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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惊见旧侣 齐天峰金燕习艺 骇遇痴魂 大悲寺侠女遇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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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到黄小龙于蒙胧中,感到一只软绵绵,温暖暖的手,柔和地按在他的额头上。www.xiashucom.com

黄小龙惊讶地睁开了昏花的眼,过了好一会工夫,他才从暗黑中,看到了—个熟悉的脸孔。

当小龙在此死亡边沿,认出了来人是谁时,禁不住心情翻涌,痛泪滚流,只一眨眼,热泪已流爬了满脸。

来人温暖软柔的手,在他额上按了一会后,立即用手帕替他擦抹脸上的热泪,说道:“不要伤心,也不要害怕,我—定想法救你,虽然我没有这解毒之药,但是我可以为你去冒险一试,你安心静养,千万别乱动真气。”

黄小龙好半晌工夫,总算蹩出了一句话,说道:“姐姐……你真能……救得了我吗?……我不知道……应该怎样……感激你……可是……你本身的……危险……”

倏然,夜空中传来“雪妹!”的呼叫声,来人浑身一震,心中暗惊,也不再与小龙打招呼,身形一晃,已闪出门去。

黄小龙知道,雪梅是偷跑来看自己的,那呼叫她的是少帮主姚光,雪梅能与姚光匹配,想得到是一对十分美满的夫妻,如今,为了他,雪梅将要瞒住姚光,偷药来解救自己,这事一旦被青风帮帮主知道,将会造成怎样的一个局面,雪梅与姚光情爱甚深,如若因此事,使姚光怀恨于她,情感因此破裂,我这一身的罪孽就越来越重,永远也洗刷不清了。

小龙不敢往下想,可又不能不往下想,他迷迷糊糊的,心里头千头万绪,再想也想不清楚。

突然,又是一只温暖暖,软绵绵的手,柔和的按在他的额头上,小龙感觉与方才的意味完全一样,他只道是雪梅姐姐去而复返,遂轻轻的唤了声:“姐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倏的,黄小龙脸上感到一阵冰凉,心中—愕,猛然睁眼,一团模糊的黑影正阻住自己昏花的视线,不过,黄小龙酸软的身体,也能感觉来人已俯状在自己的胸前。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但却无力拒抗,心中一急,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心想:雪梅姐这是怎么回事?

刚想到这,黄小龙双眼已能明晰地于暗黑中看清—切,也正在这个时候,来人直起了身子,人影入目,黄小龙心中更惊:啊!一个多么美丽的青衫少女啊!大大的眼睛,细细的眉毛,垂直的鼻梁加上个小巧的嘴,嘴角不动含笑,假如一笑的话保证满室生春。

这印象……这印象……在黄小龙的脑海中,是如何的深刻,他无时无地不在深深的想着她,终于,他拼着受伤,略提真气,叫了一声:“金燕!我想得你好苦啊!我……终于见到你了。”

不想!他这一叫,反把这来人叫得失去了踪影。

倏的门开处,闪进一条人影,高叫道:“你在跟谁说话?”可是当他一看室中无人,禁不住“哼”了一声骂道:“半夜三更的你鬼叫点什么?当心我剥了你的皮。”

但是,他叫了几句,没见黄小龙答应,禁不住气唬唬的行前,举掌欲劈,假如他这一掌劈下,相信掌还没挨着黄小龙,这汉子已然命赴黄泉了,还好他见黄小龙早已昏死过去,只得恨恨地“呸”了一声,暗叫倒霉,自行出门而去。

门刚带上,从屋顶横梁飘下一条青衣人影,轻如落叶,脚不沾尘,青衣人身形刚稳,立即将手中先备好的丸药,塞入黄小龙口中,一面俯身用嘴准备替小龙接气,可是,就在嘴将要吻合之际,青衣人似乎迟疑了一下,终于很快的就双嘴吻合了。

总有一盏热茶工夫,黄小龙始从悠悠中苏醒,立觉丹田内滚烫如火,嘴上压着两块热热的东西,香喷喷的,黄小龙还没意味到是什么东西,忽觉一股温流,穿喉而下,直达丹田,会合那团热火,拼力的横冲直闯。

黄小龙本身根本无法使力,可是那股温流混合丹田真气,一时竟也无法冲刺得开,黄小龙想探探这股温流的来源,舌头一伸,也自碰到个与自己舌头相仿佛的肉舌,立时黄小龙意会到是怎么回事啦!心中又惊又喜,又怕又乐。

