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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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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看起来凄凉而又悲哀,一边是相见甚欢,一边是痛彻心扉。

而还有一人,仍旧立在原地目不转晴盯着如意桥,不死心的在等着他心中的那人。

四个人的方位刚好连成了一个三角,有人欢喜有人期盼有人痛苦,每个人的人生也在这个分岔路口走向了不一样的终点。

沈棠双眼红肿的看着东衣,哑着声音:“你说什么,他被太子带走了?”

东衣瞧着沈棠双目猩红,担忧点头:“嗯,是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北衣诧异:“公主认得那位公子?”

沈棠今日的反常让几人心有余悸,她们不明白公主为何看到那位公子突然大哭,又为何如此关心他。

公主刚回长安两年不到,认识的人屈指可数,就是太子也还只是在皇后宫里碰见过,那位公子却是绝对没有见过的。

倒是南衣若有所思:“如此样貌出众且受无数贵女追捧的,怕只有那位胥安候府的容世子了。”

沈棠捏紧拳头:“他们去了何处?”

前世阿莀便是死在沈葳手里,且她还得知沈葳对阿莀别样的心思,虽然阿莀是在十年后才撞见沈葳的秘密,眼下沈葳还不会对阿莀如何,可阿莀同他走了,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是江水楼。”

北衣话音一落,沈棠便起身急匆匆朝外而去,东衣连忙将她拦住,略微犹豫后道:“公主,您现在不适合出门。”

沈棠一怔,对上南衣自怀中拿出的镜子,里头的人双目红肿,胭脂也花了,看起来好不凄楚。

“公主可是要去江水楼,不如先净了脸再去?”

沈棠心里的那股冲动突然熄灭了许多,她去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将阿莀带走吗?那岂不是又将他卷入了这场风波,他只有离自己远远的,方可安然无恙。

太子今日在众目睽睽下将他带走,自然没有胆子敢对他如何。

沈棠闭上眼,拳头握紧又松开:“回府吧。”

东衣连忙应下:“是。”几人对视了一眼都没吭声,她们怎会看不出沈棠这几日的不对劲,只身为奴婢她们明白,主子不说她们就不能问。

沈棠本就名动长安,是以她一出现在阁楼下,便有人发现了。

“那可是嘉和公主?”

“好像是呢。”

“不知这位嘉和公主今日可有相中哪家公子。”

“瞧着都没露面,应当没有吧。”

另一边的阁楼上,男子察觉到动静,下意识的朝下看去,正好瞧见沈棠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马车。

他身子一僵,她来了。

男子看向沈棠身后的那阁楼,那里比他所处的这阁楼离如意桥还要近,所以,她一直在那里?

可她为何没去如意桥。

这一切怎与前世不一样了?

男子想也没想转身下楼,刚出阁楼便听街道上结伴而行的两人闲聊:“你刚刚可听到了女子的哭声。”

另一人皱眉:“原来陈兄也听见了。”

“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今日这般好日子怎有女子在哭呢。

先前那人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听着哭的有几分凄惨,或许是被心上人拒绝了?”

“行了,这事儿别到处乱说。”

“哎哟,这可不能乱说,今儿嘉和公主可是在阁楼上呢。”

“知道你还在此胡说,被有心人听了去惹到嘉和公主身上可了不得。”

男子脚步顿住片刻,而后又急匆匆的离开。

“主子,您去哪儿。”身后的内侍疾步紧跟着,焦急的唤道。

半刻后。

“公主,外头有人拦了马车。”

驾车的晏轻打帘禀报。

沈棠睁开眼,眼里的悲伤晃的几个侍女心疼不已,东衣转头道:“何人?”

晏轻稍微犹豫后才道:“三皇子。”

三皇子!李昭!沈棠眼里蓦然变了颜色。

李昭立在马车前时,他便后悔了。

也不知刚刚怎会冲动的连礼数都不顾,跑来拦她的马车。

金卓低着头,只恨不得埋到地底下去,主子再不受宠也是个实打实的皇子啊,如此横冲直撞的拦人家小姐的马车,实在是…实在是有损身份。

沈棠双拳紧握,李昭!

