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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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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事先,谁也没有想到曲老幺会揽这个事。

曲老幺前几年打成了现行□□,坐了五年牢,今年刚放出来。

打成现行□□的原因是他门口出现了一条“反标”。当时他死不承认,要他交人,他只说不知道;最后对笔迹,上面的人说,地上写的笔迹跟纸上写的本就不是一回事。最后认定就是他曲老幺了。

在此期间,曲家四兄弟跟他断绝了关系,他父母又早逝。所以他现在家徒四壁,孤身一人。

他说:“种这瘗地的田,遇上鬼了还好些,让它把我带了去也好。”

还有人在拿他说笑话,毕组长就说:“曲老幺,不说这些丧气话。这田又不是很差,把田种好就行了。”

接着,毕组长说瘗地要利水,还需东西向挖一条沟,让水往罗儿塘去;沟开头挖浅一点,以后做坟就从这条沟里取土,从罗儿塘往上挖。这样又不耽搁利水,做坟也有了土。

这事不用商量,大家一致同意。

再就是豆田那里的水田边哈,那点四分多田的低洼地,大田一上水,那里就全淹了。去年没人要,毕组长只好自己种着。

毕组长说:“虽然这田淹得很,但终归还有一半的收成。所以去年我就按照这个标准交了公粮和提留。今年我说还是这样交,看谁愿意种这个四分田?”

大家都说抓阄。于是就抓阄确定了主子。

说起抽水这个事,就有点难了。

毕组长的意思,还是要秦左山搞,因为他说话直率,还有点闷古子脾气,想出点鬼的,他还镇得住!

可没等毕组长话完,秦左山说:“毕组长,不说我薄你面子。今年不管你哪么说,我也不搞了。去年吃了那么大亏,今儿都还有人在说我的不是。”

秋宝说:“吃了好大的亏呢?吃了亏又不是没给钱你。”

秦左山说:“秋宝,今年你搞,好吧!这二百块钱你拿,我负责不眼红。”

曲老三的老婆扬起手,把纳鞋底的针在发间划了划,啧啧两声说:“二百块钱呢…毕组长,就给我们家老三搞吧。”

“你的个婆娘,我要你岔嘴!”曲老三喝道,“老子又不懂电,抽什么水?你想老子被电打死了,好再找人?”

一席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

曲老三老婆脸也红了,嘟哝道:“只你会说话!我要你死了吗?”就又纳鞋底。

曲老三说:“就让秋宝搞吧。反正他那块二亩六是最高,上不上得了水,都是他自己的事。”

然而,曲老三的话没人响应,事情也就僵在了那里。

秋宝便抬眼看看大伙,又看看组长,希望他能说句话;碍于情面,毕组长说:“那就无计名推举吧。”

大炳哥就在他儿子书包里找来几张纸,然后一人撕一块,写个名字;还不够,就叫抽烟的把自己的烟盒腾出来,也撕成块块,直至每个人都有了一块纸。

等大家写完后,毕组长拢起来一总,他自己的不算,还是秦左山的票最多,十多张;大炳哥四票;不知是哪几个,竟给我投了三票;再就是秋宝、春宝、王兴、毕澄清各一票。

组长宣布了结果,秋宝子似有不服,还要把纸团子拿过去看。组长没让,说:“有什么好看的!刚才计票时,大家不都看到了吗?”

秦左山说:“我首先申明,我不搞呵!你们选我也是白选。”

大炳哥也说不搞,一是自己年纪大了,再者自己也不懂电。

毕组长想了想,说了声:“也是。”就满会场张望,问:“毕明澄,毕明澄好像来了的啦……”就有人推我。

我说:“我在。”

“好,你在好。”毕组长说,“你读书多,又懂电,得票虽然不多,顺着来也归你。你跟我们抽水,总该没话说了吧?”

我便站起,正要说话,秋宝一撂手,大声道:“不管你们哪个抽水,今年的水如果上不了二亩六,老子是要跟他拼命的!”说着,就离了会场。

这时,我对毕组长说:“组长,这事我没干过,又挺复杂的,还是让别人干吧。再说,又不是没人干。”

毕组长竟没好气的横我一眼:“那就我干!”又气急地说,“你这个毕明澄……犟是犟,我看就是差点子刚性!”

这时人群中有人喊:“毕明澄,你干,我们支持你!”

还有些人就跟着起哄:“毕明澄干,我们支持!”

“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毕组长望我说,“正因为这事复杂,才要你们年轻人干啦。不复杂,这事还轮到你。”就宣布散会。

这是我第一次为全组的群众做点事,按理我是不应该推辞。当然,现在推辞也没用了。

抽水用的是电,对电这东西,我还是了解的;只是……

我正这么想时,大炳哥说:“明澄,人家都走了,你还在这里想什么呢?”

“哦…哦……”我才意思到,人都走光了。我说,“大炳哥,今天吵闹您了。”

“吵闹什么?这话该组长说。”大炳哥点了支烟,又道,“今天看来,你人气还可以。我看你抽水,没得别的,就是把这几个大社员搞好就行了。”

“是呵,大炳哥,我就是担心这个呢。”

“这个秋宝子,也是他妈混战。他的个二亩六从来都是作旱田种的,这几年无端想起来了,怎么要作水田?这明明是在难为抽水的人么。”

“大炳哥,秋宝子的德性你是知道的,他要为难哪个,谁都没得办法。”

“你跟我等他嗑,看他能把你哪么搞?哪个不知道他在豆田那里有个一亩多的水田!他屋里就他跟他媳妇子俩,一年吃多少米?硬要把二亩六那里弄个八分地来作水田,真是薅佬。”

恰这时,他老伴喊他吃饭,我就没记全大炳哥的话,就准备走。

“你遇到哪个尕尕姨妈了,这么多话?早饭都没吃……”他老伴从厨里过来,见是我,又笑着说,“是重阳啦,我是说是哪个呢。来跟我们吃饭吧,反正又没得菜……”

“不了,若玉姐,我早上吃过了。”说着,我就要离开她家。

大炳哥却叫住,说:“就是二亩六那里点地!要不你找老毕,要他跟你找哈秋宝子?”

“这个也行……呃,再说吧。”就望他们笑笑,才走了。

这会雨是住了,天却阴沉沉的。

一直到家,我都想着秋宝子,怎样才能摆平他!不然这水怎么抽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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