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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三女同迎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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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际嗔责道:“冰穴阴寒之气过盛,你俩何必冒这么大的险?”他暗运详细罡之气,输入小师弟奇经八脉。www.xiashucom.com

促使公孙隐体内真气,迟速的运转三十六玄关,十二重楼,刹那间就正反各运行了一个周天,立使他气血通畅。

公孙隐呵呵口气,道:“好厉害,快把我冻僵了!”

雪贞娇笑说:“没出息,我怎么就能忍住呢?”

公孙隐扮个鬼脸,道:“你别吹大话,你把毒龙珠给我,看你冷也不冷?”

荀际忙说:“探掘剑诀要紧,不要斗口,来吧!”

遂指着冰穴中央地面,道:“大家一齐用力,向下挖掘吧!”

雪贞皱皱眉说:“怎么还要挖掘?这不已是冰层底部了?”

公孙隐周身气血畅通之后,又挨换辟寒灵犀,立觉四肢和暖,非常舒适,公孙隐随身携有一只短剑,他抢先向冰地插了进去,催促道:“贞姐姐,你犯什么疑,听荀师哥的话,保你没错儿。”

于是三人奋力挖凿,咕咚一声,掀起了一块巨大玄冰。

下面却依然是坚硬而且光滑的玄冰,他们一连挖掘了一丈多深,方始犀角龙角碰上卫岩底的花岗岩石地面。

三人挖开的像一面尺就直径的冰井。

荀际首先跳落冰井,俯身看时,不由惊喜叫道:“不错,就是这里!快下来一齐动手!”

公孙隐和云贞,忙应声跳了下去。

他们脚着青岩,触手东面也是整的石壁,而石壁上却出现了个高约五尺的石板门,宽达四尺几寸。

但冰井地面非常狭窄,他三人挤在一堆儿,荀际双手用力推撼,石门立时摇晃起来,徐徐向里滑入,一阵隆隆巨响。

石门款款而启,里面却同一道清彻的寒光,照得地上出现了三人的影子。石门内却一条深窈莫测的岩洞。

荀际等鱼贯纵入洞内。

却听见冰井上面石穴中,已有苍劲声口,在大声喝叱,隐约听出是瞿昙长老的腔口嚷道:“酸儒,那小子已竟得手了!一不作,二不休,把他挖开的这个冰洞填盖住,让他永世不见天日,埋骨岩底吧!”

夏侯恕的声音,厉声喝道:“瞿昙老兄,你顾不成你四圣身分?落进下石,这算什么行迳?正大光明等荀小侠上来,凭本领抢夺天遁剑诀,也还不失为武林邪派人的本色!难道玄门至宝,你丝毫无动于中么?”

瞿昙长老怪声狂笑道:“老衲早知你的鬼心思,你成心袒护着那小子,不过是想欺骗他,想从他手中分享剑诀的秘密!哼,老衲不能上你的当!”

接着,一阵冰块崩腾滚的巨响,咕隆咚连响不绝。

瞿昙长老又仰天狂笑说:“老衲从不劫夺别人已获的宝物,那小子已炼成青罡玄功,若再研通天遁剑决,从此天下还有他的敌手么?”

瞿昙长老显然是一腔忌嫉的怒火,想把荀际致之死地,使广成玄门永绝后裔,索性连天遁剑诀也宁使永埋岩底了。

当然他还想另待时机,再来挖取剑诀。

瞿昙长老连连发掌劈落他三人挖开的冰块。但儒圣却悲天悯人,也以儒门浩气神功,发掌拦阻。所以冰块被他俩巨大无伦的掌力,推来撞去,撞成粉碎,无数冰屑冰块纷纷坠落如雨。

荀际等三人已进入岩洞,自然不会受伤了。

公孙隐嚷道:“师哥,你听那老秃头和东岳儒圣也下来了,不如把石洞门堵住,免得又和他们厮拼!”

