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他调查周围环境的时间和等待的时间,从他醒来,才过去了大概三十分钟。
至于料理这三个人,也就用了三十秒。
三十分钟,不算久了,狙击手往往安静潜伏等待大半天只为了那关键的一瞬息,而射击时间连半秒都不到。
组织很急切、过于急切了啊。
诸伏景光心想。
他们知道在这里的人是苏格兰吗?跟他身份暴露时惹来的追杀相比,就这三个战力,未免不把苏格兰当威士忌了吧?
还是说,这三个人就是来送菜的,只要他们后续没有传出情报,就足以证明什么?
诸伏景光漫不经心地捡起地上的枪,卸掉里面的子弹。
“好了,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他语气随和地说道。而对面手脚都难以支使的人看着他,就像看到了鬼怪一般恍惚,眼底有极力压抑却掩藏不住的惊惧。
嗯,对他们来说,也确实是字面意义的“见了鬼”吧。
黑发青年心里自嘲。
姓名,年龄,在组织中的基本信息,听从谁的命令,被黑发青年提走讯问的时候,领头人本来已经做好了宁死不屈的准备,结果对方问的只是一些十分寻常甚至无关紧要的信息,令他心里鼓起的劲都没个落处,竟有些茫然。
等到诸伏景光要换下一位被审讯者,他恍然大悟。
囚徒困境!
领头人狠狠瞪了一眼同伴,希望他能领会自己的意思,守口如瓶。
然而他随即就被诸伏景光敲晕了。
他的眼色也没有派上任何用场,这位同伴得到的是与他相同的待遇,黑发青年只是草草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流程。
诸伏景光同样把这个人打晕,然后弄醒第三个人。
他仍在把玩他们的枪,黑色的枪支在白皙而修长的手指间转动,子弹被不紧不慢地一颗颗卸出来收好。
最后那位组织成员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你知道的应该没有他俩多。”黑发青年相当温和地说,“你的同伴说了一些东西,但未必说了全部,如果你不能讲点新奇的事情,让我满意,或者甚至对我说谎的话……”
他瞥了一眼旁边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另外两个人,于是那位组织成员也跟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你知道会怎样吧?”
黑发青年含着不达眼底的笑意。
“知道!知道!我懂!”
这位本来就没有多少斗志的组织成员忙不迭应声。
他怯怯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两位同伴,小心翼翼:“他们……还活着吗?”
“这是你该关心的事情?”黑发青年挑眉。
“不不不,不是!对不起!请原谅我!”
诸伏景光不耐烦地用枪筒敲了敲椅子扶手。
“快点,时间有限。”
组织成员快要哭出来了。
他真的觉得很可怕,虽然黑发青年口吻很和气。但是这个人坐在那里不动的时候就已经很可怕了。他在组织里见过多少次生死,他还不知道下一秒就会暴起杀人的人是什么模样吗。
他觉得这个人还不如不笑,假装出来的笑意在这双灰蓝色眼睛里只会让人心中发冷。也不如不说话,那种好像很温和的态度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被临终关怀立刻就要拉进屠宰场的猪。
苏格兰怎么这么凶……?!
这位组织成员很想哭,心里甚至有点委屈。
不是说,苏格兰是日本公安卧底吗?他怎么这么凶——!
想到这里,一道闪电在他脑海中划过。
“我知道了!”他大叫,“您果然是被冤枉的啊!苏格兰大哥,您放心!只要您放过我,我一定努力跟组织澄清您是被污蔑成卧底这件事,哪怕跟琴酒大人对峙也在所不惜!”
被污成卧底的苏格兰本人:……
……喵喵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