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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二小失踪 京城轰动惊一时 神医初现 铁骑震骇白衫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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跛子姐姐见众人既不拦阻,于是忙趋步近榻,将碗端送到小龙手中,慢慢的再协助他移靠唇边!

正在此刻,忽听李志虎叫道:“小龙弟,你的燕妹妹呢?”

一句话将小龙吓了—跳,—碗稀饭倾出过半,倒了跛厂姐姐一手半身,还好不怎么烫,要不跛子姐姐准被烫伤小可!

小龙一吓之后,双眼直视屋瓦,口中喃喃的说道:“燕妹!燕妹!……她……她……”

正在这时,屋门开了,驼子哥哥领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走了进来,这老头大概也是个落泊的郎中,看他那萎顿的样儿就知其不走运!

莺燕与张素贞,都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见这老头,满身油腻,污秽不堪提了个破箱子,就不禁皱眉。www.xiaoxiaocom.com

李志虎心中更蹩扭,因为京城里他呆的时间也不少,可就不认识这个穷大夫的小老儿。

他心想,又不是没钱了,怎的请这么个大夫?……

李志虎心想未罢,驼子哥哥已开口道:“你们千万别以貌取人,这位是铁指钱二爷,京城里顶顶大名的大夫,不是我驼子哥哥面大,这半夜三更天,谁也请他不动,就是八人大轿也不定能抬他出门,李镖头,京城你也呆过了,铁指钱二爷大概你也有个耳闻吧!”

铁指钱二爷,诚然,是京中顶顶大名的草药郎中,可也是风尘奇人,他没有店号,也没有医馆。终年住在土地庙里,他的随身法宝就是那只破箱子!

铁指钱二爷据说幼得药王爷显圣授医,得了一套罕世医术,任何疑难绝症,只要他二指—经按脉,说你三天好,就三天好,说你半个月、十四天你也好不了,于是就得了铁指之称。

可是,铁指钱二爷有一副怪脾气,他看病可不论病,而得依着他的个性,他更会相人术:

第—,是富人小病也得给大钱,他会漫天开价,不准少分文半钱,是贫苦的人,他非但医药全送,还拐倒贴两文!

第二,是忠厚老实人,请他看病,一看就好,如若是狠毒阴险的小人,请他看病,明明两天就能好的病,他也给你拖个十天半月,甚至两个月不定,折础折础你使你受些苦痛,很多人因此而改好不少!

第三,还得有缘份,没缘纷你再找也找不到他。于是,铁指钱二爷就成了京城中,穷人们善心菩萨。

李志虎在京中数年,也曾听过铁指钱二爷的名字,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会是这么个油腻污秽的小老儿!

一听驼子哥哥说出,李志虎连忙毕恭毕敬的对小老儿行了一礼,说:“原来是钱二爷驾到,该是小兄弟的福矣!”

铁指钱二爷双目一翻,冷冷道:“别忙说好话,我得先看人瞧病……”

铁指钱二爷话没说完,闪目瞥见榻上痴呆呆的小龙,不禁眉头微皱,道:“烦那位替他净把脸!”

他这语音未落,跛子姐姐一条热手巾已递了过来,李志虎忙接过替黄小龙把脸上污秽的擦净!

这一擦净,立即显出他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双唇微现黑紫,小老儿一见非但不惊不骇,反哈哈一笑,道:“老驼哥,你说是你亲戚,你这穷驼子倒有一门好亲戚呀,如今,二爷我不客气啦,你就准备一千两银子吧!”

驼子哥哥闻言,吓了一跳,好家伙,你这叫狮子大开口,穷吼!一千两银子,我驼子哥哥坐吃十年也花不光。

于是,忙道:“二爷!你不知道我驼子穷吗?你要我命啊?”

铁指钱二爷嘿嘿一笑,道:“你没钱!你一辈子也穷不了!你别向我哭了!你不给自有人给!”