他们进入岩洞之后,方始发现洞顶每职责数丈石缝中就嵌着一颗龙眼大小的照夜明珠,光线颇为清澈。

而且进入岩洞之后,酷寒之气立减。身体上立即减去了一层压力,并且由冰穴进入较暖的所在,格外觉得温暖。

云贞也说:“别让他们跟进来,讨厌极了!”

荀际转回身来,把石洞门推得合拢,一见不远处乱堆着许多数百斤重的长方形石条,信手拖过去几根石条,把石门从里顶住。然后率领云贞公孙隐,向洞中走去。起初这一段十来丈是平坦地面,再往里却逐步上升。

转弯不多,和从冰穴滑下的坡度相仿,不过石洞又较为宽大些,岩石光平如砥,壁间也露出刀斧凿削的痕迹。

公孙隐心思玲珑,他大声嚷道:“怎么又是原来的方向,折回去了?”

石洞传音甚远,而且嗡嗡震起一叠回音。

但荀际耳力超人,已隐隐听见远处传来一声苍老低沉的长叹!那人丹田内力之强,竟类似传音入密的功人。

远远说道:“道友如约前来,令老朽非常兴奋!不枉在此枯候三年了!”却又似怀疑的腔口,喃喃说道:“奇怪!怎么是小孩声口?而且来者不止一人?”

他们又升上去四十余丈,面前又是一重虚掩的石门。

门内苍老声口大叱道:“来人快快报上姓名来历,先与我止步,不许擅入!”

此人叱喝声,虽然隔着一重石门,却仍如同巨雷轰耳.震得石洞内嗡嗡回音不绝,显然功力高不可测。

荀际忙喝令他俩停步,以谦和的口气,向门内说道:“在下荀际,广成玄门长孙隐者之徒,偕同两位同门来此,敬请前辈示知尊号称呼,可容在下晋谒么?”

门内又是一声低沉叹息,喃喃道:“长孙渺,道友你怎么爽约不来,却打发个后生小子一此滋扰?”倏又厉声叱遭:“姓荀的孩子,你不必晋谒老朽了!这事非你所能胜任,快些回去吧!顺便代老朽致候令师长孙隐者,你只说老朽卢龙老人,令师自然明白的。”

荀际怔了一怔,云贞却一撇小嘴道:“好大的臭架子,冲进去就是了,理他做什么?”

荀际慌忙拉拉她的手腕说:“不要闹,我自有道理!”

荀际又朗声道:“卢龙前辈,先师已于本年正月中旬,逝世王屋首丘岩中,在下跋山涉水来此,只想查明剑诀下落!”

门内的苍老声音,突然显出十分凄怆悲痛意味,又慨然长叹一声道:“完了,完了!长孙渺一旦撒手先我而逝,老朽一切希望都完了!”他突又以极严厉的声口喝问:“刚才那个信口雌黄的小丫头是什么人?”

云贞却挺身娇叱道:“你配问我是什么人?告诉你,我叫欧阳云贞,绰号是玲珑仙子,阴山枯寂老公公的徒弟!”

门内苍老声音突然一变,改口道:“什么枯寂老人的门徒?姓荀的小子!那你们几个少年来很不平凡呢!破例允许你们进来谈谈,但是不许提及天遁剑诀的事,就连老朽潜心研究了三年,也无法悟解剑诀的秘夺,你们几个孩子,何必存些妄想!”

云贞和公孙隐早已不耐烦了,闻言立即双双呼隆推开了石门,眼前豁然开朗,现出一座一丈多高极为宽阔的石室。

石室顶上,挖开了五个梅花形的天窗,微见星斗闪烁,石窗如同天然的井穴,直径约达四尺,形状极不规则。

石室四壁都有圆形琉璃角灯,灯里却都是嵌着一颗径寸明珠,珠光交射之下,室内光线清彻似水,照得须眉毕现。

只见靠着后面石壁,一张就天然岩石雕成的石床上面,衣饰古朴,宽衣博带,盘膝坐着一位须眉皓白的老叟。

老叟目光灼灼,如同两道电炬,投射在他们身上,神情极为惊诧。壁角地上,略有些丹鼎药灶之类。

另外一面石壁上,却一排儿倒卧着三个奇形异服的老人,看去身体挺直僵硬,似已死去多时,衣冠却仍完好无损。

石床上坐着的老叟,自然就是卢龙老人!但那对面石壁下的三个死尸,却不测是何等人物,何故陈尸此室?

