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署内的专案组针对高中教师池田谦二的“自杀”所带来的新的事态发展,煞费苦心地寻找着两个案子之间的关联。www.xiashucom.com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断定正法寺美也子及富永隆夫的死与池田有关。退一步看,就算池田自杀的事实是一个证据的话,那么很清楚地表明了池田不是杀人的凶手。那么是委托杀人呢,还是教唆杀人呢?可是,问了池田周围所有的人,都认为这种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池田老师的生活中似乎就只有钻研历史。为人所恨、记恨他人这些世俗的事都与他无缘。”说这话的是高中的教导主任。即使不能完全相信这些话,但是却给参加调查的人留下了池田谦二勤奋好学、学究型人物的印象。“学习虫”是学生们送给他的美称。从脸型及所戴的眼镜而得到的“gamepass”(漫画里的毛毛虫的名字)的绰号,这些多少也带有几分尊敬的意思。
然而,胆小怕事以及与人难以相处都是事实。他从没有和同事说过心里话,也不和别人去喝酒。当然,女朋友、恋人是根本不存在的了。也就是说,想通过他们朋友关系了解到什么是不可能的。
既勤勤恳恳,又胆小怕事,也没有一个朋友的池田,到底能教唆谁来干杀人这样的大案子呢。
一时间专案组的空气活跃起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结果,池田与案子没关系也是有可能的。这样的意见在搜查会议中占了多数。确实,被杀害的两个人同池田有过联络,也许也碰过面,然而那与杀人案子又是不同层次的事情。甚至有人提出了美也子与富永的案子间也没什么联系的观点。
站在这混乱场面顶点的桐山警部的脸上也掩饰不住苦恼的神色。案发当初所表现的风采已不在,向搜查员下指示的语气里也缺乏底气了。尤其是在对野上巡查的处分上,只一天就被上面撤回,不高兴的神色表露无遗。精神上的疲劳似乎已达到极点。
(也是难怪蔼—)
大友署长对年轻的警部禁不住起了同情之心。第一次负责破这么大的杀人案,就碰上错综复杂、千奇百怪的疑难问题,对人生路途一帆风顺走过来的桐山来讲,压力确实大了些。不光是桐山,就是那些有经验的老资格警官所做出的判断同桐山也八九不离十,说不定还是桐山的指挥方式更优秀些。事实上,身为搜查本部长的大友自己,对至今为止的搜查方式也觉得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另一方面,大友又很牵挂野上的动向。大友对突然改变对野上的处分一事和桐山一样,甚至比桐山还感到惊讶。况且是休假一个月——还是带薪休假——这种事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哪里是处分啊.不等于是“奖赏”嘛。向县警察署的干部打听事情的缘由时得知,震源中心好像是在本部长的周围,就是本部长自己也是感触万千。肯定是有超难度动作发生,不然,已经做出的决定哪有那么容易就推翻了的。这种说法还是很靠得住的,不管怎样,既保住了桐山的面子,又向野上施了恩,可谓“一举两得”,正是大智大明的决定啊!
然而,对野上如何度这一个月的“休假”,不光是大友,署里的人都带着羡慕的心情关注着。
休假的第一天,野上就偷偷地将石川刑事叫到家里来。浅见也同席在坐。相互之间做了简单的介绍后,野上问道:“关于池田‘自杀案件’的调查进行得怎么样了?”
石川朝浅见瞥了一眼,有些犹豫不决。
“啊,说给他听不要紧。他与新闻界没有关系,出了什么事由我负责。”
“如果是这样的话……”石川将搜查情况叙述了一下。也许是对浅见存有戒心吧,说得不怎么彻底。
“对于池田的交友关系,是否都有掌握了?”
野上提出了具体的问题。
“啊,那个埃池田的周围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人还没找到呢。”
“可是,老师之间呢?”
“和老师间也是很普通的交往。平常,只在宿舍和学校之间往返而已。一有时间就坐在书桌前。今年的暑假,也没有回家探亲,只呆在宿舍里。可以说是交际能力相当差的人了。”
“这样说来也是埃可是,以前的交友关系呢?”
“那也有调查过。池田来三次之前是在尾道高中,教了六年书。在那里也是如此,没有什么朋友。”
“那么,在那之前呢?”