黄小龙这微微的一动,青衣人也自惊觉,倏然抬头,这骤然的起身,惊得黄小龙差点又叫出了声,还是青衣人身手灵活,蓦然一探掌,就按住了小龙的嘴唇,使他没能叫出声来。

黄小龙怕的是她骤然不辞而别,她既没离去的意思,小龙也就不急了,他费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才抬起了一只右手,抖颤着,在嘴上按下,正好放在青衣人玉掌背上,轻慢的抚摩着,双眼本是盯着青衣人的,但此刻却被泪水将双眼朦住,连青衣人一点影子也看不见了。

这来的青衣人真是黄小龙惊叫的,那苗族少女金燕吗?诚然,一点没错,她就是金燕姑娘。

金燕姑娘自从与小龙在尼庵里纵火,以阴爪功力击伤后,一直昏迷着不省人事,待她从昏迷中醒来时,已不知过了多少日子,双眼睁开,见身旁坐着个中年女尼,心头不禁猛跳,暗忖:怎么在尼庵里,龙哥到那去啦?放眼四望,不见龙哥的影子,然而,在寻找龙哥之时,却发现并不是在尼庵里,而是在一座修整得微尘不沾的石室中。

石室四周,洁白如玉,室顶中央悬着一颗银光四射的明珠,照得石室秋毫毕露,金燕不觉大奇,回眼打量身旁女尼,见其面露微笑,满脸和蔼可亲之色,毫无些许邪恶之态,心中疑惑万分,正想翻身爬起。

中年女尼倏然伸手,轻按在金燕胸前,说道:“小姑娘暂不要动,因你受毒过深,而又迟延了医治的时候,身体太虚弱,不能马上复原,总还得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全好,你安心的静养吧!”

金燕见女尼伸手,手未沾胸,已有一股气罡似的压在身上,不强不硬,但金燕就是连动也不能动。

此时的金燕,已非年前于苗族中的金燕可比,非但懂得什么叫武功,且还能分出武功的强弱。

一见女尼施展这一手,不觉大惊,可是她依然强顽地说道:“不行,我要起来!”只说了一句,立即高声叫道:“小龙哥!你在哪里?”女尼一听,不禁双眉紧皱道:“小姑娘,我这山上是不允许男孩子上来的……”金燕姑娘闻说,脸色倏变,未等说完,立即惊声叫道:“什么?你只把我带上来,却没有救我的小龙哥上山,这我得马上去找他,我不能离开他,他太可怜啦!他除了我,另外没有一个朋友,有的只是他的仇人、敌人、想谋杀他、陷害他的人,我不能这样离开他,要死我也和他死在一起。”一口气说到这,又欲挺身而起,但女尼织手未离,金燕又哪能动得一下。

女尼听金燕越说越厉害,也不自觉心中微惊,小男孩一旦托附非人,这个罪孽可就大了!

倏的,金燕一声惨叫,说道:“师傅,老师傅,我求你收收心做做好事,让我下山去,我不能看着他死,我要和他死在一起……小龙哥,你在哪里,告诉我,金燕要找你去,小龙哥呀!哇……”

声音越叫越高,越叫越响,最后竟“哇”的痛哭起来,并用苗语低唤着小龙的名字,是如此凄哀感人,哭得好不可怜。

女尼心神深为感动,一把将金燕揽抱怀里,也不自觉滚下两滴热泪,待金燕哭声稍止,立即安慰着问道:“小姑娘,你放心,我保证你的小龙哥绝伤不了,不过我想明白他因何如此危险,你又为什么这样的替他担心?”

金燕待停声止悲后,方将黄小龙的身世说了个大概,并将二人相遇成亲,逃亡,遇敌,遇师等情全都详细地说了。

女尼一听,立即端详了金燕好一会,始道:“你愿意在此随我学艺吗?我新近融会贯通了十二招剑诀,却找不到传授的人,现在我就收你做个关门弟子,专门发扬我这十二招剑式,你愿意吗?”

金燕略事沉吟后,道:“像老师傅的武功,定是佛门高人,金燕那有不愿意的,不过,你是不是也收我小龙哥做徒弟?”