老人身旁平放着一柄石制的宝剑,颜色黯绿,形制甚古。老人打量了三位少年一阵,解颜一笑,语气略为温和了些,道:“那位是长孙道友的高足?”

荀际很谦恭的双手一拱,说:“就是在下,荀际!”

云贞却怒目叱道:“老头儿,你就是卢龙老人吧!你神气什么,还拒绝我们进来,快说天遁剑诀在那里,把它交出来两罢甘休——”

荀际忙横身而前,嗔责道:“云妹妹怎可对卢龙前辈,如此放肆!”

石床上的卢龙老人,颜色微微一变,厉声道:“这小丫头就是枯寂老人所收的徒弟么?看在枯寂道友份上,饶恕她无知轻狂之罪!不错,剑诀就在老朽身旁,四圣之首的长孙渺,也在老朽手下,讨不了半点好去,才定下三年后重新较量之约,尔等岂非不知天高地厚!”

荀际因老人的话,辱及师傅,不由挺身朗声道:“卢龙前辈请勿讥评先师,在下愿代先师长孙隐者践履三年之约!广成本门剑诀,也决心收回,以保本门绝学的统绪!”

卢龙老人神态又赫然一变,一竖大拇指道:“小子,你志气凌云,颇堪嘉许!不过老朽先问你可晓得三年前你师傅所约的是什么?”

荀际惶惑地暗忖:“难道师傅隐者,会答应他什么不公平的条件?”

荀际遂抗声侃侃而言说:“卢龙前辈,在下愿闻其详,请把先师约定的一齐算在我头上吧!”

公孙隐忙附耳说:“师哥,千万要回剑诀,仔细这家伙老奸巨滑,不要上了他的当!”

荀际也低声应道:“师弟无须多疑,卢龙前辈岂会失信于我们后辈!”

卢龙老人一指对面石壁上的三具尸体,叹口气道:“小子,你可知那三位是何等人物?南海二煞,功力怪异无比,还有那位阴山傀垒丈人,更是邪门功力空前独步!”

荀际出道以来,只听说四圣三奇,武林六绝十二魔,对于南海二煞,傀垒丈人,五六十年前已成名的老魔头,却做梦也没听说过。所以老人说出口来,荀际只感到一阵茫然,没有震惊的表示。

卢龙老人又点点头说:“小子,你出世太晚,当然不会知道这三个六十年前武林中人人闻风丧胆的巨魔!南海二煞已被老朽以正法眼藏神功,震碎心脉死去,那个傀垒丈人,却还留有一口气在,不过制住了他的奇经八脉,即以其人所炼的九幽寒蝉功,还制其人之身,全身血液冻凝,就像动物冬蛰一般!”

“三年前令师探得这座石室所在,就在此室得了剑诀!”

卢龙老人一指身旁的石剑,道:“剑诀就镌刻在这柄石剑上面,当时三魔也适逢其会,都在场联手围攻令师,隐者以一敌三,仍能应付裕如,但想脱身退出冰穴,却也非易事。老朽与阴山枯寂道友,同出一源,都是受学五天竺释迦嫡传门下。”

“枯寂道友所习涅磐妙心,与老朽所学正法眼藏,殊途同归,同为释迦惟一心传,不过老朽行辈较晚,自印度归来以后,枯寂先生也已归隐不出了,老朽本我佛清净慈悲之旨,向无在武林争胜称尊之心!”

“这次偶然动了好奇之念,深入冰穴,遂暗中帮助令师,把南海二煞运神功震毙,傀垒丈人也由老朽与令师合力制伏!”

荀际听来有些刺耳,这位卢龙老人无异处处表示他自己功力高出四圣,心中大不为然,心说:“我是当时又不在场,怎知不是你自己编造的一篇大话?”

