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白克明大喘了两口气，从大衣里兜掏出了他的警官证。“你先把孩子放下来吧。”

男人听到来的是警察，先是紧张地东张西望，但一转头看到自己的亲戚到了，立马像是有了底气似的。“警察同志，我是孩子爸爸，爸爸带我孩子出去玩不犯法吧？”

此时他亲戚也赶到了人群中间，站到他身后帮腔道：“对啊，没听说上海还有法律不让孩子爸爸带孩子出门的。”

小区门口此时已经聚集了一群人了，大家都围着看热闹。

白克明问：“孩子妈呢？”

男人：“她妈在游乐园等着呢，我回来接孩子过去。”

宋清川驳斥：“胡说，她妈妈现在还在班上呢，怎么可能等在游乐园。而且你俩不是离婚了吗？”

“啊呀，真的离婚了啊。我早就猜到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住在外面肯定有问题。”人群里有人在大声说八卦。

亲戚听见立刻插嘴：“离婚了也能一起带孩子出去玩啊，都什么年代了。”

宋清川看了他一眼：“普通离婚可能，家暴离婚不可能。”

围观人群里立刻发出嗡嗡的讨论声。

白克明看了宋清川一眼：“我也没说不让爸爸带孩子走啊，只不过走之前要先确认孩子妈妈的确知道这件事。”

男人没好气道：“从来没听说带自己孩子出门还要经过谁同意了。”

白克明：“你应该不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吧，想要带走孩子当然经过监护人的容易。”

“我是她爸。”

“是她爸也不行，这是法律规定的。你如果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跟我去趟派出所，我们好好跟你讲讲。”

男人一听派出所三个字，立即情绪激动起来：“我不去，没听说抱自己孩子还要被带到派出所的。你们上海人就会欺负外地人。”

周围有人说公道话：“你这说的什么啊，人家是警察，平时忙得很，没事情干了来为难你这个外地人。”

“就是啊。”

亲戚拉住脾气不好的男人：“警察同志，去派出所就不必了吧，就一件小事情，要不你登记一下身份证。我们还赶时间呢。”

宋清川捂着被踢到肚子对旁边一个大妈说：“阿姨，请你让居委会赶紧给孩子妈妈打个电话，我估计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孩子被带走呢。”

“唉唉，好。”

男人一听宋清川又要来坏事，气急败坏地：“死八婆，怎么哪里都有你！”

白克明见她一直捂着肚子：“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宋清川：“我被他踢到了肚子。”转头一想这是个好借口，又说：“我要告他故意伤人，他把我踢伤了，今天必须去派出所。”

“妈的，我跟你拼了。”男人把小女孩扔给亲戚。竖着拳头就要打宋清川。

“你干什么你！”白克明一把抓住男人的拳头，把他顶了回去。“当着警察的面你就敢动手，你胆子挺大。”

男人见周围就他一个警察，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了，还想继续动手，两个人推搡了好几下。中等个子的白克明怎么会是这种暴力分子的对手，一下子被推翻到马路上。眼镜也掉在地上踩碎了。

宋清川捡起眼镜上去扶他：“你没事吧？”

眼看事情有点失控，亲戚赶紧伸手拉住男人，眼神一瞟。原来是他们的车到了，两个人根本不顾警察，抱起孩子就要硬上车离开。

白克明眼见车子动起来，他跟在旁边，一边猛敲车窗，一边大声喊：“不许开车，下来，立刻下来。”

周围的群众看了一会儿也觉得这个男人有问题，自发上前把路围了，好几个爷叔都帮着敲打车窗。

“怎么回事，你们袭警啊。”

“下来，不许开。”

“赶紧下来，不然让你们吃牢饭。”

就在一群人乱哄哄的时候，警车嗡嗡嗡地开了过来。下来两个穿警服的警察，“怎么回事？都散开都散开。”

看见白克明有点狼狈的样子，惊讶问：“小白你怎么在这里？你没事吧？”

白克明摇摇头，没说别的，只把事情起因交待了。另外两个警察点头道：“没事，交给我们吧。”掏出警棍，上前喊话。

不知道是警察身上的警服起了作用，还是刚刚群众的众怒吓到他们，这次反而很顺利就把他们拉下车，带到了派出所。

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

同事见白克明一身狼狈地回来，问他：“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去见女朋友了吗？”

“出了点事。”白克明戴上抽屉里的备用眼镜，舒了口气转头对自己一位女同事说：“姐，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当然。”

宋清川揉着肚子做好笔录，面对警察的询问，她只说觉得这男的看着不对劲，以为他是偷孩子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而警察审问其他几个男人，他们都异口同声说是孩子亲爸爸要带孩子出门玩。不知道怎么被一个疯女人缠上。

直到孩子妈妈接到派出所电话，一路哭着跑来，大家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妈妈离婚后一直躲着前夫，不仅因为他常年家暴她，还有就是他喝醉了连孩子也一样打。最近一年他在外面又赌输了钱，就想着要跟她复婚让她给他赚钱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