女尼笑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我虽然不收他做徒弟,可是我会找个更好的师父,武功比我还要高强十倍,不过,得等你身体略痊愈后,我才下山去找他。”

金燕听女尼如此一说,也只得暂时收敛心神静养。

再说中年女尼,也就是前书所说的苍穹渺渺齐天峰,苍穹三仙一半仙尼,自幼出家修道,今年已八十高龄,因修心养性得法,看去只像四十来岁的人,手下徒众特多,共计三十余人,均为出家女僧,但因徒众资质禀赋有限,未能尽得其衣钵真传,其中亦有数名弟子,资质较佳,却因出道甚早,今年也在五旬开外,半仙尼近二十余年所研究出来的武功,却无法传授给她们。

当半仙尼救了金燕回山之后,仔细打量之下,见金燕资质禀赋均为上上之选,遂动了收徒之念。

十数日后,金燕巳然略为恢复,立即催促半仙尼下山,寻找小龙,半仙尼似乎也对金燕特别有缘,遂关照金燕一些应注意的事,即下山而去。

半仙尼托附小龙时,知道李志虎是属于黔滇镖局的,在他到得昆明那夜,正巧遇上小龙夜探府衙,半仙尼尚未能确定是小龙之前,见小龙轻功甚为佳妙,遂紧随其身后,看其所作何事。

当他见小龙力拼金门三煞时,不禁暗替小龙担心,随见小龙凭内力击伤金门三煞老二方武雄时,又不禁替小龙暗暗高兴,一见小龙救出了那被害的张家大小姐,心中对小龙的印象,真有说不出的好感。

随现身扯落了小龙的蒙面黑巾,认清了小龙的真面目后,心里头这份欢愉,真不是笔墨所能形容。

半仙尼把张家姑娘夺过,将“天符令”交给黄小龙,并用言语略点醒他,半仙尼心想,武林中人谁不知“天符令”的忌讳禁戒,恁谁也不敢从小龙手中夺去,而且据目前情形,李志虎镖头必是对其甚好,一见“天符令”,没有不将实情告诉他的道理?谁会想到,黄小龙会无意中失去,造成了史家兄弟俩一身惊人能耐。

半仙尼返回齐天峰后,将此事告知金燕,并告诉她张家姑娘也是小龙救的,如今,小龙已出海习武,劝她尽量宽心学武,数年后,定必让她往长春洲去访小龙。

自此,金燕即一心一意地与张家姑娘同在齐天峰绝颠之上,追随半仙尼学艺,张家姑娘年岁已大,学起武来自是困难重重,可是金燕的进境,却是出乎意料外的神速,因为她早先已经有了很好的根底。

前后只四年工夫,金燕将半仙尼所授各种绝学,均已练得出神入化,每每行在意先,犹以雷霆十二剑招,半仙尼数十年心血所完成的一套剑式,更是威猛无伦,狠辣异常,这一切都使半仙尼感到大大的意外。

终于,金燕艺成,别师下山,半仙尼给了她一柄宝剑,一些药丸银两,另外取出一个绿玉手钏,嘱她将手钏戴在左腕之上,并告诉她,这手钏乃是她未是出家前所有,出家后虽未戴过,可仍然刻不离身,凡是她的门徒,一见这绿玉手钏,即知你的来历,届时必能得到意外的照顾。并说凭这绿玉手钏,可直出南海,寻访成年浮游的长春洲,拜见长春洲主人活神仙,探望一下她日夕悬念的小龙哥,如若小龙武艺亦已学成,可双双并行江湖,除却复仇外,还要随时做些行侠仗义之事。

乌蒙山位于黔滇交界之地,金燕下山后,依照师父所指示的路线,放开脚步,如飞般疾驰而去。

这一日,金燕来到定南县城,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进入这种较为繁华的县城,虽然,定南城根本谈不上繁华,可是在这苗族少女金燕的眼中,早已是眼花撩乱,目不暇视了。

金燕穿街过巷,左顾右盼,数日来,她早巳学了很多东西,她找了一家客店住了,饭毕,华灯初上之际,她又复携剑上街,瞧瞧那闹轰轰的夜市。

金燕自小生长得美,如今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就更出落得美比花娇,瞧着她那织瘦矮的人影,却背着一柄带鞘长剑,这怎能不使路人对其注视,多看两眼。

突然,人群拥挤中,金燕觉得有人撞了她一下,又撞了她—下,臂上还被人摸了一把,不觉大怒,急走两步,穿出人群,眸中精光电射地探找那些个下流人,可是她那凶霸霸的样子,非但没将人吓住,反而引来了一阵轰然大笑。