卢龙老人,仍然一本正经的讲了下去:“当时老朽本想把傀垒丈人处死,但令师却力辩傀垒丈人平素尚无恶迹,应与人为善,本佛门慈悲之旨指点迷津。”

他叹口气又说:“其实老朽也何尝愿意大开杀戒?所以特别谨慎,用回穴法,使他本身九幽寒蝉功寒之气,回聚脏腑,暂时僵蛰在那里。也许是老朽一时失言,惹得令师动了肝火,缠着和老朽较量,比较一下玄门佛门功夫谁高谁下!并且就以剑决和傀垒丈人,作为赌注!”

荀际更加怀疑,想来师傅绝不会无故和他动手较量,很可能是他乘混乱中抢去了剑诀,因而发生冲突。

荀际不愿表示他猜想的情形,仍静听卢龙老人叙述下去:“交手之下,令师的一柄上清绝景名剑,和老朽的心爱之宝——七宝妙树,双双一同毁去!于是才定下三年之约!”

公孙隐已忍不住,怒叱道:“简直是胡说,一定是你抢去剑诀,堵塞了石洞,使长孙师伯无法收回剑诀,长孙师伯的本领,武林盖世无敌,岂会败在你手里?”

卢龙老人微哂道:“又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有姓荀的小子,你还温和知理!”

他又呵呵大笑,道:“那次约定的办法,就是剑诀借老朽阅觅三年,到期再重新较量,以定剑诀谁属。即不幸令师落败,剑诀仍然交还给他,不过令师须找到璇玑玉图作为交换的条件!傀垒丈人,也同时解救过来,放他下山!”

卢龙老人,隐隐表示出来他无所谓的态度,宛有大雅君子容人之量,无形中把他自己捧上天去!

云贞怒叱道:“岂有此理!不过是你想勒索璇玑玉图罢了!荀哥哥,决不能轻易答应他,让他乖乖交出剑诀了事!”

荀际也不明其中真相,不过他相信决不会败在卢龙老人手下,枯寂老人神妙无方的涅磐定力,终还是被他赢了彩头。

当然,卢龙老人的话,其中也有许多不实不尽之处。

荀际已听出许多破绽。他立以坚定的腔口道:“很好,先师生平未完的遗志,在下应该一一付他完成!卢龙前辈之约,在下愿如约奉陪,领教一下佛门绝学!”

卢龙老人颔首说:“小子你志气轩昂,不愧为玄门传人!老朽不妨告诉你,较量不过是个多余的举动,你绝对没有取用胜的可能!不如趁早去找找璇玑玉图,老朽决不食言,只要有了玉图,立即交还你天遁剑诀!”

荀际表面上丝毫不露声色,抗声道:“但不知卢龙前辈,要璇玑玉图又有何用?”

卢龙老人莞尔一笑道:“天遁剑诀,含义晦涩,必须参考上面的一种善机神功,方能按式演练,剑诀文字寥寥,老朽早已熟诵在心了!”

荀际却又冷笑道:“假如不幸,前辈吃了败仗,在下反而侥幸获胜,那么条件又该如何说法?”

卢龙老人摇摇头说:“绝无此理!”

荀际冷笑喝道:“那就请你划出道儿来,在下一概接着!”

卢龙老人那里会看得起荀际二十左右的孩子,遂慨然道:“老朽与世无争,与物无忏,更不能伤及小子你这个后辈,那就实接老朽三招大须弥弹指神通,以定胜负!你如接得下来,不受丝毫伤损,震退在五步之内,也算你胜,任何条件,随你讨价!”他说话口气,确实充满自信。

荀际道:“在下别无要求,就是那件刻有剑诀的石剑,收回为本门镇山之宝就够了。”

公孙隐人极精灵,忙说:“师哥,先要弄清剑诀是否在剑上,不要被他蒙混过去!”

卢龙老人啷啷长啸,怒叱道:“这孩子未免刁钻过甚,以老朽虚度一百三十六岁的人了,还能欺骗尔等黄口孺子!不信先拿过去看上一遍!”

云贞乘机纵步过去,一伸手说:“拿来,先让我看看,不要空口说白话!”

