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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镇魂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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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车子不知道往哪里开,大约行驶了十分钟,清水把车停在了一条巷口的边上,这里是楼与楼之间的一小块空地,好像是包月的停车场。www.mengyuanshucheng.com接近十一点了,街道昏暗,行人稀少。

“就在那边!”

下了车,清水那样说着,走在前头带路。他们从街道上而下到连成一片的杂居楼的地下室,走廊两边开着三家店铺,他们进入了最里边的那一家。用金边镶嵌的做工精细的房门上,挂着“和希”招牌。

店里面好像有“妈妈桑”的一名女子、领班以及另一名女子、她们用温柔的声音说:“欢迎光临!”大概事先电话预约过吧,没有其他客人,把他们带到最里面的那间包厢,不说多余的客套话,就递上了热毛巾。

“我与这位先生有事商谈,请别打扰!”清水示意她们把酒壶和冰罐放在茶几上离开房间。“妈妈桑”心领神会似地回到柜台,对领班和那位年轻女子说:“今晚就到这里吧!”两位营业员“哈伊”一声就没了踪影,

店内播放着背景音乐,优雅而安静。清水弓着背,脸凑近浅见:“听说浅见先生是警视厅浅见刑事局长的弟弟呀!”他接着说,“从我们见面之后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所以调查了一番,听说你还是一位名闻遐迩的侦探。”

“不、不,那不过是感兴趣,还谈不上什么侦探……”

“你不要谦虚了,我也有我的情报网。白天尽管时间比较短,但从你的言谈举止感到你那方面的能力已初露端倪。”

“你那样夸我真的无地自容。”

“事实上,今天晚上阿南警署搜查本部来了电话。”清水平静地说,“说什么有事要问,明天上午来访,从时间上来看,总觉得与浅见先生的来访有什么关联。怎么样?没有说错吧?”

“您说得对!”浅见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清水长叹一声,“我后来联想起来你将我的名片像拿相片底片一样夹进笔记本里,那是为了获取我的指纹。我觉得不能疏忽大意,而且十分唐突地提到了原泽君的姓名,我认为这可不是小事!”

清水尽管脸上挂着微笑,可表情却无精打采。浅见一言不发,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的确,那天我去津峰公园别墅拜访过原泽君,去的目的您大概知道吧?”

“嗯,为了磁带。原泽君大概开出了价码:他把磁带交给你,作为交换条件你在活动堰建设的中标方面,给德南建设提供方便。”

“哦?……”清水惊恐似的身子往后一仰,盯着浅见的面孔,“这些您都知道,真佩服!可是您是怎么知道的?”

“那盒带子本来在我手上,是我借给原泽君的。”

“怪不得!是那样呀,我觉得原泽君做得太过分了。”清水放声大笑起来。那笑声仿佛承认磁带里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

“这样一来,警察就会欢喜雀跃地查下去。可是,浅见先生,我没有任何理南可以向您辩解,但我不是杀害原泽君的凶手。”

“噢,这我知道!”

“唉?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清水先生不是凶犯,那样周密制定犯罪计划的人,绝不会犯下把指纹留在门把手上的低级错误。这事我已经向警察说明,。”

“诚如所言,指纹这东西倘若不是罪犯的普通人,在日常行动中不会介意,也就是说,如同把它看成清白无辜的证据一般。”

“可是,既然有了指纹,有了磁带,警方作为搜查程序,必须要进行调查询问,把怀疑矛头指向清水,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不是某种程度上那么容易的事吧。我认为警方一旦怀疑,就会刨根问底,追查到底。对留在门把手上的指纹这一明摆的铁证,我如何辩解呢?我无论如何辩白都会被当成谎言或诡辩对待!”

“是啊,那不可否定,况且,那枚指纹还关系到另一起杀人事件,越发复杂了。”

“啊?另一起杀人事件?”

