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负责采购,她默默地跟在他身边,乖巧又安静。
结账时,余光里有一抹亮意,像是拍照时的闪光,转瞬即逝。
转头去看,却又是什么也没有。
顾惊宴双手拎着口袋,出电梯后,他说:“车钥匙在大衣口袋里,你拿一下,开车门。”
霍东霓照做,到他身前停下,伸手在他口袋里找钥匙。
翻来翻去,都是空的。
“没有呀!”
他说:“那裤兜里。”
她斜刺里将手伸进左边西装裤兜里,角度问题,摸到车钥匙的东西,也摸到......啊啊啊啊啊啊啊!她触电般刷地将手抽出来。
啪地一声,车钥匙砸到脚边。
霍东霓慌乱地捡起,偏开瞬间涨红的脸,解锁车后,拉开后座,结巴地道:“您,您,您放菜吧。”
顾惊宴睇视她一眼,抬脚,手中口袋放到后座上,关上门,越过她拉开副驾的车门,淡笑着说:“没关系,我不介意,快上车吧。”
她更羞了,涨热一张脸,垂着脑袋弯腰上车。
替她关上车门时,男人转身那一瞬间,眸色骤深,羞什么?你还含过。想到那种难以言说的滋味,他愈发迫不及待地将要和她拉快进度。
但是不行,他现在是一只有耐心的狼。
......
等到南宁一品居的公寓时,霍东霓发现他的未婚妻并不在。
她疑惑,“您未婚妻呢?”
顾惊宴将装菜的袋子放到流离台上,手撑在台面,看着客厅中央的她,“我记错时间,她今天不在。不过没事,吃完饭我就送你回去,不会太晚。”
“......”
她没接话,默默看着男人的动作。
两人间,有一种暗暗流动的怪异氛围。
霍东霓明白那是什么,一种不能言明的暧昧感,她很早就察觉到,但却始终没去深想,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很多懂你不必说破,大家都懂。
比言情小说还难搞。
菜上桌,五菜一汤。
糖醋里脊。
辣子鸡。
水煮肉片。
回锅肉。
麻婆豆腐。
冬瓜排骨汤。
其中有四道都是川菜,卖相很地道,她站在桌边,盯了半天。
刚刚她一直在给他打下手,两人都在厨房里忙活,没有人说话,却有种无端默契感。他刀功不错,肉片均匀厚薄一致,速度也快。
“经常自己做饭?”她问。
“嗯。”他懒洋洋哼了声。
十指不沾阳春水来形容顾惊宴,再贴切不过,从小到大,他拿在手里的,就只有手术刀。
那日看她吃完一整盘骆流炒的猪肝后。
便有了心病。
也不太回崇德堡那边,窝在这里的公寓里,看川菜系的菜谱,从经典十大川菜学起,也是老天爷赏脸,他学东西向来比寻常人快许多倍,渐渐也就得心应手起来。
霍东霓坐在对面,拿起碗筷。
顾惊宴不着急动筷,只拿在手里,目光却牢牢地锁住她,看她夹起一块沾着淋过滚油辣椒的肉片,慢慢送进嘴里。
想问句“如何”,但他忍住了,默默等她反应。
“嗯——!”霍东霓深深吸一口气,味蕾被迅速调动起来,她抬眼看对面男人,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您是专业的吧,这么好吃!”
他无声地靠在椅背上,心里却长吁一口气来。
做事没有完全把握的感觉真不好受。
万一她说句难吃,那他得原地裂开。
他夹一块辣子鸡在她碗里,“尝尝这个?”
“好吃!!”
又是一块麻婆豆腐,“这个?”
“也好吃!!!”
“......”
“......”
他就像个邀功的小孩儿,孜孜不倦地替她夹菜,听她夸一遍又一遍。那种滋味,比得过任何人对他的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