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秋把那几件内衣挂上去,搓了搓手指,才感觉尴尬的劲儿缓过来一点。
她问江江,“吃饭了吗?”
江江看看她姐,又看看阳台上性感张扬的布料,再看看这房子..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房子怪怪的,她姐怪怪的,那衣服也怪怪的!
她姐不是黑白灰和大地色调的疯狂爱好者吗?什么时候变了风格,还变得这么...大相径庭的?
江江心里困惑,但没说,只是摇摇头,说:“没有,青青家里也住这个方向,放学之后我和她一起坐地铁过来的。”
“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吃。”
江晚秋有点庆幸,刚刚拿在手里的尴尬现在大喇喇挂在房间里,她就觉得尴尬开始变得无处不在,迫不及待的想把江江带出去。
但江江摇了摇头,顺手从跟前的糖袋子里拿了颗奶糖吃,说:“我和青青说好了,明天早上五点半就汇合,我差不多四点钟就得起来,晚上得写作业,还得早点睡,就在家里随便吃点吧。”
江江说起明天的签售会,又变得两眼放光,“明天有好多我们俩都喜欢的漫画家在呢!我可能回来的晚一点,但我今天会把语文英语和历史的作业写完...”顿了顿,她又满怀期待的跟着江晚秋屁股后面进了厨房,打着商量问。
“姐,你明天能去接我们吗?下周一有一个朋友生日,我们打算明天提前给她过,正好活动完了吃点东西,再逛一逛,还有场电影,结束差不多是十点,那会儿你肯定下班了吧?”
这个年纪的小孩儿,往往正是对父母的管教开始产生抵抗,但对哥哥姐姐的崇拜和信任,正到达巅峰的时候。
前几年江晚秋刚回国的时候,江江每逢放假,总要问一问她有没有时间去接,抱着一股炫耀的心态。
但那个时候江晚秋太忙,江江又被任倩说了几次,就不了了之了,后来江晚秋没那么忙了,江江又闹出了逃学的事儿,就没好意思再让她去学校。
而对江晚秋来说,只要江江这时候别再提那些阳台上的尴尬,她就万分庆幸了!
“可以啊,明天也没有夜班,不过,在手术就没办法了,一会儿我给你转个帐,没时间就打车回来,注意安全。”
“耶!”江江很开心,从后面抱着江晚秋的腰,脑袋在她后背上蹭。
“姐姐,我亲爱的姐姐,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我最好的姐姐想吃什么?那片有好多好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江晚秋被她逗的忍俊不禁,拍了拍腰上的手背,笑道,“撒娇的时候跟可可似的!你还是先来看看今天晚上吃什么吧。”
“我都可以!”江江对于她姐的厨艺并没有太多的期望,也知道她这里最多的就是速食食品,无外乎就是煮个十几分钟的事儿,正好吃完她去写作业。
但没想到,她从江晚秋背后探出头,看见冰箱里居然是满满当当的蔬菜和肉类!
那种说不清的别扭感立马涌了上来,江江错愕的看看她姐,又看看冰箱,“姐,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
“没有,昨天吃火锅剩的。”
江江看着一整个冰箱的菜,心说她姐一个人,吃一个礼拜火锅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吧?半信半疑的,但也没多说,去厨房帮忙洗菜择菜。
只是两个人吃,其实没多少要收拾的,江晚秋又从手机上定了点江江喜欢的虾滑鸭肠白喉,等着的功夫,把电磁炉搬到外面,烧了锅水。
江江这次过来,只带了满书包的作业,江晚秋去卫生间给她拿了套卫生用品,顺便把周舒桐的牙杯毛巾,还有丢在台子上的戒指袖扣、镜柜收纳盒里的项链胸针都收了起来。
她不想让江江知道周舒桐的存在,主要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和自己亲妹妹说周舒桐的身份。
朋友?同居舍友?炮友?还是...女朋友?
她心里对这段关系还有顾虑,不知道是不是该进一步,也就觉得还没有到介绍给家里人认识的程度,更不想它被自己身边的太多人周知,只好努力营造出这个空间里只有一个人生活的假象。
收拾完了卫生间,她把卧室里那些不好见人的东西也藏进了衣柜深处,又给江江找了套睡衣出来。
江江已经在外面喊她,“姐,洗衣机停了!”
“知道了!”
江晚秋应了一声,出去把洗衣机里的沙发套拿出来,等着桶自洁结束,又把床单被罩塞进去。
江江把洗好的菜拿到外面,看见宽大的落地窗外是朦胧的天光,阳台上,光线半晦半明,江晚秋正踩着凳子在阳台上晾沙发套,那一排色彩鲜艳的内衣和她同框。
江江若有所思的瞧着,正出神,听见江晚秋的手机响,是买的那些吃的到了。
江江的思绪被打断,说,“姐,我出去拿,你还要带什么上来吗?”
*
之后,一顿饭吃的挺安静。
主要是江江变得安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总是在她耳边叽叽喳喳、撒娇卖乖的小姑娘,现在偶尔也会露出深沉和内敛的情绪。
江晚秋心里挺感慨,但并不想干涉她。
果子的酸与涩本就是逐步成熟的过程,况且能这样没有负担的表现出有心事,总比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要轻松。
她没多问,吃完饭,就让她去书房写作业,自己在厨房收拾碗筷。
洗衣机里的床单被罩早就洗好了,趁着江江没看见,江晚秋赶紧拿着去对面晾,回来又扫地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