当野上正要进一步询问时,浅见好像要阻止似的插嘴道:“池田的家乡在哪里?”
“是静冈县。”石川看着笔记本道,“静冈县傣原郡金谷町……”将住址念了一遍。
“是哪所大学毕业的?”
“是大阪的k大……”
为什么要问这些呢?石川的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在野上的面前直说了,那两个杀人案件与池田没什么关系,这是专案组的想法哦。”
“怎么能这样……”
“但是,如果池田是案件的共犯的话,那么他和凶手应该很熟悉,而且罪犯还是当地的人。可是那样的人,在他的周围怎么也找不到埃”“那么,最初的杀人和第二次杀人之间的关联呢?”
“那个埃刚好要将庄原署的搜查本部合并到三次署来,到现在这个地步,又不能说恢复原状。桐山主任正为此事伤透脑筋。想来,池田临到自杀还作孽,将案件搞得那么复杂。”
石川是随便说说的,可野上却不那么舒服。由于池田的自杀给搜查造成了“混乱”的正是野上本人。
石川说还有工作要做,没有呆多久就走了。
不知为什么,野上总是感觉到和以前同组搜查时有什么不同。
“他是从县警署来的刑事。”
野上似乎是说给自己听似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就有这种感觉。从现在开始还是不要过多接触他们为好。”
“这是什么意思?”
野上吃惊地问道。
“埃也就是说,不要太刺激专案组。那边也是要面子的。我们按自己的计划进行搜查就行了。”
野上对浅见突如其来的想法,还不能完全理解。
“和石川接触,为什么会刺激专案组?”
“大概,对野上你私下调查的做法感到不快的人不少吧。尤其是县警署来的人不会觉得有趣吧。”
“说来确实是这样,可是……”
这时,野上感到站在组织与浅见之间的自己的立场是那么不稳定。毕竟自己是警察组织里的一员。这种感觉是多么沉重而奇妙。
他似乎有一种预感,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会同这位好汉分手呢?
“那么——”
浅见好像要改变气氛似地拿出了香烟,敬了野上,自己也抽了起来。
“专案组好像没有要调查池田学生时代的交友关系的意思。原来,如果不知道八年前研究旅行的事的话,谁都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但是,刚才石川所说的,犯人是住在这里的人,而且现在还很熟悉,虽然说这只是一种假设,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不,我不这么认为。凶手是相当小心的。可以推定,为了消除当时的痕迹,凶手会完全断绝同池田的交友关系。”
“可是,事实上他们通电话联系过了啊?”
“当然,会确认相互之间的所在地。这也许是一种相互间的安全保障吧。况且,也是为了预防万一,像发生这次的紧急事态时,能马上相互联系,不是会相互间留有对方的姓名、地址、电话号码嘛。”
“那么,如何得出共犯的身份呢?”
“首先,是从k大的同期生开始寻找,特别是专攻历史的人。目前住在广岛县,根据情况可以发展到寻找住在冈山县的西部、还有岛根县南部的人。”
第二天,浅见出了旅馆和野上一起出发去大阪。
向k大的事务局一打听,马上就找出了池田、谦二的履历。池田是昭和四十×年度毕业的。专攻系历史科。毕业论文的题目是《关于后鸟羽法皇迁都传说的历史、社会意义的考察》。野上和浅见交换了眼神。果然如此,完全同他们的推测相符。
“我想起来了。这个学生非常优秀。毕业论文的得分是年级里最高的。”
担任说明的职员点着头继续说道:
“教授曾想推荐他留在研究室里,可是听说他在广岛县的一所高中里当教师,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他死了。”
这位有相当年纪的职员,瞪大了双眼:
“过世了碍…”
“对。他死得很蹊跷。”
野上没有说是自杀。职员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对了。一起听讲的学生中有没有广岛和岛根出生的?”