卢龙老人微哂道:“小妮子不信你就拿去看,横竖有你师傅枯寂老人承担着,不怕你这丫头撒赖!”实则他把那这三个少年放在心上。

他以为只不过一举手之劳,云贞等是手到擒来的。

云贞欣然把石剑双手接过,只那柄石剑,剑锋宽可三寸,厚仅五分,果然上面刻着一行行奇怪的篆文。

云贞当然不懂这种古文篆籀,遂递给荀际说:“上面都是些符咒,我一点也不懂!”

荀际学富五车,略一辨认,已看出上面果然是极为艰深的妙理,字迹小如蝇头,正面分为天遁八式、八段。

反面是一大段指示剑气合一的妙理,配合着八个剑式,语语玄妙,一时竟也难以完全理解,但确系剑诀无疑了。.荀际夙慧超人,反覆研读了三遍,早已一字不遗牢牢记在心里,故意把石剑双手捧着交还老人,道:“前辈你受愚了,这并不是真的玄门剑诀!”

卢龙老人双眼一翻,怔了一怔,道:“什么?假的!小子你何所据而断定?”

荀际生平从示说诳,颇觉有些难于出口,但他已玩出剑诀行动之妙,有些与善机玄功相近,互相为用之处,惟恐玄门至宝被卢龙人钻研出来它的妙用,而这位老人的心述善恶,无法立刻测摸得透,但言谈之间,已显得城府很深,万一由他流传武林,妄传非人,后患不堪设想!遂吃吃顿顿的说:“先师曾有遗言,剑诀刻在阴阳双符上面,所以命在下务必重行探凿玄冰,再求真迹,不可受愚于人!”

卢龙老人,见他说得一本正经,不由双目频转,弄得疑信参半,但是卢龙老人悟性绝高,而且生性阴沉多诈,阴笑呵呵道:“小子,不要在我面前捣鬼!待你把阴阳双符寻来,老朽方信得过你,空口无凭,老朽绝不能轻易把石剑送给你呢!”

公孙隐也相信师哥的话,冷冷说:“师哥,那何必再跟他厮缠,快些找找阴阳双符,更无须和他较量了!”

卢龙老人白眉上竖,厉吼一声道:“小子们乖乖给我留下来,无论剑诀真假,老朽不能让你等随便走走!”

云贞娇叱道:“老头儿,你未免蛮不讲理!难道你老不识羞,一定要逼着荀哥哥和你交手么?”

卢龙老人阴笑不绝,叱道:“小子!老朽已有耳闻,璇玑玉图重现中原,已被你抢到手中,今天乖乖交出玉图便罢,否则,你三个孩子休想活命!”

老人目射凶光,周身骨节暴响格格,显已运起正法眼藏佛门至上功力,目注着荀际等来时那条石洞!

他似恐荀际等从原路逃走,荀际含笑一指石室的屋顶五个石井形天窗,道:“卢龙前辈,这五个天窗,谅就是你出入的孔道,在下若要逃走,你又岂能拦阻得住?阴阳双符尚未寻获,在下志愿未酬,还舍不得走呢?”

云贞低声问道:“荀哥哥,你相信阴阳双符就藏在这里?”

荀际朗声答道:“不错,好歹我们要搜上一搜!”

正说时,突然来路洞口高大的红影一闪,瞿昙长老已涌入室中,魔圣怪笑如雷,目光却紧紧盯着老人身旁的石剑。

他微微合十道:“卢龙先生,久违了!葱岭一别卅多年,老衲终生不忘你阁下的一掌之赐!不想竟会在此地狭路相逢!”

卢龙老人神色一变,厉声叱道:“疯和尚,你待怎样?”

瞿昙长老怒吼道:“何必明知故问,今天就此连剑诀的事一并了断,阁下如将你手中石剑慨然相赠,老衲不为已甚……”

卢龙老人大声叱道:“疯和尚,快与我住口!手下败将,还狂妄个什么劲儿?不知死活的孽障,你这是自己找死!”

