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4
喜欢我的女生里, 没有你。www.kanshushen.com——章记
2019年,初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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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东霓出狱。
上午十点过,天空水洗般的蓝, 几朵形状各异的云朵飘在空中。
霍东霓从监狱大铁门里走出来。
那一瞬, 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数十米开外停着一辆黑色本田, 车门上靠着穿黑色冲锋衣的男子, 他单脚支着, 阳光下琥珀色的眸甚温暖, 他朝她伸出双手。
霍东霓看见他, 喜极而泣。
阳光和风里, 霍东霓小跑着奔向男人, 整个一把扑进他的怀里, 抱住他的腰, 泪水很快浸湿他胸前布料。
她往他胸口上蹭了蹭, “阿流。”
骆流回抱住她,揉了揉她的脑袋,“乖。我们回家吧。”
骆流不再住破旧筒子楼里,而是拿出部分积蓄来在二环中心买了套三室两厅,市价在三百万左右, 不加装修。
霍东霓放下副驾的窗, 让风吹进来。她问:“你哪来这么多钱?”
骆流单手把着方向盘,淡淡笑:“做老本行阿, 当保镖。”
“真的呀?”她笑,“现在给哪个大人物做事?”
“沈知南。”骆流如实说。
霍东霓噢一声后, 没有继续话题的欲望,她不想提及跟那个人有关系的所有人和物。
两年的牢狱生活,让霍东霓改变不少。
她失去少女的灵动, 多了几分成熟感,细细看去,眉眼间竟有难掩的世故沉浮。
......
骆流带霍东霓回到自己公寓。
准确来说,是藏起来,公寓里也只有两人居住,骆二被送到专业的医疗机构照顾治疗。
第一天回去的时候,骆流就嘱咐过,“不要随意出门,衣服和日用品我都会给你买回来,你真的要听话,霓霓。”
霍东霓上前,小心翼翼地拉住男人衣角,眸光湿漉漉地注视他。
“阿流,我以后都会听你话。”
骆流心一软,抬手捏捏她的脸,“听话就好。”
连住数天后,霍东霓提议回家看看。
骆流正在洗碗,闻言动作一顿,半晌没有回答。
“阿流?”
“......”
骆流洗干净碗,擦干手后到她旁边沙发坐下。他伸手拉住她的手,裹在掌心里,“霓霓,有件事情我瞒着你,现在不得不告诉你。”
“......什么?”
霍东霓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
骆流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说:“你哥哥——西决他,没了。”
“?”
第一时间,霍东霓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后,她不可置信地先是一笑,然后又摇摇头:“什么叫没了呀?”
“就是死了。”骆流觉得必须要告诉她真相。
在霍东霓入狱后的第三个月。
顾岐山病情恶化,高烧不断,昏迷不醒,被转到重症ICU病房里。
如果不尽快进行心脏移植的话,就会有性命之忧。
顾家管家温启明,在未经过任何人允许的情况下,擅作主张,开车撞死在公园外的霍西决。
霍西决生前签订器官捐献书。
只要他死,顾老爷就有心脏可用。
在温启明眼里,这不是愚忠,这是他的报恩。
骆流亲眼看见,死亡后的霍西决被推进手术室,然后再推出来时,浑身盖一张白布。他知道,白布下面的胸腔,是空的。
一个月后,顾岐山无忧出院。
霍东霓听完来龙去脉,无法接受哥哥死的那样凄惨,顿时哭成泪人。
骆流将情绪失控的她抱在怀里,“我会一直陪着你。霓霓。”
霍东霓抽噎着,再度发问:“......那我爸呢?”
骆流已经知道霍陈在顾惊宴手里,但他眼下不敢明说,只是打着幌子,“暂时还没有找到,你也别太过担心,等你情况好一点,我陪你一起找。”
霍西决车祸去世,霍陈被强行关在精神病院,霍东霓受两年牢狱之灾。
整个霍家,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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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1/24
除夕
年夜饭骆流一人独揽。
骆流不太愿意她做家务,老让她多休息多休息。
霍东霓趴在沙发背上,看着在开放式厨房里忙活的骆流,用手托着腮,笑眯眯地问,“阿流,你长得帅,打架厉害能保护人,还做得一手好菜,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干嘛不找女朋友啊?”
“......”
骆流将芹菜切成段儿,平静地说:“没人喜欢我。”
“怎么会?”
霍东霓从沙发上溜下来,趿上拖鞋跑到骆流身边去,盯着他坚毅的侧脸疑惑道:“不应该吧,就但冲你这么好看,也有小女生粘着你要微信吧?”
“有阿——”骆流一边切菜一边转过看她眼睛,“可那些女生又不是你。”
霍东霓:“......”
她越想越觉得话不对劲,踟蹰片刻,缓缓问,“阿流,你喜欢我阿?”
骆流用菜刀将芹菜段铲起来,再刨进塑料篮子里,很轻地笑一声:“怎么,感觉你很诧异,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霍东霓怔住,她哪儿知道?
骆流搁下菜刀,看着她惊诧的表情,说:“看来,是我表现得太不明显了。”
当年带着她从地下室出逃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霍东霓不好意思地摸摸发尾,小声说:“我还以为你照顾我,就像是照顾妹妹一样,就......是那种怜惜的感情。”
骆流听乐了,笑着反问:“哪个男人会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朝思暮想阿?”
“那——我当时来找你为什么那样对我啊。”
“你好意思问我?”
“.......”
“你也不想想,自己当时干了些什么好事。”
霍东霓反应过来,那个时间段,正是她再次和顾惊宴纠缠不清的时候。
她捂住嘴,看着骆流,“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说到这个就来气。
骆流收回视线不再看她,重新拿起菜刀,切菜时不知是不是闹情绪的原因,撞得菜板笃笃地响。
霍东霓不敢搭腔,努力降低存在感,乖巧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男人忙活。
半小时过去了。
她就一直看着,看他将食物或焯水或油炸,然后蒸煮煎炒等等。
忙活完,骆流摘下围裙洗干净手,往客厅沙发走去。
霍东霓也提脚跟上去。
骆流拿起茶几上的烟盒火机,拆开烟纸,抖出一根含在嘴里,在他低头点烟的间隙,霍东霓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他,“陈年旧事,你不要生气了。”
“没事。”
骆流深深吸上一口烟,在朦胧里伸手按在她脑袋上,“那样对你,我也后悔了。”
骆流时常在想,那个时候如果没有冷眼相对,没有离开她身边。那她也不会被温婉那样欺负,如果他在,根本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她也不用枉受两年的牢狱之灾。
只有两人的年夜饭,安静又温馨。
吃过饭后,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春晚。
歌曲。
舞蹈。
小品。
等等一些节目,霍东霓实在看不起劲儿,用手戳戳身边的骆流,“我们看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