这笑声不止一人,金燕无从发作,只得强忍着怒气,不玩了,掉头就往回走。

此刻,金燕突然发现有两人尾追她下来了,她心中暗骂:“好个贼子,你不惹我,算你运气,若敢再碰我,哼!那该是你霉星高照,我要不将你俩废了,你也不知道本姑娘的厉害。”

金燕进得客店,闭门就卧,即感到隔室也进来了两个人,边走边谈,尽混些不三不四的下流话,根本不堪入耳,而且声音还真不轻,似是有心让金燕听到般的,逼得金燕掩耳不迭,并频骂下流胚不已。

可是,她总不能整夜的掩耳而眠,而且时间还早,入秋的天气已渐渐的日短夜长,天已黑了老半天了,还只刚打初更。

金燕气愤地刚将手拿掉,隔室轰闹的声音入耳更形明晰,其中还夹杂着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

一会儿后,闹声渐渐静止了,只一瞬间,金燕耳中听到一种从未听过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是如此的生疏,而又是如此的神秘,像是在承受着一种难耐的苦刑,又像是怒马奔驰中吐白沫时的喘息……

总之,金燕非但没再掩耳,反倒凝神竖耳,闭气静听。

终于,听着那“吱呀!”“吱呀!”的床板声,那银钩摇晃的叮铛声,金燕忽然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禁羞得粉脸倏红,“呸!”的一声,暗骂:“下流!”可是想起方才自己凝神静听的那付神态,粉脸更红,芳心忐忑跳个不休。

她这骂只管骂,可是隔室那些个淫声浪语,却像是有心跟她过不去似的,偏偏钻到她耳朵里去,逼得金燕脸红如火,血脉愤张,金燕一阵翻滚,似欲发泄什么?

倏的,金燕手触枕下宝剑,那剑鞘冰冷冷的,使金燕心中一颤,连忙挺起身子,盘膝打坐,运行吐纳之术,调息心火。

金燕纯阴之体,再加根底深厚,只一眨眼工夫,已然六神归聚,四大皆空,那靡靡之音,早已窜出九霄云外,那狂热的心火,也归于平息。

金燕心中暗自叫道:“好险!好险!”

就在这个当儿,鼻中忽的传来一股幽香,香喷喷的,就像静夜中的幽兰,突然于这静夜中散段出这诱人的清香。

金燕深深地吸了一下,“哎呀!”一声尚未出口,即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大惊失色,连忙闭住呼吸,将刚刚调好平息的内功,骤然紧迫住那股幽香毒气,从毛孔中随汗蒸发出来。

只一瞬间,金燕已然通体汗湿,蓦然的,窗子上一阵轻微声响,随着打了开来,—阵冷风,金燕身子一震,已全部清醒过来。

忽的人影一闪,床前已站立着一位三十来岁汉子,金燕双眼曾经“凉山阴液”洗涤,夜间视物明如白昼,一见汉子,立即认出系大街之上,尾随自己返店的二人中之一,心中不却骂道:“不长眼的下流坯,我今天……”

金燕还没想完,来人从金燕那双闪亮的眸中,似乎已然警觉金燕并没有着了他道儿,不由大惊,骤然骈指,疾点金燕胸前要穴。

金燕本已气愤万分,再见对方出手下流,那里还忍耐得住,一声娇叱,玉腕轻抬,来人蹬蹬退出两步,坐倒地下,双眼骨溜骨溜的滚动,身子却再也爬不起来,嘴里张得大大的想叫也没叫出来,大概耳朵还管用,因为这时他听金燕厉声轻叱道:“狗贼!胆子可真不小,你也不睁睁眼,竟敢找到我头上来,你也不知害了多少好人家的女子,今天我就替她们报仇,送你归阴。”

汉子这一惊非同小可,谁还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蝼蚁尚且贪生呢?这一急突然给他急出话来了,只听他叫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这可不是我……”

突然,一粒暗器从窗外疾射而入,大汉只叫得“呀!”的一声,双眼一翻,身子一阵抽搐,再也返魂乏术了。

随着暗器,从窗外钻进一条人影,一进室中立即对着金燕毕敬的一揖说道:“姑娘受惊了,在下来迟一步,竟让他惊扰了姑娘!真是罪该万死,让我替你把他丢了,免得连累姑娘!”说着行前两步,即将那汉子尸体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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