魔圣突然双目一阖,周身微微颤动。

卢龙老人呵呵大笑说:“你是要和老朽见个真章血拼一场了!很好,老朽倒要看看你因陀罗邪功,究竟炼成什么名堂!”

老人话音未落,一道黄影又电射而入。

来人正是东岳儒圣夏侯恕。夏侯老人笑说:“荀小侠,剑诀就在这位卢龙老人手中,还不下去把玄门至宝夺回,更待何时!老夫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不能畏缩!”

荀际心想:“你儒圣说得冠冕堂皇,只怕也垂涎剑诀,居心叵测!眼前立即有一场恶斗,只怕误伤了云妹和隐师弟!”

他忙说:“卢龙前辈和先师三年前曾有约定,较量功力,以决定剑诀谁属.在下已应允履行先师的成约!不烦夏侯前辈出手相帮,这事由我一人和他周旋,请您在旁作个公证,以免事后双方翻悔!但是她俩功力尚浅,石室地面不大,难免波及,待我先把她们送出石室以外,如何?”

他又向卢龙老人,拱了拱手,以示徵求老人的意见。

卢龙老人面色十分凝重,东西二圣,功力绝高,再加上长孙隐者的高足荀际,功力至少也差不到哪里去!情知不能善了,他心想:剑诀文字,均已熟记胸中,倘若万不得已,只有把石剑毁去,以绝后患!

遂呵呵尖笑说:“那两个孩子,留此无益有害,让他们走吧!不过小子你可别想乘机溜走!”

荀际昂然而言道:“在下有话在先,决心奉陪你卢龙前辈,了却先师昔年之约,岂能无声无息的悄悄溜,前辈未免多疑了!”

瞿昙长老却冷哼了一声,喝道:“姓荀的小子,你暂缓一步,待老衲先和他了清旧账!”

儒圣的居心,也略有些从中坐享渔人之利的念头,只碍着荀际这位少年在侧,很想把荀际也打发开,却未便出口。

而荀际又坚持守约不去,于是他笑说:“那荀小侠先送他们出去吧!”

公孙隐和云贞,都想留下来看看这一场龙争虎斗,但荀际却连声催促,二小都撅起了嘴,不肯举步。

荀际急急说:“你俩留下于我无益,反增许多拖累,待我送你俩自天窗上面离开石室吧!”遂挽住了云贞的手。

云贞嗔道:“不要你来帮我,必要时我会纵出去的!”

公孙隐却素来敬重这位师哥心想何不飞出室外,仍可爬在天窗口,窥看下面的情形,遂向荀际说道:“师哥,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候着,你不说还要找找阴阳双符么?我们就更不应该远离了!”

荀际只求他俩听话离开,遂点头说:“当然不可远去!不过室内战况,无论如何激烈,你俩万勿存心下来助我,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公孙隐小身子一式潜龙升天,嗖的自天窗冲飞而出,云贞极不乐意的也勉强随着纵上了天窗,二小手攀岩石,飞出天窗之外,不料竟是察玲玛峰削壁中腰,冰雪如银,几乎无法立足。

他俩半爬半坐,探头天窗口,向室中窥视。

寒夜萧萧,罡风拂拂,天上星辰,闪着微光,云贞身怀毒龙珠,尚可支持寒气,公孙隐可就冻得有些缩手缩足。

她俩探头向下面望去,地上冰丘起伏,似乎恰好就悬身在他们进入冰穴的那座冰谷石洞的上面,高约二十余丈。

隐约看见下面冰谷中,五条人影晃动!

这时,室中瞿昙长老奇功运起,身形咕碌碌旋转起来,旋成一大团红影,激起了一蓬强烈无比的狂飚。

卢龙老人也不敢怠慢,倏地长身而起,目光灼灼,立掌待发,那柄石剑,很谨慎的插在背上,怒视着三位强敌。

夏侯恕即纵至石床对面壁下,扶起一位头戴幞头的白须老人,慨然长叹一声说:“原来是阴山傀垒丈人!”

原来他和魔圣在冰穴中争执了一阵,瞿昙长老生性多疑却怕剑诀被荀际得去,倘若另有出路,岂不是坐失良机?