那职员被浅见提醒,慌忙拿出名单来找了起来。但是,广岛县、岛根县以及冈山县西部高中出身的学生,一个也没有。本来,k大的学生中主要是来自近畿地区的。偶尔也会有因为慕名某个教授,而从远道而来的学生。池田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为崇拜中世纪历史的权威平松义介教授而来的。
“那个平松教授,去年也过世了。”
职员的声音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
出了k大后,两人进了学生街上的咖啡店。大阪是没有什么绿色的城市。然而,这里的道路两边却种有银杏树,树梢上的叶子已经开始变色了。
“没有得到什么收获埃”
野上泄气地说道。
“还早呢,现在不是才刚开始嘛。”
浅见却依然意气风发,野上是那么的羡慕。像自己这样的,生存于警察组织里的人,一旦赛单独行动的话,却是那么没出息。而浅见显然已经习惯了单独行动。”
突然他又从“单独行动”中产生了一个窿想。
“浅见先生,八年前的研究旅行时,池田会不会是单独行动的呢?从他的孤独癖来看,似乎这更符合他的性格。而且,仁多的旅馆的人不也说是:好像除了两个人外还有一个人的嘛。也许那天夜里,刚好他和另外两个人碰到一起了。
浅见抱着手肘想了一会儿。
“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是我不这么认为。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从池田的性格来推断,他所以参与了暴行是因为受了同伴的诱惑。由此可以断定,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个人和他是以前就有交往的。当然三人是一起的似乎更为妥当。”
“然而,作为可能性还是可以考虑的吧。”
“那是当然的了。”
“那么,我从‘后鸟羽法皇的迁都路线’开始调查。或许能从那条路上的旅馆中找到八年前的住宿名册里,找到池田和他的同伙的名字。”
“啊,是这样的。这个想法不错。那么,我到静冈县池田的老家去看看。顺便回东京一次,不补充一下钱包也不行埃”浅见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这时,野上才头一次注意到浅见的收入来源,有些担心地问道:“问这个很失礼,浅见先生的职业是什么?”
“现在是私立侦探。一般是靠兄长吃饭,也算是出不了名的笔杆子吧。”
说完便笑着岔开了话题。
第二天一早,野上只身一人搭头班长途车向高野町进发了。郊外的满山遍野都被花草染上了深秋的颜色,日子过得真快埃在高野町,能称得上旅馆的只有两家。还都有兼营食品销售。这两家旅馆都在窄窄的街上像眼睛和鼻子一样离得很近。那家照相店的斜对面的一家旅馆是以销售海鲜食品为中心的店,门外挂着“松屋”的招牌。出来应对的年轻人,一听说是打听八年前的事,便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那么旧的住宿名册,不知还有没有?”
然而找了一下,却真的还找到了。不光是八年前,昭和二十年代的住宿名册也还在。真是令人喜出望外。
“也不知道,为什么还保存着那么旧的东西。”
从多年积压的住宿名册中,找出八年前的八月份的记录,花费了相当的时间。
八年前,十一号台风是在八月二十八号的里到二十九号的拂晓间发生的。那么,两位女学生以及三个男生如果在高野町住宿的话,是八月二十七号。
八月二十七号的住宿卡有七张。里面单独有两位,两个人的客人有三组,三个人的客人有二组。其中从年龄和职业的记录栏里记着“学生”的是两人客的二组和三人客的二组。
佐藤黄(21)其他一名
松冈妙子(22)其他一名
石汉三郎(22)其他二名
荒井顺子(22)其他二名
“写着‘其他几名’的同宿者的名字是不是完全不知道?”
野上一边记着一边问道。
“不知道埃”
“住宿的客人全部在这里了吗?”
“不全是这样。住宿客是当地人的话,可以不登记。”
“那个,佐藤和石汉的同伴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吗?”
“啊,不太清楚。当时我还是高中生。”
“当时管理账簿的人,现在还在吗?”
