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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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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时禾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在一处极为陌生的房间。

深色为主的卧房,所见的家具很少,帷幔布帘皆为暗色,装点少之又少,显得毫无人气。约莫是房间很宽敞,窗外的光线照拂进来,屋内掐丝鹤云炉香袅袅,便生了丝出世之感。

这么简单扫视一圈,没半点鲜活的颜色,她便断定生活在此处,定然无聊得紧。

外面有脚步声临近,她猜想到这儿是哪,不知道要同那人说什么,索性闭眼,继续装睡。

来人将东西放在桌上,有药香再次扑鼻,混杂着一股甜腻。

接着便是一阵静默,她被盯得有丝不自在,怀疑他是不是已发现自己醒来,否则怎么没有再次喂药?就在她快要装不下去时,他似收到什么消息,冲某个方向以指压唇,气息示意噤声,而后匆忙离去。

“记得喝药。”

这几个字,几乎在他脚步声消失时,才淡声飘进她耳里。

元时禾登时睁大眼,见床边小几有碗黑黝黝的药,还有足足一盘奶白色的饴糖,只觉得有些好笑。她需要甜压着药的苦味,确实有些小孩子气性,但不是给一群小孩分糖,哪里需要这么许多。

她发现自己换了身衣裳,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完全记不起雨中倒下的晕眩难受。她想自个应当在这休息了一夜,精神也恢复了七八成,便忽视了那碗药,拿了颗饴糖放在嘴里。

床榻旁的龙门架上,挂着她自己的衣裳,她走过去拿下,才发现竟清洗干净了,还带着一股极淡的乌木清香……

再仔细一闻,这间房充斥着这种味道,只不过极淡,她又待了许久,是以没有觉得有何异样。

大概是在这房中,染上的气息罢,她没有多想。

元时禾正准备换衣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似有人要强行过来,凌恒正在劝说。

她脱衣服到半截,怕有人硬闯,只得抓着衣裳滚进被窝。

几乎是同时,娇俏伴随着生气的女声在门口响起,“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付徐家,我爷爷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说他害死了十几万人,这么大的罪名,他如何担当得起,你又如何忍心将这罪名加于他?”

元时禾听见是徐菀青的声音,尽力将身体往被子里藏,好在徐菀青没有直接冲进来,隔着一扇掐丝飞鹤屏风,并未看见自己。

不过她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徐相谋害十几万人的性命?

外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竟让徐菀青对晏既明如此不客气,不过听她的语气,应当是以为徐家受到收到了诬陷?

“你别想躲着我,我知道你在这里,我都闻到药的味了!”

徐菀青本想当面质问,却不想晏既明还要躲着自己,只觉得他心虚,“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一向都与我爷爷交好,也很欣赏九皇子吗,你这么做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爷爷说你与高皇后有密谋,我却还是不信,不然你去救那该死的元时禾时,高相又怎会身亡?”

徐菀青情绪激动,说着便要往里冲。在她即将越过屏风时,被姗姗来迟的凌恒拦住,一把甩至远处。

凌恒不客气地斥责道:“徐小姐,你再这么放肆,我便将你驱逐出府了!”

他说完后看了眼床榻,似意识到自己不该看,急忙往后撤了一步,退至屏风外,才低声说道:“抱歉,适才与林管家交代事,来晚了一步。”

徐菀青还未察觉有异,被凌恒这么一下,摔在地上倒是略有清醒,“晏哥哥,你同我说句话可好?”

大约实在想不通,她认定晏既明有苦衷,语气也缓和下来,“我不信,晏哥哥,定然是高皇后和六皇子逼迫你,他们想离间你和徐家,也想斩断九皇子的前程,才让你这么做的对不对?可是你为什么要听他们的呢,你不会……是不是元时禾那个死丫头逼迫你?她不想你同徐家有关系,宁愿让你扶持六皇子对不对!”

元时禾本当做八卦听听,却不想看热闹到自己身上。

这徐菀青是有什么问题,突然扯她干嘛,她可什么都不知情,晏既明做的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

凌恒不见元时禾说话,也没收到她驱赶徐菀青的指令,本还在犹豫,这会听见徐菀青越说越离谱,忙疾步上前,抓住徐菀青便往外走。

“啊……你放开!我……我还有话没说完……”

徐菀青挣扎无果,在即将被拖出门时,不死心地大声质问:“晏哥哥,你不会在这个节骨眼做这种事,只有她才会让你神志不清,做这么疯狂的举动,你这次又是为了她对不对……晏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上次为她不顾危险,这次为她得罪群臣,你这么做值得吗……晏哥哥你重新想想好不好……”

徐菀青大概被拖至府门时,仍不放弃喊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可见十分不甘心。

元时禾也很佩服,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快速换好衣。

直到听不见声音,她恰好从床上下来,心中明白朝堂只怕有大震荡,她得赶快回府瞧一瞧。

离开之时,她在桌上发现一方木匣,里面躺着一支青翠欲滴的青松簪,与她早些时日的作品极为相似。而木匣的样式和成色,也与鸣夏店为“褐石”作品特制的木盒如出一辙。

晏既明不是答应与她撇清关系么,明知这些东西出自她手,高妙仪连店都转给了她,怎么又去鸣夏店买东西了?

很快她便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里面还有一张信笺,出自徐菀青。

别看徐菀青适才怒气冲冲,言辞激烈,但心底还是在意晏既明的,竟花费几月,为他亲自打造了这支簪子。

徐菀青还提到“褐石”,说自己是褐石大师的忠实倾慕者,认为他的饰品和画作,有超世脱俗之意,与外面那些装模作样的大画师全然不一样。她这些时日在研究他的作品,没忍住手馋便仿制了一件,“亭亭山上松”——以松的洒脱和坚韧,赞美晏既明。

这一页如情侣间的亲密信件,用词亲密,情感细腻,字迹也很娟秀。

元时禾猜想这是徐菀青早先写的,因为在最后还有几行字,相比较有些潦草,“君心为何”、“妾信之爱之,妄勿辜负”……显然是在表一片真心,并且让晏既明在“徐相”这件事转变心意。

按徐菀青的说法,晏既明都给徐家按这么大罪名了,她怎还如此相信晏既明呢,当真是一片痴情。

元时禾本想拿走这木匣,毕竟这是徐菀青仿制自己的作品,她可不想这种仿品流传,损坏自己好不容易挣得名声。可看着那情真意切的信,以及与自己作品有七八分神似的簪子……

罢了,徐菀青这手艺还不错,看在她这么喜爱自己作品的份上,便给她留下吧。

元时禾出房门后,发现这儿自己没来过,这院子景色陌生,便想着随意找个路先走,不行再转向。

谁知还没走两步,陡然听到一道粗嘎奇怪的声音,再细听竟在喊她。

“时禾~时禾~禾禾~”

元时禾只觉这声音陌生又熟悉,难道晏府除去林管家和凌恒,还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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