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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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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授康十八年之前,宗亲中老秦王深得倚重,你四伯是圣人的同母兄弟更当仁不让,你五伯和六伯几乎已经修好,你爹被誉为宗室第一聪明人,还有你二伯,圣人有亏待过吗?单是宗亲就有多少人挡在他们前头,他们不得圣人重用如何积蓄势力?”

晏霁之问:“授康十九年你四伯造反后,朝中的形势又如何?”

滕王唰地下变脸,眼眸铮亮,眼底闪烁着惊悚和若有似无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恨。

“四伯造反,小叔公老秦王被圣人防备至深,当时北疆危急,皇伯伯宁可重新启用护国公府都不愿意再让老秦王掌军,二伯家、五伯家和六伯家更是全都没了。

还有十多家宗亲被累及,相反的是虢王府和昌隆侯府朱家,虢王府逐渐被重用,昌隆侯府朱家更是一跃成为十五年来圣人最恩宠的人家,享尽了皇恩。”

“此外,你四伯造反对他们附带的好处是,圣人大肆屠戮宗亲能令皇家宗室与他背离,有利于虢王趁机收揽人心;二则,他们能趁机暗中接收包括你四伯留下的众多残余势力,一箭三雕。”

晏霁之话落,滕王狠狠一拳头砸在石桌上,恨意瘆人。

晏霁之讽刺想,虢王府还真是够没种了,做这么多事,前世朱家被灭门后留下的势力,虢王能接手的恐怕都被他接收走了,聚拢起来的势力必定已经不小,居然都还没胆量发作!先虢王若是因多年积郁不忿而郁郁而终,窝囊得可真不委屈了。

“我曾祖父的眼光真好。”晏霁之忽然甚是有感:“五十三年前,他拥戴的是肃宗皇帝;三十五年前,他中意的是当今圣人。否则,若是肃宗皇帝三个兄弟中的某一位、你二伯或者四伯五伯六伯乃至是你爹,我晏家都有可能早已万劫不复了吧?”

滕王哑然,皇祖父和皇伯伯对晏家是真好,他爹和伯伯们应该是都做不到的。

“老六身上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儿,我一直认为是随护国公,其实也可能是随父亲吧。”晏霁之低眸唏嘘更感悲哀,圣人何苦啊在权欲中迷失,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

“老六?老六失踪都十几年了。”滕王心戚戚:“是护国公府把老六藏起来了吧。”

“对恒山王府,你多个防备吧,你当物是人非事事休矣,人家恐怕未必。再者,或许你可以查查你爹留下来的遗物。”晏霁之嘱咐过,再问他来晏家有何事。

滕王意兴阑珊地摆摆手:“没事,没事儿了。”然后被怼:“你就是个纨绔。”

他…他被噎得真的很想对呛,忍住了,很没好气地说:“是这几天有姑娘在比智招亲,我随意瞧了瞧,没想到那三道题真把我难住了,把我们一大群人都难住了。你要知道,我爹生前可是宗室第一聪明人,能让我拿跟智慧有关的事来找你,别不识好歹啊。”

“什么样的题目?”晏霁之执起酒壶给彼此倒酒,就是副浑然没看在眼里的德行,滕王真不爽他这嚣张德行:“还是明晚你跟我过去,你当场作答,要不然你还思量个一天一夜,哪儿能显出你晏少爷的聪慧才智,哪儿能让大家伙服气,是吧?”

“好!”晏霁之举杯,滕王冷哼,就不跟他碰杯,一饮而尽,昂首道:“告辞!”

晏霁之微笑着送到假山下,目送滕王消失在视野中,他慢步回蔚然居用晚膳。

夜的旋律响起,夜风融进酒香微微醉了,花草在烛光慢曲里翩翩起舞做夜的精灵。

膳毕,晏霁之去在蔚然居的书房,进屋后靠在太师椅里闭目养神,不一会儿,烦扰的吵闹声闯入耳,书房门紧随被撞开。晏霁之睁眸,看见请罪的婢女和宜春县主。

宜春县主萧灼灼蛾眉螓首,容光逼人,俊俏的眉眼间是锦绣富贵堆里滋养出来的高傲,在褪去青涩的双十年华里,她一袭织金红裙站立此间,明艳得夺目生辉。

“退下吧。”晏霁之端坐吩咐,婢女们告退,退至门槛外,没关门即离去。

“你额头还真受伤了呀?”萧灼灼自来熟地拉椅子坐,忍着幸灾乐祸的劲儿戳他肺管:“彤嫂嫂跟我提及时我还不大相信呢,真是你娘发火时将你砸伤的吗?”