驼子哥哥一听,忘了小龙正在病中,叫道:“该死的二爷,你冤我啦!我已经穷了一辈子!”

铁指钱二爷一裂嘴,道:“谁冤你啦?你是守财奴,劳碌命!怪谁?”

驼子哥哥还想说什么,李志虎忙插言道:“钱二爷就请快瞧瞧吧!一千两银子照付不误!”

铁指钱二爷闻听,又向驼子哥哥做了个鬼脸,方走前去,伸出三指,按住黄小龙的腕脉!

钱二爷的双手,手指又长又尖,且墨黑如漆,怪直称为铁指!

铁指钱二爷手指刚搭上小龙手腕,倏然一阵惊跳,浑身微微抖了一下,手指猛然抽了回来,身上已是冷汗频冒!

可是,紧随着钱二爷两眼一闭,道:“老驼哥,请你领着女眷暂避一时,单留这位大爷在此就行。”

莺燕等以为小龙要退衣检视,忙牵着张素贞退进内房,驼子哥哥也牵着跛子姐姐,退了进去。

厅中只留下李志虎一人,在李志虎心中,也以为这位闻名京城的穷大夫要替黄小龙退衣检视。

谁想,铁指钱二爷睁眼时,忽见他眼中棱光电闪,满脸肃穆,迥非方才那萎顿的样儿,不觉吃了一惊,原来他当真是风尘异士,江湖奇人,隐迹埋名,不为人知。

这时,铁指钱二爷忽道:“阁下亦是武林中人,请说一句话,今日所见,绝不向外透露,如何?”

李志虎赶忙应道:“请钱二爷放心,李志虎绝非负义忘恩之人!”

铁指钱二爷点了点头,蓦的双手互拆,眨眼工夫,手指粗涨一倍有余,李志虎看看心中猛吃一惊,这是什么样的功夫?

铁指钱二爷并没替小龙宽衣,双掌突的在小龙身上推揉,而且,每经一处穴道,钱二爷必先用指点,继用掌轻拍,再施以推揉!

指点时,小龙必发一阵寒抖,而推揉时,却转变到钱二爷不时微抖,待到小龙周身揉遍,钱二爷早已臭汗遍身,收手时,钱二爷暗中倒抽一口气,叫道:“好了。”

这时,早已鸡鸣三唱,曙光初露,小龙被推揉拍穴后,也不唤饥,也不叫渴,竟然沉沉睡去。

而钱二爷呢?他彷佛十分疲累,竟连说话的精神也没有,在他那破箱子里,一个破罐中倒出数颗丸药,自行吞服后,也倒在一张椅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二人都睡得十分香甜,直至日落西山,彩霞满天时,钱二爷方伸了个懒腰,醒了过来!

眼方睁开,他就叫道:“驼子哥哥,我的酒呢?”

驼子哥哥从厨房里蹦了出来,双手捧着个五斤量的坛子,叫道:“早给你准备好了!”

诚然,这钱二爷一生,除了酒别无他嗜,而且他就象是多了两个肩膀,如若没肩膀,他可能钻到洒坛子里去!真足天生的一个酒鬼!

驼子哥哥酒坛捧来,钱二爷接过,二话不说,仰起脖子,咕嘟!咕嘟!一直灌过不停!

这五斤量的洒,少说点他也灌了三斤下肚,方长长的喘了口气,道:“好洒!好酒!嘿对了,这小子醒了吗?”

李志虎一日未眠,静坐一旁,他这时看到这小老儿,脸上神色,眼中棱光,全都没有了,又回复了他那嘻皮笑脸的样儿,与昨夜简直判若两人!

铁指钱二爷口中说着,回眸一扫,见小龙仍然沉睡如故,随对李志虎做了个鬼脸,道:“不妨事了!令弟是饥疲过渡,元气大伤,稍事补养就可痊愈!”

铁指钱二爷说完,随开了个方子,不外是一些珍贵补品!李志虎赶忙从里面取出一叠银票,用红纸包着,双手捧上!