各种情绪在心里一一闪过,而后她嗤笑一声:“不知三皇子拦本公主的马车,有何贵干。”

温逊谦和?如沐春风?

呵…重来一世,这人莫不是把规矩礼数都吃到肚子里去了!

沈棠的语气虽有几分冷意,却明显带着少女的稚嫩与婉转,这个时候的嘉和,李昭还从未见过。

自然他也没错过那声音里的沙哑,李昭握紧双拳,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他今日一定要见她。

“听闻边月楼出了新的点心,前来邀嘉和公主同往,不知嘉和公主意下如何。”

沈棠一滞,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来拦她的马车竟会是为了让她一道去用点心。

她气笑了,跟他用点心,她怕自己忍不住将茶水扣到他头上。

“本公主乏了。”

这就是明晃晃的拒绝了,然李昭却似听不懂一般,脸上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无妨,本也就只是想见见嘉和公主,若嘉和公主愿意相见,边月楼改日也可。”

听那意思,竟是人家不答应他便不让路。

金卓一惊,主子这是做什么。

耍流氓?

沈棠膛目结舌,这人……

前世不这样啊。

如今怎么跟个无赖似的。

晏轻皱眉,若是旁人他一鞭子就招呼过去了,可这位…毕竟是位皇子,但传言这位皇子温和知礼,待人最是谦和,怎么如今见着不像那么回事儿了。

这…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一时间,谁也没吭声,气氛就这诡异的僵持着,即使这条街道住着的都是权贵,行人不多,可如此对峙也的确有些惹人注目,且后头已陆陆续续有马车驶来。

沈棠揉了揉眉心,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个年纪的李昭是什么性子她确实不知,可她认识的李昭绝不会有这登徒浪子的行为,莫非他那温和知礼劲儿是后头才学的?

南衣打帘瞧了眼后头越来越近的马车,犹犹豫豫的道:“要不公主就见见?”

“反正三皇子也是公主名义上的兄长。”

见一面总比被堵在此处给人围观来的好。

沈棠憋回嘴边那句让晏轻直接打马过去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倾身拉开帘子冷冷的盯着李昭:“本公主竟不知三皇子脸皮如此厚。”

这话一出,晏轻东衣几人同时低下头,这三皇子莫不是何时得罪了主子,主子虽然性子清傲,不似寻常女子般温婉,可这般落人脸面的事却是前所未有的。

金卓搭着脑袋盯着自己的鞋尖儿,心里头叫苦不迭,主子这怎么就招惹到嘉和公主头上了,主子虽贵为三皇子,可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子不受宠,他们在宫里本就举步维艰,处处受制于人看人脸色,这下得罪了嘉和公主,恐怕后头的日子更难了。

唯有李昭面色不变直勾勾的盯着沈棠瞧,佳人艳丽无双,眼神有几分凶狠,可奈何那双眸子红肿,瞪起人来,着实没什么威慑力。

李昭轻轻一笑,如沐春风。

他朝后退几步让了路,然后转身离去。

沈棠看着那人就这么潇潇洒洒离开,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好像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所以,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真的就见她一面?

可前世并没有这一遭。

难不成,他这又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公主?”

晏轻见沈棠拉着帘死死的盯着李昭的背影,忍不住出声。

沈棠回过神来,气愤的一把放下帘子,折身钻了回去颇有几分气恼,人才一出现就让她如临大敌,人家却仍旧一派春风和煦,她第一见耍无赖都能耍得如此清风雅致,重生的第一次交锋,就这么败了。

李昭回到宫里心神才平静下来。

若他没有猜错,她也回来了。

这一世他们此时还未有交集,甚至连面都未见过,可她看他的眼神里却有滔天的恨意与防备,且嘉和虽性子傲,但绝不会对一个素未蒙面之人恶语相向,所以,她回来了,带着记忆回来了。