晏霁之给她个冷眼,萧灼灼没当回事儿地得寸进尺:“哎呀不就划破点皮,你个大男人难道还要斤斤计较跟亲娘生气吗?你看佟家都要败落了,你娘心情差以及不慎砸伤你都在情理之中嘛,亲母子哪有隔夜仇,待会儿我就陪你去跟你娘言归于好吧。”

晏霁之冷下脸,萧灼灼憋闷地假装不是怵他:“嗳,对了,你的流光姨娘是霍灵渠啊,我进京前被你们京里的消息闹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特别是霍蓁蓁被逐出霍家,天爷啊,三个月前她还是举朝公认的未来的继后呢,这几天都变成阶下囚了?”

“佟蓁蓁。”晏霁之纠正,萧灼灼爽快改口:“好好好,佟蓁蓁,佟蓁蓁,反正吧,我对这事太不可思议了,明儿个你陪我去京兆府大牢去看看行不?”

“我当你是来还债的才没赶你。”晏霁之告诫,萧灼灼愤愤把揣着的彩绘木匣推给他,伸手要道:“我的欠条拿来!”刚拿到欠条,又被通知:“还有十万两。”

啊啊啊!萧灼灼爆发道:“我知道!我已经满二十岁了,我明年就要嫁人了,年底前,我一定会把账还清,不要再催我了,我这几年被你催得都掉头发了。”

晏霁之端起茶盅喝茶,萧灼灼也想喝茶时发现根本没给她备茶水,恨恨在心里腹诽通,假装没想喝茶,假装友好地打趣:“嗳,我听说你把让利给冯玉两家的好处掐断了。

要我说,你让他们两家白白占便宜都那么年了,至于只因流光姨娘进宫就突然翻脸吗,你就不怕玉藏珠来责怪你吗?还是说,你已经不喜欢玉藏珠了?”

“你怎么知道我把让利给冯家和玉家的好处掐断了?”晏霁之若有疑惑。

“同在山东好吧,就算不是同个州府,但大家都在山东啊,我全家都以为我非你不嫁,你把让他们白占多年的便宜掐断了,我家里还能不告诉我吗?”萧灼灼美眸转转,商量道:“呃…说来,我明年要出阁了,我肯定得对你死心,你懂得,是吧?”

“二十万两白银。”晏霁之标价,萧灼灼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呆滞两息时间后狂飙:“你疯了,你抢钱啊你,我这几年为筹钱都豁出去半条命了,我都把我小弟绑架两回了,我都被湘王奚落年年来打秋风了,我去哪儿再筹二十万两给你?”

自从不知深浅地招惹晏霁之以来,宜春县主萧灼灼这几年就是个大写的惨。

萧灼灼出身于兰陵萧氏,母亲是太宗皇帝的外孙女,外祖母是太宗皇帝的幼女,循制,长公主的女儿封县主,肃宗皇帝疼爱幼妹和外甥女,破例钦封她的母亲为郡主。

她爹娘有四儿两女,她有三个哥哥、一个比她小五岁的妹妹、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小弟。她的封号宜春县主是她幼龄时圣人钦封的,老秦王爷是她外祖母的同母弟,她娘的亲舅舅,当时老秦王爷深得圣人倚重,她娘都倍儿风光,连带着惠及到她了。

之后,虽然老秦王爷深居简出,秦王府在宗室的地位一落千丈,但对萧家没什么影响,她快快乐乐长到及笄,在十五岁遇到个青葱少年,互生喜欢,互许了终身。

但她的意中人是庶出,她爹娘对人家家族的感观更差,她提都不用提就知道,她爹娘绝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三个哥哥都不会帮她,她都打算好死缠烂打、寻死腻活、以死相逼了,是她的意中人提议他们可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直白来说就是——