“就是十二年前,栋方崇在祖谷溪被害事件。”浅见一边日不转睛地瞪着清水一边说。刚一说完,清水的脸色唰地变了。

“从那起事件中坠崖的车上采集到的一枚指纹,同别墅门把手上的指纹一模一样,也就是说都是您清水先生的指纹。”

“噢、噢,怪不得!是那样吗?……”

清水用几乎绝望地能听到似的声音呻吟之后,突然滑稽似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是那样吗?哈哈哈,怪不得!这样一来,警方越发坚信不疑,要强迫我承认了,可以这样认为,在他们看来,是由于同一动机而引发的事件。”

这笑声意味着什么?浅见感到有点奇怪。这笑声反映了清水自暴自弃的情绪,总觉得好像有一种无可名状的东西,仿佛欣赏落在身上的火星似的。

清水初次拿起来喝过一口的饮料,杯中的冰块已经完全溶化,变成了掺了水的淡而无味的饮料。他颇感好喝似的呷了一口。给人感觉好像是想开,胆子也壮了起来,索性轻松畅快起来。

“至于动机嘛,”浅见安慰似地说道,“栋方也好,原泽也好,均因磁带威胁这个原因而加以杀害,这个动机无论如何是牵强附会的。”

尽管采取了为他辩解的说法,但清水摇了摇头,说:“不,不会有那佯的事吧。那盒磁带浅见先生也知道,有怀疑活动堰建设计划必要性的内容。如问有要窜改基准数值的阴谋、假如招来误解,必定会对好不容易高涨起来的推进建设的势头泼了一盆冷水。超过一千亿日元的大型项目就会不折不扣地化为泡影。不仪如此,而且那盒磁带中的出场人物之一—我就会失去政治家的诚信。不,我个人问题怎么都行,但会给德岛县经济带来重大影响。也许浅见先生不知晓,在旷日持久的经济衰退中,德岛县经济界,特别是建筑业已经束手无策。吉野河河口堰建没仿佛是使沉入水下的德岛县经济浮出水面的最后良策。从最初的计划提出已经耗费了十几年时间。好不容易达到审议会通过的目的,这样一个大型项目决不允许发生差错。至少警打会这样推断,如果有人妨碍计划的进行,就不得不清除掉。”

清水用选举演说般的口吻陈述道。他的一番理论,从经济方面强调了活动堰的必要性。那里面大概含有作为长期政治基础的以德岛县建筑业为背景的“确信”,当然对接受经济支持的义务感在起作用,但超越了那种东西,感到河口堰是必不可缺的,是积德行善,充满了不可动摇的信念。

“河口堰当真必要吗?”浅见问。

“噢,我坚信十分必要!”

“即使改变吉野河面貌也要干吗?”

“你是说第十堰吗?确实破坏了文化遗产十分可惜,可是景观也好,环境也好,不是总在不断变化吗?由于河口堰可以产生新景观,诞生一个新吉野河总可以吧?”

“之所以那样说,根本的是因为你是一个东京人!”

“哈哈哈,可以那样认为,但也不是那样。实际上反对吉野河河口堰的大多是外乡人,那些自称文化人的一帮人跑来鼓噪反对言论。如同审议会的动向表明,多数德岛县人以知事为首,赞成者成为压倒性的多数。”

“我不那么认为,不仅积极的活动家,而且有着各种各样疑虑保持沉默的大多数庶民百姓本意上是不希望改变吉野河面貌的。听说审议会组成人员多数是按照行政方面的意向选出来的。即使有以那位今尾老人为首的持顽强反对意见的人们,不是也没有机会参加审议会吗?”

一听到今尾的名字,清水的眉宇间就生出些许厌恶感。“那位老人的顽固劲儿不可救药。也正是由于那种顽固劲,身边的人不知要吃多少苦。芙美就是其中的一个……”

清水认真激昂的口气,富有感情的色彩刚打开话匣,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马上打住了。

“芙美怎么样了?”浅见聪明地问道。

“唉?不,由于蛮不讲理的祖父的原因,担心她的婚期要推迟。可是现在不是说那事的场台。当务之急必须想出明天对付警察调查询问的对策。也许要作长期斗争的思想准备!”他岔开浅见的询问,说着站了起来:“对不起,很晚了,我送你回旅馆!”

清水突然转过身去,封住了浅见的提问。

2

翌日晨,还睡在床上的浅见被电话铃声吵醒。是伊奈打来的电话,他已经来到楼下大厅。浅见慌忙穿戴整齐下了楼。

“方才,侦察员已前去县议员清水处,进行取证调查。”伊奈那样说着,很香甜地啜了一口咖啡。浅见也要了咖啡。

“是那样吗?大概依然把两起杀人事件的嫌疑作为前提吧!”

“当然!”

“可是,凭什么呢?光凭指纹就可以定罪吗?”