“那是我母亲,去年已经过世了。就算在也不会记得的吧。”
出了松屋后,野上去了另一家。那家是以卖酒类为主的店。店的右面有条可以通往后院的路。进口挂着用油漆重新涂过,并写有“山崎屋”的招牌。穿过略微昏暗的通道后,就到了好像是食堂的地方。里面有四张桌子.其中一张的后面坐着看上去很难打交道的老头,他正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突然闯进来的人。
“对不起,打搅您一下。”
野上出示了刑警证后,老头的表情变得有些苦涩。问到“八年前的账簿”时,老头的表情更为不快。
“喂,春子,过来一下。”
老头朝里面叫了一声。“来了”随着答声,一个年轻的姑娘走了出来。她身材苗条,五官和长相很匀称,给人一种可爱的印象。
“将昭和四十×年的住宿名册拿来。那是很早以前的东西了,没有的话也就算了。”
老头在说挖苦的话。还真的是讨厌警察埃野上想着。
“您有个好女儿埃”
野上毫无造作地说着恭维的话。谁知老头表情突然变了:“那是我儿媳妇。”
老头一下变得很客气,将野上请到二楼坐,还亲自端来了果汁。
山崎屋的住宿名册是写在大学生用的笔记本上的。整理得清清楚楚。
“这里,代代都是媳妇们管理的。”
山崎屋是在昭和初期创立的。战争时期,这里的客人中有精炼砂铁等与军队有关的人居多,一时间非常热闹。野上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睛却紧盯着摊开的笔记本。
浅见裕子(21)其他一名。东京都北区西原“找到了……”虽然在某种程度上做过预测,却还是感慨万千。
“找到了埃”
老头和那儿媳妇都朝野上的手上窥探着。
“是啊,找到了。”
“那些人做了什么吗?”
“那位叫浅见的人,住在这里的第二天,在仁多町遇上山崩,过世了。”
“唉——”
“而另一位,也在今年八月初在三次被杀害了。”
“啊?就是那个在三次被杀的人吗?”
两人脸上露出了怎么会有这种事的表情,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
“不过,今天打搅你们的不是因为她们。”
野上冷静地说着,又盯着笔记本看。住宿客共有七组二十一名。其中,看上去像学生的有三组十四名。
浅见裕子(21)其他一名
石井升(22)其他一名
木藤孝一(22)其他二名
古田昌子(22)其他三名
市原教治(23)其他二名
这里也没有池田谦二的名字。从池田的性可以推断,他不可能代表其他人登记住宿。就算自己要住宿也只是作为同伴而已。而且到此为也没有查到他们当天晚上在高野盯住宿的线索。要追查这些线索比上天榄月还难啊!
“您还记得那些人的事吗?”
“这怎么可能呢?是八年前的事埃”
野上还是将那些人的姓名地址记了下来。道了谢后,便站了起来。一想到还要如此这般地到庄原、三良坂、吉舍的各家旅馆去调查,头都痛了。
“那个被杀的人,是我们的客人碍…”
老头完全没有了精神,连招呼都忘记了。
“就在前一阵子,曾是我们客人的人自杀了。啊,真倒霉。”
“好啦,别再说这些事了。”
野上一边安慰着他们,一边穿鞋。一直唠叨着的老头身后,站着的儿媳妇彬彬有礼地目送着他。
长途汽车的终点站就在不远处。看了下时刻表,离乘车还有五十分钟左右的时间。野上没有目的地在附近逛着。突然他注意到这附近以及小河的边上的石头和一般的不同。像是从宇宙降落下来的陨石一样,说不出来的奇怪的颜色和形状如果说石头也像人一样有丑有美的话,那么这肯定是最丑的一种。
“在研究‘塌塌拉’吗?”
突然间有声音从背后传来。转身看去,站着位留着小胡子的老人。
“最近对这感兴趣的人真不少啊,是受nhk的连续剧的影响吧。”
“这个石头是‘塌塌拉’的什么吗?”
“简单地说是一种矿渣,也就是像残留在火炉里的炉渣那样的东西。这一带稍微挖一下,要多少有多少。然而,作为‘塌塌拉’的研究材料,它又是不可缺少的。三次和庄原附近的高中生,一年到头都来这里研究。”
瞬间,野上的头好像被“塌塌拉”砸了一下。
“啊,对不起。”
野上转身跑了起来。
山崎屋的老头又坐在食堂餐桌的边上,看到野上跑了进来,吃惊得站了起来。
“那个,您刚才说的那个自杀的客人……”野上调整了下呼吸问道:“是不是叫池田,池田谦二的人啊?”
“是他碍…”
“就是啊,是这样碍…”
真是苍天有眼。
“那个叫池田的人是什么时候在这里住的?”