她选个家世相当又不会娶她的男人表倾慕,闹腾着非那人不嫁,乃至对那人死缠烂打,闹腾到她爹娘不再强求,只要还有人来提亲后她愿意嫁便给她送嫁就行了。

选中晏霁之,她就按计划行事了,她娘给她说亲事,她放话:她心悦晏霁之,在晏霁之娶妻前、至少在她二十岁前,她非晏霁之不嫁。她心想的嘛,蹉跎个一两年肯定够了,标榜二十岁之前纯粹是想表示下豪气,哪想真给她拖到二十岁了。

她把她心悦晏霁之、非晏霁之不嫁闹得人尽皆知后,他们就实行第二步,她来京畿找晏霁之,尽做能惹恼他的事逼他发狠,她好趁势表现出被他伤透心而死心了,谁想,晏霁之居然揪出了她的真实情况,捏着把柄索要五十万两才肯罢休。

萧灼灼当然不能答应啊,奈何被狠狠修理了顿,且又被捏个把柄后,萧灼灼她只能屈辱悲愤地签下五张十万两白银的欠条,从此陷在还债的水深火热里,她不敢告诉家人,她不敢告诉意中人,她更不敢把她自小攒起来的小金库挪用得太狠了被家里人发现。

她倒霉悲催地还得反过来问强行害她欠债的债主该怎样筹钱,晏霁之建议,绑架弟弟、假装绑匪向她父母要银两,向京畿的一大群富亲戚打秋风。

荒谬绝伦!萧灼灼对这种建议严词批判,但还是接受了,欠着债简直要命啊。于是,她绑架过她小弟后发现干绑匪确实来钱既快又轻省,干脆再绑架一回,她再来京畿打打秋风,哪想湘王把窗户纸捅破了,当众嘲她:表姐你还年年来打秋风啊。

萧灼灼那还剩的可怜的自尊和骨气死活不能再忍了,咬牙编个理由跟她哥出门做生意,走南闯北累死累活都还没把债还清,再来二十万两不是得把她老命搭上吗?!

“我告诉你,二千两,就二千两,再多没有,你爱答应不答应。”

谁还没点脾气啊!萧灼灼甩下话,站起来踢开椅子,昂着头,豪气冲天地往外走。

晏霁之端起茶盅喝茶,果然没一会儿,萧灼灼灰溜溜溜回书桌前,窝囊地赔笑讨好:“咱们两家也能算沾亲带故是吧,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当看在流光姨娘的份上,我堂嫂是霍灵渠的堂姐,在霍贵妃面前多少有点情面,我大不了帮你们私会呗。”

萧灼灼口中的堂嫂便是霍舒窈,霍舒窈的公爹和萧灼灼她爹是嫡亲兄弟。

“不送。”晏霁之逐客,萧灼灼郁闷地掉头走掉,她被折磨地都摸清晏霁之的德行了,晏霁之没兴趣再谈时千万别磨他的耐性,不然倒霉受罪的绝对是自己。

廊前夜空,颗颗繁星闪烁,璀璨的星辰仿佛就是为弥补夜的枯寂而生。

显国公披着星光回家,回到家中,婆娘和女儿女婿都还在候着他,陡然一阵烦闷。

平原大长公主可注意不到丈夫的不耐烦,她等得还不耐烦呢:“我都派人催你几回了,你就不能早些回,这都戌时中了,衙门里有什么事不能留到明天办?”

显国公闷头灌茶,平原大长公主再想数落时被女儿拽着,她顺顺气略过去,改谈正事:“皇帝今早因何事大闹太微宫,你打探到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行了!没什么能让你幸灾乐祸的。”显国公强硬道:“王妃,陪你母亲回屋。”

晋王妃觑着父亲的脸色是真差,不顾母亲多不愿意乃至生气起来都将母亲哄走了。

她们母女一走,屋中唯留显国公和晋王翁婿俩,晋王哼笑,岂能看不懂显国公是在故意摆给他看:“岳父何必因此就大动肝火,岳母虽不懂朝堂,也是好心嘛。”

显国公懒得费唇舌,提笔写下行字递给晋王,晋王接纸时还很随意,看清纸上的内容,他震惊得僵住半响才心跳逐渐正常,隐隐背脊发寒:“这消息可靠吗?”