于是他又跳下去,找见石洞门,劈开石门,紧紧追来,儒圣恐荀际实力不敌,受魔圣之害,遂也紧紧随着来此。

儒圣和傀垒丈人,尚有数面之雅,而且深知傀垒丈人,素日行迳不恶,与他师弟空亡叟一师同门,却良莠告别。

他心说,何如把傀垒丈人救活,藉他之力,劝戒空亡叟回心向善,彼此武林就可平安无事,消弭了无边浩劫!

他试出卢龙老人所用乃回穴镇脉手法,儒圣也见多识广,遂试以本身浩气神功,猛撞傀垒丈人“命门”、“气海”前后十八大穴。

但是他仍免不了关心那口石剑——玄门天遁剑诀!

荀际凝立一旁,身倚石壁,默然看着卢龙老人和魔圣恶斗。

他所关心的,就是剑诀不能落入魔圣手中!

魔圣身挟狂飚,猛然大喝一声:“卢龙老儿接招!”

一幢红影,横冲直撞,卷了过去。

卢龙老人岂肯示弱,竟不闪不避,硬以双掌推出真力迎阻。他所推出的大须弥神力,也如幢山岳空隆迎了上去。

室中山崩地塌般一声爆震!

二小在上面,也感到察玲玛峰咀,竟晃悠悠摇晃了一下。

公孙隐不由伸了伸舌头,道:“这疯和尚邪门功夫,果然厉害!”

云贞却撇撇嘴说:“任是他邪功厉害,也抵不住荀哥哥的青罡神功。”

但见室内石屑纷飞,狂风向四外冲撞旋激,啸响不绝。

卢龙老人只微微震退一步,依然兀立如山。瞿昙长老滚卷之势,略为受阻,只向侧面多偏数尺。

卢龙老人已大为震惊,心说:疯和尚三十多年不见,因陀罗奇功,竟然大非昔比,练得较之当年高出一倍有奇,显然势均力敌,不可小视了!老人根根白发上竖,脚下微微下陷,若不是岩石地面,必已陷下半尺多深了。

卢龙老人运足正法眼藏佛门禅功,又以大须弥掌,双掌猛劈上去,魔圣旋转之势,仍未稍衰,呼隆隆红影闪动着。

两人又恶狠狠猛撞在一起!

爆震之下,双方平分秋色,各不相上。

傀垒丈人却已周身血脉活动,缓缓苏醒,睁开了神色疲惫的双眸,望了儒圣一眼,满眼充满感激之意。

只是气血凝闭了三年之久,元气虚亏过甚,无力说出半句话来。旋又缓缓昏睡过去。夏侯老人又撬开牙关,为他送下三粒药丸,益气调元,助他早点恢复功力。他暗想:两虎相斗,必然两败俱伤,显然有机可乘!

只暗暗盘算如何对付荀际!又想掩护傀垒丈人,不使受伤,遂站在傀垒丈人身前,双掌微推真力,挡住两人巨力撞激过来的余波。

瞿昙长老,这种奇功卷滚不停,更用不着什么深奥的招式,宛如一幢山岳,又呼呼滚卷猛冲上去。

卢龙老人正法眼藏神功,竟十分深厚精湛,一连硬接了十余招,仍然内力源源而出,毫无衰竭之象。

反而瞿昙长老,攻势变得缓弱下来。

卢龙老人猛提丹田真气,长啸入云,叱道:“疯和尚,老朽可晓得你这种因陀罗邪功的门道,只能维持一刻之久,一刻过后,周身功力涣散,那时!哼!”

魔圣气得双目暴睁,面上青筋突起,连连怒吼道:“卢龙老鬼,老衲不信你还能支持多久,只怕你我之间,未必是我先栽下去!你准备着把你一副老骨头拆散了吧!”

但魔圣也暗暗心惊,如果一刻时光之内,不能击败对方,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拼了八十年修为之力,逼使全部真气进震涌注周身,决心以死相拼。卢龙老人叹口气,知道这疯和尚倔强到底,无法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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