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谁都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没有当真。
几人出了房间,任绯主动去买单,却被告知买过了。
原本想要约着接下来的活动,但是几个小时的高脑力活动,消耗了他们太多精力。
相伴下楼,几个人聚在一团等裴即白回来。
任绯问:“还是唱歌吗?”
冬青最先示弱:“我玩不动了。”
林谙到底是年轻人:“我都行,看你们怎么安排。”
李俊也连连摇手:“不行了,我也不行了。”他看向林谙,夸赞道,“年轻就是好,有用不完的精力。”
林谙笑得很开心:“也不是精力好,就我今天休息,白天睡了一天。”
冬青别过头,瞪他:“你妈不管你了,你就能飞了是吧?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清姨打电话。”
林谙满脸嫌弃:“这都几点了,有本你打啊,跟个小学生样的,还告状,你幼稚不幼稚!”
他话说得嚣张,冬青见他没正形,伸手去拧他胳膊,林谙吃痛,半个身子扭成麻花:“冬青,你又来这套!”
任绯习惯了他们二人的相处模式,满脸鄙夷,嫌弃得脸都皱在了一起。
李俊第一次见他们俩,觉得俩人关系亲密,说家人的那种亲情算不上,可友情却也不对劲。
他斟酌措辞,感叹道:“你们俩感情真好。”
林谙听到这话,单眉微挑,一把搂住冬青的肩膀:“那是当然。”
冬青栽进他胳膊下,视线被遮挡住,只看到一片黑暗,她伸出半只手挣扎。
耳边听到一道声音:“要回去了吗?”
冬青从林谙手上挣脱出来,站定,裴即白大抵是刚刚抽完烟回来,走到李俊身旁,冬青离他颇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她抬手,理了理被林谙弄坏的发型,将碎发挽至耳后。
裴即白恢复了重逢时的淡漠,就好像今天晚上的他只是昙花一现。
好在,她都习惯了,他的冷漠以及他的喜怒无常。
“要回去了,都是老年人了,玩不动了,”任绯回答完裴即白的问题,问冬青,“我开车送你们?”
林谙摆手:“不用了,你送我们再回去也太晚了,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了。”
裴即白适时插话:“我送你们吧,顺路。”
“不用,我今天自己有车。”林谙脸色暗藏骄傲。
冬青眨眼,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你跟清姨说了没?”
“就这两天,没说。”
冬青总觉得他没个正形,对他这话也持有怀疑态度。
任绯倒是信了,说:“那一起回京张吧,我们车都停那边了,林谙你的是不是也停那了。”
林谙手揣在兜里:“那走吧,一起过去吧!”
没走多远,到了京张前的停车场,任绯问:“林谙,你车呢?”
“你等等,我去骑过来。”
林谙跑得飞快,几个人在原地,不到两分钟,他骑了辆小电瓶停在冬青面前:“看,我提的新车。”
冬青拍了拍后座:“行啊,林谙,改天借我骑去上班吧!”
任绯跟着乐了,调侃道:“那哪能行啊,人家要载女朋友的。”
林谙点头:“没错。”
冬青跨坐上去:“那不好意思,我今天先享受了。”
她坐在后座,戴好头盔,然后别过头:“那我们俩就先走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任绯,你到家给我发个信息,”说完他顿了会,看向裴即白,张嘴,本想说上一句什么,却又重新归于沉默,她单手搭住林谙的肩,另一只手挥挥手:“走了。”
林谙的小电驴骑得很稳,一会就只剩下个小白点了。
任绯见他们走了,跟裴即白和李俊道别后,也驱车离开。
几个人都走了,裴即白依旧没动作,李俊陪着,也没提前走。
他总觉得自家领导,今天情绪很波动很大,别人可能感觉不出,但他与他朝夕相处,日益揣摩,总能瞧处点端倪。
就比如现在,他在自家领导身上似乎嗅到了落寞的味道。
这个词其实不太适合他,却又偏偏只有这个词最合适。
“我们也走吗?”他试探性地问。
裴即白:“嗯,走。”
李俊抬脚迈了半路,裴即白依旧不动,他回头,不懂自家领导在想什么。
裴即白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说:“你先走吧。”
李俊不动:“要不,我陪你来一根吧。”
裴即白没拒绝,递了根烟给他。
李俊是第一次见裴即白抽烟,不觉得奇怪,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抽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觉得心情微妙,毕竟他在公司的形象一直都是俊朗向上的,男神的那种感觉。像今天这样,他是第一次见。
怎么说那种感觉呢?
像是阴暗的另一面,不像平时总有种谦谦君子的感觉。
他边抽,边偷看裴即白几眼。
“我和林谙,”裴即白突然出声,李俊手里夹着烟,抬头,等着下文,但说话的人又沉默了半晌,才犹豫着问道,“我和他,是不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突然,他好像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