“王爷的三位兄长皆已获悉了。”显国公拿回宣纸放在火舌上烧毁,靠在椅中,疲惫道:“魏王让老臣带句话给王爷,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兄弟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晋王霍然转头死死盯着这位岳父,显国公丝毫没想再回应,平复下,已是满脸想发火又忍耐的压抑:“天黑前,霍秦川给我送来个消息,昌隆侯悄悄派了幕僚进京来,王爷清楚吗?他偷偷摸摸派幕僚来想做什么,打探京中的虚实好趁势侵吞北境吗?”

“岳父,慎言!”晋王烦躁地拉过紫檀椅坐在书桌前,脑中被突来的震惊扰乱得不行,极速思量过后想还是把事情说了:“岳父,我知道你看不惯昌隆侯比霍家更甚,但朱家深得父皇恩宠没人能比,北境的兵权只能让昌隆侯拿,但我们才是一家人,”

“北境可有三十万大军!王爷,昌隆侯若是拿下北境,你还能辖制得住他吗?他难道还能想不明白,你绝不会像圣人那般放纵他,他有多少年没被辖制过了还能忍得了被辖制吗?老臣斗胆说一句,王爷真不怕被当做踏脚石么,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显国公还能猜不出女婿的意图么,庄太妃的算盘打得好啊,想把蜀王的命算他头上!

晋王倏然变脸,忽而又似这岳父在故意危言耸听般不以为意地笑起来,却不知是想说服这岳父还是想说服自己:“岳父你瞎想什么呢,昌隆侯他姓朱。”

“是啊,晏家都出过位摄政王呢,您祖父肃宗皇帝生前,晏家不能再往前走一步吗?”显国公冷笑:“能!摄政王没走,昌隆侯呢,您敢赌昌隆侯能有摄政王的忠诚吗?”

晋王脸渐渐发白,他再不愿意相信,心里的恐慌和疑心都不受控制地冒出来了。

一夜难眠,晋王又在清早犹豫踌躇直到辰时末,他才定下心进宫去找母妃。

而今晨早在辰时初,晏霁之就在皇宫里了。

晏霁之把原牧炽将进京的消息和护国公的亲笔信禀呈给皇帝,发现皇帝似乎不太在意,再看皇帝与平时大不相同很像在傻乐,怀疑皇帝是不是哪里不正常了。

“咳咳,霁之啊,假若,朕指的是假设啊,”正徽帝嬴忱璧压着笑尽量平淡:“假若流光姨娘指摘你对玉藏珠的深情只是你在犯贱,你欲如何?”

“给她个教训。”晏霁之想,应该是皇帝昨日被霍贵妃骂犯贱又被开解过了。

“流光姨娘可是你的宠妾。”嬴忱璧不大相信:“教训她,你不心疼吗?”

“让她三五天下不来床,我自然顾不上心疼她了。”晏霁之心中默默腹诽:您老都知道她是我的宠妾了还以为我会如何教训,您自个儿不避讳还能怨我坦诚吗?

嬴忱璧脸黑如锅底,晏霁之识相告退,嬴忱璧讥诮:“朕让你走了吗?”

“陛下,我是个高雅的男人,我很不愿意被陛下骂滚,因而我自己提前告退妥当些。”晏霁之若有好意想要给君臣彼此留住体面,嬴忱璧再黑黑脸:“滚!”

晏霁之再作揖告退,直到他退出大殿消失不见,嬴忱璧才想起该勒令他不准去找贵妃,没法下达命令只得再憋团郁闷,但生气?皇帝反倒有种笑自己幼稚和斗嘴的乐趣。

或许就是不再作茧自缚的舒悦吧,哪怕心扉只是刚被推出条缝隙,仍有阳光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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