如此看来,她便是那两人嘴里在阁楼上哭的凄惨的女子,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世她竟会选择远离容莀。

她做决定的那一刻应当是痛苦极了的,李昭苦涩一笑,她是因为想保护容莀吧,她怕自己再害他一次,怕沈葳再杀他一次。

所以她将容莀推开这场风波,不再让他受到半点牵连。

然就算他放弃复仇,就算没有他,长安城也不会安宁,她唐洲帝女的身份注定她不可能独善其身,而她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不舍让容莀因此受半分伤害。

李昭瞧着外头璀璨的烟花,咽下心头的苦涩,当他知道自己重生的那一刻,无奈又疲倦,不明白这般凄苦为何还要让他再尝一次。

带着记忆的她归来定会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可他这一次,却不想拼了呢。

前世他的一生为仇恨而活,最终报了血海深仇却也失了心,这一世,他原打算默默的护着她一世安好,可如今瞧着她将容莀推开,他的心里便生了妄想。

这一世,他只想谋一个她。

谋到了,自然荣幸之至,谋不到…

呵…谋不到,谋不到要这一世何用,还不如早早找个地方把自己埋了,省的看她与别人恩恩爱爱。

反正没了他,她也不用再心惊胆颤。

李昭这边神清气爽,沈棠却气的心肝儿疼,她越想越气,这人拦她的马车扰了她的心神,自己却轻飘飘的跑了,她还憋了一肚子骂人的话没说!

这气憋到沈府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沈府出了位皇后娘娘,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府自然也是水涨船高,除了大房沈清池这位国舅爷领职户部尚书外,二房三房都在朝廷领了个五品六品的官职。

如此一来府里的公子小姐也就都是块香饽饽,府里子嗣不少,光嫡出的不算沈棠就有五位,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受人瞩目。

沈棠刚回府那会儿,她的倾城艳丽顿时将府里其他小姐的风采压了下去,自然就引来许多不满,都是十几岁心高气傲的小姑娘,沉不住气的大有人在,且沈棠又是在江南呆了十多年,府里的几位小姐明里暗里总会挤兑她几句,可奈何沈棠是大房的嫡女,身份摆在那儿,她们除了酸几句也不敢如何。

后来沈棠当众打了国公府的嫡女,还拉着几箱子礼物上门赔罪,当着国公府一众主子的面说人家嫡女没规矩后,府里的小姐再也不敢去招惹她。

再然后不到一年,沈棠因救驾被册封为公主,如此一来身份更是与她们高下立见,府里几位小姐气得牙痒痒,只恨救驾的怎么不是自己,但明面上对沈棠却是越发恭敬,想来应是受了提点。

她们不来找茬沈棠自然乐得轻松,平日里也就维持着面上的客气,偶尔也会坐下来下几盘棋,对几首诗,相处的倒也越发融洽。

沈棠这人向来护短,这些人本就是她的亲人,只要不过分,她自然也会护着几分。

而今日,沈棠本就烦躁至极,偏又撞上府里乱糟糟的一幕。

趴在三夫人怀里哭的那位,是三房的嫡女沈泱,在府里行五,刚过及笄之礼,这位生的有几分貌美,性子也柔和,只极为小心谨慎,沈棠刚进府时,她也只是带着防备的目光好奇的打量她,偶然碰到也只规规矩矩的行礼,虽没有挤兑过沈棠,但绝对算不得亲近。

沈棠在大堂外朝里头扫了一圈,府里的主子都到齐了,沈清池与沈夫人坐在上首脸色铁青。

三老爷沈清凌更是怒气横生,三夫人一边安抚怀里的人,一边抹着泪。

二老爷低着头不说话,四小姐沈晏扑在二夫人怀里委屈的抽抽搭搭,沈蔚与府里的其他嫡子嫡女也都面如菜,气氛可怕的低沉。

“怎么了。”