“呢,去年到今年的春天都来过好几次。最近转到三次东高中去后,就再没有来住过。不过有时会顺便来转转。”
“他有没有提起以前的事?八年前来过这里的事?”
“啊,好像有过。不知是不是八年前。只说学生时代曾有来过……那么,警察先生您是在调查池田先生的事吗?”
“池田有没有说起过,八年前是几个人一起来的?”
“好像是三个人一起来的。”
“三人,是三个人吗?”
野上拿出了笔记本。男生三人的有二组。代表者的姓名地址如下:木藤孝一大阪府界市洪寺取访森西1—××。小汉转收市原敏治广岛县贺茂郡河内叮河内××番地“您知不知道,池田谦二是属于哪个组的?”
“这个就不知道了。”
只有直接去问问这两人了。野上为找到了新的目标而产生了一种满足感,便兴冲冲地走出了山崎屋。
静冈县金谷町以茶叶收集地而出名。金谷町本身也是茶叶的主要产地之一。从这里沿着大井川往北的中j1i根、本ji[根等各8t都是有名的好茶产地。每年这些产地的所有茶叶都集中到金谷町来。
池田谦二的老家在这里是拥有数一数二的老茶园,听说他家祖先是德川家的幕臣。房子建在绿色苍苍起伏相间的荼田中间,大块的瓦顶房。两层高的尖顶房。不由得让人联想到旧时代的风光。
浅见来访时,那个巨大的建筑物里只有池田谦二的母亲和来她家做家务活的年轻女人。因此,对浅见的来访,多少带有些警戒心。”
“我在三次时,常常受到池田的照顾。”
浅见说了谎话。
“有听池田先生讲过对历史研究方面的事。我还期待着他的研究集出版呢。真是非常遗憾。”
是不是有骗人的天分,浅见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池田的母亲已深受感动。
“真的。研究历史是那孩子所有的一切,他是个认真而软弱的孩子,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
一说要给池田上香,浅见便被让到了放有牌位的灵堂。和新的牌位放在一起的有小小的照片。照片里池田神经质的目光正向这里看着。
“到现在,在我们朋友之间,像池田先生那样的优秀人才,怎么会到三次那样偏僻的地方来呢?实在是不可思议。”
“说实话,对他去广岛的事,我也是反对的。可是那孩子一提到研究,就什么也不顾了。报考大阪的大学时,高中的老师也反对,说他的成绩好,报考东京的国立大学都没有问题。可是他却一定要到k大的什么教授那里去学……”“原来如此。不过,也正是池田先生的执著,才让我们倾倒。”
“您能这样称赞他,也算是个安慰吧。”
“对了。在k大时,池田先生是一个人住宿在大吸的吗?”
“是啊,住在大阪。那时,大学的暑假他都要回家,也和普通人一样,和别人也有交往。然而去了广岛后,就很少回家了。而且,即使回家遇上幼年的朋友,也不怎么讲话。变成了乖僻的孩子。搞研究当然是好的,可是我正担心过了头会不会出什么事的时候,就发生了……”池田的母亲说到后来已是泪流满面,然而,浅见却了解到池田的性格发生突变是在大学快毕业的这一段时期。这不能说与在仁多发生的暴行完全不无关系。
“如果您有池田先生在大阪住宿的地址的话,请告诉我好吗?我回去时可以顺便去看看,怀怀旧,再听听其他人的缅怀之情。”
“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前一阵有人寄来了吊唁信。”
池田的母亲从放牌位的柜子的小抽屉里取出了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大阪府塔市沃寺取访森西1一××,小汉宿舍、小汉正典。
“小汉的宿舍是不是那种公寓式住房?”
“是那样的。以前是很普通的公寓房。有五六个学生住在一起。现在一定重新翻建过了。”
浅见的眼里闪着光亮。
(是啊,说不定是同一个宿舍的朋友啊)“还有,池田先生在三次住宿时的行李,现在在哪里?”
“那些行李在去取骨灰时,都一并送了回来。”
“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朋友觉得,池田先生的研究就这样埋没了是很可惜的。如果你们家属不反对的话,我们考虑是否能将池田先生的遗稿收集整理出版。”
“如果能那样的话,谦二的研究也算是值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