铁指钱二爷见了,哈哈一笑,接了过去道:“照理说,这是不够的,不过……”

李志虎忙答道:“这是五千两,区区之数,不成敬意,你老就算替我兄弟修修善做做好事,日后若有所需,尽管吩咐!”

铁指钱二爷闻听五千两,先是一怔,随又哈哈—笑道:“救济贫苦穷困总是好事,我就不客气实受了,不过,总不能白白多得四千两,这样吧!我这……”

说至此,铁指钱二爷从破箱底翻出了个破布卷儿,然后一层层的将破布打开,眼看他一层层的剥除!

去了一层又一层,去了一层又一层,这些破布,红黄蓝白什么样颜色都有,终于总算枌完了。

莺燕等这时也都在厅里,飞燕俏皮的数了一数,不多不少,整整十八层,而且还不止此,因为里面又现出了油纸!

三层油纸去掉,里面现出—个羊脂玉盒,只是这玉盒已破裂不堪,且残缺了一个盒角,怪道要这样包扎,想必其中定是什么罕世宝物?

铁指钱二爷仔细的打开了玉盒,从玉盒中取出一个象小人儿似的人参,交给李志虎道:“这是长白山中,千年难得的一遇的参王,乃是武林至宝,功能起死回生,强神补气,益元补体,练功人服之,无形中更能增添内家功力,小老儿十余年前于长白山无意中得之,本欲配制一些药丸,广救世人,奈何灵药难齐,珍藏至今,仍无所用,也是这位小兄弟福缘奇巧,就将这转赠他吧!”

李志虎—听大喜,然而这参王究非常物,确属过于贵重,又不敢贸然接受,正待推辞!

忽听飞燕咦一声叫道:“你不姓钱!你姓……”

飞燕这叫,钱二爷猛然一震,脸色倏变喝道:“你说什么?”

飞燕忽的放声痛哭道:“我说什么?我说我爷爷他老人家如今不知到那去啦?”

铁二爷双眼倏的棱光暴闪,道:“姑娘!静一静,你爷爷是谁?”

这时,非但燕姑娘哭,莺姑娘也泪流满面!

燕姑娘哭叫道:“我爷爷宇内四奇之首,琴侠邝步濂!”

铁二爷一听,“哎呀”一声叫道:“你们是莺燕两丫头?十几年没见,都长大了,你们爷爷怎么啦?你们怎的到北边来了,你爷爷又到那去了?”

莺燕俩姐妹这时哭得更伤心,莺燕指着站龙道:“都是他!都是他!害了我爷爷神经错乱,失去常态,变得疯疯颠颠的什么人也不认识,什么事也不清楚?”

紧随着将妙峰山的事,简略的说了。

原来,莺燕姐妹搀扶着琴侠下山后,走出没多远,琴伙就疯狂似的将她姐妹俩抛掉,疾迅的往京城方面奔跑!

莺燕姐妹见他这般情景,怎肯容他自行上路?

可是,琴侠人虽痴呆,功夫却未失,—顿疾奔,竟将她姐妹俩丢出老远,最后,她姐妹俩还是将爷爷给追丢了!

因为方向没变,所以—直追到京城。

在客店中,莺姑娘半夜里想到伤心处,禁不住嘤嘤而泣,这声音竟让小龙与金燕听去了!

金燕找到哭声处,发现她们只有俩人,那老头已然不见了,心知那老头子不是遭遇不测,就是失踪。

想起莺燕对小龙的好处,立即出言探问!

金燕名燕,当真身轻如燕,随便到那,谁都无法发觉,金燕不开口,莺燕本事再大十倍也不知房上来了人?

金燕这一说话,却把二人吓了跳,飞燕—听,就知是金燕的声音,不由得勃然大怒!

飞身穿窗而出,指着金燕骂道:“贱丫头,你也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们已落到这般地步,你寅夜追赶,还待怎的?别以为你武功了得,就可任意凌辱人,邝飞燕武功虽差,了不起不过一死,我就和你拼了!”

