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浸泡在学习中的无聊一天。
一直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到了难得的放松时间。
上午来找谢深借书的周轩来还了书,顺便邀他去打球。
谢深坐了一天也学麻了,悄然带着流风一起去了。
买了两瓶饮料,一人一瓶,谢深拜托流风在不远处僻静阴凉的树荫下帮他看着。
转身回球场酣畅打球去了。
流风一跃厚实的树枝树叉上坐下,开了沁着冷气的包装茶水,远远看着在球场上肆意飞扬的身影。
谢深球技一般,却很敢拼,总能抓准最佳时机。
难得又抢下一球,在包围中一个假动作绕身暴扣,携衣服擦拭汗水的少年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
和同学嬉笑打闹间不自觉扫了眼不远处的树,又无事发生地收回了视线继续,心间擂起的鼓声掩在喧嚣之下。
早已见识过谢深在提瓦特战斗中各种或潇洒或狼狈的身姿,流风面无表情、百无聊赖盘腿支在树上,甚至有些疑惑谢深怎么频频看向这边。
想喝水怎么不来拿,指望他拿过去那不成了空中漂浮的饮料了么。
蓦地,一道压抑的尖叫声响起,差点吓他一跳。
低头一看,原来是不知何时树下来了两个同样在避阳看球的女生,一边小声尖叫一边讨论着。
声音传入耳中,流风不多时就认出来了,这是谢深班里的两个同学。
上课积极的三好学生:陈白白,和她形影不离的同桌赵小艺。
两人正在讨论不远处球场上的谢深。
陈白白激动道:“小艺,你看到了吗!刚刚帅爆了!”
“是帅,但是姐们儿,收收口水。”
“可他大庭广众撩衣服擦汗哎,我好像看见腹肌了!”
陈白白两眼放光,恨不得拿放大镜来看。
“啊!等等,他刚刚......是、是不是朝咱们这边看过来了?”
方才还在狂野的陈白白倏地定在了原地,有些不可思异地小声问身旁的好友,甚至有点舌头打结。
“咳,好像是。”赵小艺表情有些不自然,刚刚不经意间,她好像也和谢深对视了一眼。
“......可能是我们多想了。”陈白白更小声地说。
但刚刚还放荡不羁的她现在又不太想看球场那边了,安安静静凑在同桌旁边,安静如鸡。
总算是有了点校论坛里所评的“班花”该有的矜持。
“嗯,应该是。”
赵小艺没有再吐槽她,含水的眸中满眼映着那个纵情球场的少年的影子。
埋首装鸵鸟,陈白白快要受不了了。
她突然摁着同桌肩膀掰过来,脸红心跳激动地说“小艺,我不等了,我想跟他表白。”
“啊?”
“我真的很喜欢,反正都观察这么久了不是吗,我想试一试。”
赵小艺看着陈白白带着羞涩但是溢满诚挚的双眸,一颗心瞬时像是掉入冰窖。
陈白白喜欢谢深这件事,她知道,目前也只有她知道。
可是她也不甘。
她依然记得,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少年把她从噩梦中救下的身影。
——
那天,她满怀期待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她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糟糕嫌恶的过去,开始新的生活了。
直到在路上遇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她避之不及,暴露在对方眼底,他们打着趣要她跟着走一趟,笑声恶劣尖锐。
那是纠缠了她将近三年的噩梦,起因仅仅是他们中的一人嫌自己胖。
熬过了三年,在新生活的前夕又遇到了这群恶魔,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心如死灰地像个无线的人偶,她被几个男女推搡着进了人烟稀少的巷子。
在又一轮发泄式的拳打脚踢中,她甚至不愿意再做无意义的防御了,迎面的嘶吼、嘲笑、掌掴、熟悉的踹踢、撕扯、撞摔。
她有想过,要不这次结束,她就结束一切好了,如果新的生活与现在一样肮脏,还不如离开。
无神的目光望着巷子外,明亮和阴暗格格不入。
倏地,一个双手插兜,背着挎包,含着棒棒糖的少年在阳光下路过。
他瞥了凌乱的巷子里一眼,无所谓地路过,就像她也无所谓地任人殴打一样。
她忽然觉得最后一期刑期有些太过漫长了,一秒一秒,这些人是没吃饭吗。
“傻/逼。”她呢喃着,嘴角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勾起讥笑。
正准备歇火的几人被她没有来的讥讽再次勾起了火,她如一块破布般被拽起,扬起的拳头又要如暴雨倾下。
她冷漠地睁着眼,一眨不眨看着,但还没等拳头落下,揪着他的人被一声闷棍敲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恶魔中有女的发出了被惊吓的尖叫。
另外几个恶魔也愣了,看着这个不知何时闯入的不知死活的学生。
赵小艺也意外,那是刚刚冷漠路过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