如此大的阵仗,沈棠没办法视若无睹,即使她真的不想看到沈清池与沈夫人,还是踏进了大堂,沉着脸色问了句。

沈棠有公主的册封在身,按理说大堂里所有人都得对她行礼,可既是一家人她又哪里会受长辈的礼,只说在府里按照府里的规矩便可。

而这一次,沈棠从进来开始便立在中央,并未对上首的二人请安,也没唤一声父亲母亲,脸色更是不如平日里温婉,那双红肿的双眼好似也刚刚哭过。

许是沈棠此时的气势太盛,几个同辈相互对视一眼,都起身见礼,若是以往沈棠都会摆手示意不必,可今日她便生生受下了。

沈棠抬眼望了一圈,只剩最下头有一个空位,沈棠目光在那位子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眼里尽是清傲。

这是事先未留她的位子,所以这事原本也没打算通知她。

沈棠当即就想转身出门,可瞧着沈泱哭肿的双眼到底还是止住脚步多了几分耐心,前世沈泱赶在她之前急匆匆的嫁了,夫家是个商人,她当时无比诧异,还特意去问了沈夫人,沈泱乃沈府嫡女,就是皇子也是嫁得的,怎会突然下嫁到如此小门小户。

沈夫人当时只叹了口气说是自个儿相中的,再也未提及分毫。

她后头越想越觉得不对,便让东衣多留了一份心,那时候她才知沈泱嫁过去过的并不好,那商人姓杨,先前上门提亲时还说府里干干净净没有妾室,哪曾想沈泱一过门,那人便连续纳了好几房妾室,且在外头还有个孩子。

沈泱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如此折辱,恰逢有了身孕,生产时心有郁结没挺过去一尸两命。

后来沈泱的嫡亲兄长沈梵气不过,提了剑将那商人的门匾砸了,要不是下头的人拦着,他当时便将那商人砍了,这事当初闹得挺大,后来也不了了之。

那商人吓得没过几日便带着一家老小消失在了长安城。

见沈棠干干的立着。

沈夫人身边的秦妈妈忙让人去添椅子。

同以往一样,椅子添在了长辈的下头,几位小姐的前头,然沈棠只瞟了眼秦妈妈脚步未动。

秦妈妈身子一僵,明明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她却被那一个轻飘飘的眼神镇住,心头都发了慌。

一时间,众人心思各异,沈清池微微凝眉看了眼沈棠,却见沈棠只盯着沈泱似在等着答复,脸上没有半分笑意,一瞧便知是心情不虞。

沈夫人朝秦妈妈使了个颜色,秦妈妈忙让人将椅子添在了沈夫人的下首。

沈棠这才漫不经心的动了,一举一动都带着不可亵渎的高贵,端端正正的坐好后,才慢悠悠的出声:

“出了何事。”

前世做了几十年的公主,后半生更是在权谋里周旋,沈棠练就的这身盛气凌人,又岂是一般人能压的住的。

沈泱早已止住哭声,惊诧的瞧着沈棠,她总觉得今日的沈棠与从前不一样了,尤其是刚刚她看向自己时,她腿都软了几分。

最后是三夫人抹着眼泪道:“今日泱儿同四小姐去东街,好端端的从就阁楼上掉了下去。”

沈棠扫了眼沈泱,身上并未有伤痕。

未受伤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显然还另有隐情。

“是谁救不好,偏偏被那那仁义候府的世子救了,大庭广众之下,那仁仪候世子强行同泱儿换了信物,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棠眸光一沉,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的南衣北衣,而后才松了口气。

仁仪候!

她还没找他算账,他自己倒送上门了。

沈棠低眉敛了神色:“这世子可有什么不妥?”

大堂里的人皆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沈棠回长安不过两年,又时常呆在府里,不知外头的事倒也不奇怪。

沈蔚顿了顿面色不自然的道:“此人才过十九,府里已有十来房妾室。”

其他过分的话当着自家几个妹妹沈蔚自是说不出口,只很是委婉的回了句。

沈棠眼里划过一丝厌恶,这好色一事竟还能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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