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3

我们重头来过。www.kanshushen.com——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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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难以抗拒的拥抱。

毕竟人是社会性生物, 离群索居者只是少数。霍东霓在他怀里停留数分钟，感受到他温热的手温拂在发梢、脸颊、眉眼、手指上。

她抬头，从他怀里露出生怯的目光, 问：“她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句子。

字字细数着某些阴暗的过往。

顾惊宴将她带到沙发上, 手落在她肩膀上，微微用力，令她直愣愣地坐下去。

“放松。”

他俯身，单膝在她身前蹲下。

姿势很像求婚。

这下换他抬头看她，薄唇有很淡的笑弧, “我给你讲个故事，霓霓。”

那个故事很长。

也戏剧性，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场再合适不过。

他不疾不徐地说：“我有一个朋友，被一个小姑娘死缠烂打的追。他一开始只觉得烦, 他见过太多类似于的女孩子了，吵, 折腾, 惹人厌恶。......后来, 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 搭理过那个小姑娘几次后，鬼迷心窍地觉得有趣。”

“然后呢？”

“然后在一起了。”

生活却不是文艺的爱情剧。

他抬手放在她膝盖上，修长分明，“......再后来, 我朋友他——”不知为何，声音顿了两秒才又响起，“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伤害心爱的姑娘，折磨她的身体, 践踏她的尊严，恶劣得一度丧失基本人性。她给过他很多次机会，挽留过他，求过他......”

再说不下去了。

霍东霓静静听着，视线与他对视。

她没有直接问。

可她已经知道，那个小姑娘是她，而他正故事的男主角。

......

顾惊宴的手移动，握住她落在身侧冰凉的指，裹在掌心。他仰头看她，目光热忱，“他后悔了。每一分每秒都肝肠寸断的悔。”

至于细节，他不敢全部说与她听。

他怕。

“有多后悔？”

他另一只膝盖落也在地上，跪在那里，将自己的脸埋进她小腹处，手紧紧握着她，低沉声音闷闷地传出，“后悔得想死。”

霍东霓像个局外人。她笑：“是吗？”

未知全貌，难以置评。

他像只受伤的兽，寻着一处栖息场所，贪婪地索取着安全感。

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她。

“霓霓。”

他维持着那个姿势，感受到她身上的体温和活色生香，“你能不能，踏进同一条河流？”

她不解，倒也没推开他，问：“什么意思？”

顾惊宴抬起脸，眉目清寒间却有难掩偏执，他起身坐在她旁边位置，手伸过去，捧摸着她半边脸，手指寸寸划过，又划回来。

道不尽的暧昧。

他靠近，很近距离的对视，沉沉道：“我请求你重新踏进同一条河流，然后爱上同一张脸。”

她怔住。

心脏停了一秒，咚地一下又重重起跳。

霍东霓藏不住自己的心跳，她别开那道深沉目光，抓起旁边的手提包起身，想要逃离这里。她慌乱道：“我们不能这样。”

他拉住他的手腕，“你只用告诉我，你想不想？”

霍东霓咬唇，道：“我——不——想。”

“......”

默了两秒，他平静戳穿她：“你撒谎。”

霍东霓很不喜欢他洞穿一切的目光，芒刺满身，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几番下来却是无果。她败下阵来，口气里带着恼意：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也在乎我，就会处理好一切乌七八糟的事情再来追求我。而不是像今天这样，让你的正牌女友找上门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一次性说了很多话。

也是心里话。

她喘着，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了，双眼盯着沙发上的英俊男人，“顾教授，你这样的男人，年少多金，天赋异禀，老天爷方方面面都格外眷顾的你，何必要来蹚我这趟浑水？......我虽不记许多事，但从外界言语和他人看我的目光中，也不难猜出，我不是什么好人。”

顾惊宴没松手，依旧拉着她。

“你是。你一直是好人，是我硬生生将你推进恶人的行列里。”

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他一定会吃很多很多，来一改以前种种恶劣行径。

顾溪的死。

不能全部怪她，或者霍陈。

顾溪从小仰望他，在他的光环下艰难成长，所有人都看不到努力的顾溪，因为他，全部因为他，所有人都只能看到他。

顾溪抑郁多年，朝夕间摇摇欲坠。

她或许是那根最后的稻草，但绝对不是致命根源。

如果他能关注一下顾溪，适当地学会收敛自己的锋芒，那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

会有一线生机。

他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有罪，他自私地避责，将所有错误全部归于霍家，仿佛这样就有个寄托，用来抵抗顾溪死亡带来的悲伤，也用来掩藏内心深处愧疚的种子。

霍东霓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