她的双眸像是晨曦下的溪水，清澈又明亮。

过了会儿，那汪溪水弯成一道月牙。

她认真地道谢，“学究，谢谢，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吴用双眸温柔，“你喜欢就好。”

西门庆庆的嘴角忍不住扬起，“这个扇子太珍贵了，我可舍不得用。”

她展开扇子，遮住脸。

吴用轻声道：“小官人尽管用，这把坏了，我再给你做下一把，即便做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西门庆庆的手一顿。

她若无其事地收起扇子，当作没有听到那句近乎告白的话。

……

走到前面的小镇上的时候，西门庆庆等人汇合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打算还是这样三三两两前往梁山泊，路上需要戴宗来来往往，为众人传递消息。

西门庆庆十分过意不去，对戴宗道：“这段日子烦劳你了，如果能有我帮忙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

戴宗顶着那几位“哥哥”的视线，哪里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哈哈一笑，“没事，没事，我并不觉得辛苦。”

西门庆庆再三追问，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要。

等西门庆庆离开，几个人把戴宗围了起来。

阮小七一脸怀疑道：“你什么都不要，该不会是在肖想着小官人吧？”

“什、什么！咳咳咳——”

戴宗被自己的口水呛的直咳嗽。

他都这么努力了，为什么还会被他们冤枉啊！

戴宗仔细一想。

自己若是要了什么，这几位哥哥肯定会削自己一顿；自己若是不要什么，他们又会怀疑他对西门大官人图谋不轨，他怎么就这么难啊！

好在西门庆庆很快调转回头，让众人不敢再围着戴宗审问。

西门庆庆对戴宗道：“还有一件事我忘记提醒你了，临近梁山泊的酒馆你都多加注意，我怀疑那是他们的前哨站点。你小心被他们怀疑，也不要着了他们的道。”

戴宗狠狠点头，“您放心就好了。”

西门庆庆缓缓吐出一口气，“希望此行平安无事。”

……

为了确保同行诸位的安全，她甚至在夜晚偷偷召唤了自己的“老婆”犹格·索托斯询问情况。

陈氏·犹格·索托斯告诉她，山上真正起作用的那位神明会通过猫和猫科动物了解周围情况，但祂并非是喜欢战争的人，而依靠水源兴风作浪的那位则是专心与奈亚作对，关键时候把奈亚献祭出去会非常有用。

西门庆庆：“……”

你们神都是这么没有同伴爱的吗？

犹格·索托斯庄重道：“祂们与我们作对，但祂们也并非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甚至那些梁山贼人也不过是工具而已。”

西门庆庆：“所以，我也是你们的工具？”

祂朝她伸出手，“你也可以选择成为我的信徒。”

西门庆庆嘴角一扯，“我可真受欢迎。”

她退后几步，“抱歉，我是真相的信徒，是律法的信徒，是我自己理智的信徒，但绝不会成为任何神明的信徒。”

祂放下手，冷淡道：“我即是万物的真相。”

西门庆庆：“……”

两人……呸，一人一神僵持片刻，凉风“嗖嗖”刮着树林。

祂更进一步，“你不想看看我的真相吗？那是最美的存在，也是宇宙的本真。”

西门庆庆转身就走，“再见，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她背对着他摇了摇手。

这些神明都是怎么回事儿啊，一个个疯疯癫癫的，像是刚从疯人院里放出来的一样。

西门庆庆脚步轻快。

如果真有这么一家疯人院，她一定要申请去当疯人院护工。

话又说回来，既然花生先生不是真心帮助梁山泊那些人的话，那她有没有可能跟祂达成和解呢？

那毕竟是神……她不希望她的朋友们出事情。

西门庆庆想了好久。

“还在烦恼这件事吗？”

西门庆庆蓦地转过头。

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礼帽的小麦色皮的男子靠在树上朝她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

他摘下帽子，朝她微微欠身。

他眨了一下眼睛，唤她：“小姑娘。”

西门庆庆：“潘……潘……奈亚！”

男子哈哈一笑，“潘奈亚？”

西门庆庆咳嗽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奈亚瘪瘪嘴，抱怨道：“还不是有些人只召唤了祂，却不召唤我，我只好亲自跑来见你了。”

祂笑盈盈，“而且我还为你带来一个好主意。”

西门庆庆目露怀疑。

奈亚笑眯眯，“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西门庆庆吐槽：“那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奈亚一步步走来，“来，让我告诉你，我的好主意吧。”

祂俯下身，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手抵在她耳朵边。

祂凑近她耳朵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