飞燕—上屋,根本没容别人开口,说完话就和身猛扑,岂知连扑三招,只见金燕人影晃动,一味闪避,却不回手,但也没走的意思,而飞燕连续三招,别说碰她衣角,竟连她影子都抓不住!

这时,飞莺也上房来了,一见情形忙将飞燕唤住,追问情由,金燕—说,是因为听到哭声才来的,飞莺不觉深受感动!

飞燕却做出不义的样儿,道:“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做给谁看!”

飞莺—听,忙将妹妹喝住!

金燕摇的摇头,叹道:“我是—片真心,信不信却在你们,我知道邝老前辈若非遇难,定必走失,我有大白鹤,日飞数千里,快迅异常,相助寻找,容易得多,今夜尚有急约,未能久谈,如信任得过,请到前面大街……”

金燕将驼子哥哥的地址说出后,没再耽搁,飞身就走!

飞燕本不信金燕的话,而待置之不理,可是经不起飞莺的要求,终于双双来到前门大街!

不想遇到这般事儿!

飞燕说完,恨恨的朝小龙瞪了眼,她这一眼,不知用意为何!大慨是说,追源祸首,总还为了他吧!

铁指钱二爷听完,对着小龙,也是双目—瞪,可是,看来看去,小龙一脸忠厚相,就没一丝丝奸猾狡诈之气!

飞莺见钱二爷这般模样,知道他将移恨小龙,忙解释道:“蔡爷爷,也不能单怪一面,是我爷爷他……”

她爷爷怎么样飞莺她说不下去,她总不能当着这多外人的面,说他爷爷的不是,她只能隐约的提一提!

这钱二爷,原本姓蔡,叫蔡百亭,也是江南人氏,是琴侠邝步濂的拜弟,因为他习武兼习医,终年奔走深山大川,采集药物,所以没有固定的歇足处!

七八年前,蔡百亭曾返回江南一次,那时莺燕姐妹都还是头梳双髻的黄毛丫头,想不到一别至今,俩姐妹居然长得如此婷婷玉立,蔡百亭又那还认得。

当年,蔡百亭也曾取出这参王来给琴侠看,并说他为了这参王,差点连命都丢了,琴侠就劝他分食了,他不乐意,他说若配制好药丸,可救治数百人的危难!

这事当时姐妹俩都在场,对这小人儿似的参王,特别喜爱,所以多年来,仍然记忆忧新!

这时,蔡百亭听了莺姑娘的话,不禁频频摇首,道:“邝老哥时至今日,脾性仍然未解,走吧!我带你们找他去!”

李志虎双跟一直没离开过蔡百亭,他直怕蔡百亭听了飞燕的话,对小龙骤下毒手,这一刻,蔡百亭朝他瞧了一眼,似乎看破他的心思,道:“李镖头,你尽可放心,蔡百亭还不是那种人,不日后见了面,我仍然是铁指钱二爷,因为蔡百亭多年前已经去世了!”

既然是谁都知道,我也不必再偷偷对你—人说了,这位小兄弟他非止饥渴疲累,元气大伤,而且身上还有了一种阴寒之气,其毒无比,照说他早该回天乏术,谁想他本身的内功真气中,阴寒之气亦甚威厉,竟将外袭的阴寒之气给抵住了。

如今,我已替他将周身血脉拍过,放出了那股寒气,可是,因为他元气太伤,没个三五个月的调养,难望康复,如今,有了这参王,只需半月光景,立可复元,千万注意,绝不可急燥,半个月少—天也不行,多休息数日则更佳,参王也需要分而食之,多食无益反害!”

蔡百亭说完,朝莺燕二人一招手,再与驼哥道别后,迳自领着莺燕俩姐妹出门而去,最后,蔡百亭还是找到了琴侠邝步濂,凭他那精奇绝妙的医术,将琴侠邝步濂的痴呆治愈将他们送回江南,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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