“不,作为物证就足够了。况且那盒磁带作为旁证,也有作案动机。声纹分析的结果,确认两种声音有高度的类似性。”

“是吗?即使祖谷事件光凭从车上采集到的指纹,也不能证明清水先生的罪行吧。与事件无关,也许清水先生坐过栋方君的车。原泽君的事件也一样。哪怕是访问了别墅,没有杀人,就不会追究的。”

“那当然不可否认。可是,车内有清水氏的指纹,那辆车坠崖,两位无辜的人——特别是那女子受连累而被害,这些都是事实。任何情况下留下指纹,无论如何与清水氏多少都有关系。如果就这一问题追查到底,必定会取得成果。”伊奈信心十足。

浅见只说了一句:“是吗?”

“好像要做长期打算!”他又十分遗憾地补充说道。浅见听来好像与清水要准备长期作战的口吻一模一样。

“必须要有思想准备,因为对方是政治家,不能像一般人一样强行让他开口!”

“一般人就可以强行干吗?”浅见不知不觉地皱了皱眉。

“呀?不,不是那个意思!哈哈哈……”伊奈难为情地笑了笑掩饰过去。可是,浅见再次领教了警察机制的阴暗面。一想到从今以后警察与清水之间永无止境的争斗,心情就格外沉重。

“不管怎样,这样确实有了解决事件的线索。承蒙浅见先生多方指教,并得到你的真诚帮助,在这里我代表德岛县警署本部长表示感谢!”伊奈郑重其事地低下了头。

“没有什么!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不要谦虚,真的很感谢!希望你一如既往地协助我们侦查。往后我们会设法努力,请你放心回京!”

仿佛故意那样表达似的,即便对浅见抱有好感的伊奈,也因在外行侦探的指导下展开侦查而感到有伤体面吧。他想起来,在电视频道深夜电影中,曾经看过旧西部片《正午的决斗》。故事情节是盖利·古波饰演的保安官,为了保卫城镇而竭尽全力,但被人们抛弃,只好一个人与匪徒作战,最后告别小镇远走他乡。浅见觉得自已与这名保安官有相似之处。

上午结账退房。正要去机场,浅见突然想起来顺便到第十堰去看看。

天空晴朗,在阳光照耀下,吉野河闪着波光,流向远方。车子下了堤坝,开进河床后,浅见走出车外。春风拂面,心旷神怡,披上绿装的群山仿佛春天的朝霞,依然沉睡不醒。

第十堰如同悠久岁月,发出幽远的天籁之音,横亘在河面上。她还不知道,根据事态的演变,她的生命也许只有一年或者更短。已经活了二百四十年的“老人”,如何看待吉野河的变迁?浅见仿佛听到了在推土机开上大坝肆意破坏的瞬间她所发出的悲鸣。

与今尾芙美当向导初访这里时不同,河床上一片浓绿,浅见漫步其间,只见两羽白鹭被来人惊扰飞了起来。也许它们正在构规“爱巢”?周围的灌木丛和草丛里到处散落着白色的羽毛。

浅见惊奇地停下了脚步。

白鹭羽毛——塞进津峰公园别墅换气口的“鸟窝”里的羽毛就是白鹭的羽毛。好像没有任何关联的记忆片断如同散落的珍珠用一根红线串联起来,排得整整齐齐。浅见全身打了个寒颤。细微的疑惑与堆积起来的障碍一个个地想起来,有机地反应与结合,形成了一段故事情节。

会有那种事?——浅见边想边对令人厌烦的想象产生否定的情绪。

浅见回到车里,驶向机场。总之,对清水辉四郎的调查已经开始,等有了结果之后再去考虑吧。

还了出租车,穿过登机口,上了飞机之后,浅见总觉得要避开旁人的视线,责备自己像胆小鬼一样逃避现实,有一种负疚感。从飞机上鸟瞰渐渐远去的吉野河,她像一条细细的长丝带……

即使回到东京后,浅见的心仍在德岛上空徘徊。

他非常放心不下清水从那以后怎么样了?给四宫打电话问:“没有什么变化吗?”他只是怪怿地回答:“不,没有什么!”连四宫都没有捕捉到情报,可见警察对清水的调查询问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

时光无情地流逝。四月底五月初的长假已经过去,庭院的树木枝繁叶茂,梅雨季节不久就要来临了。

尽管每天工作忙忙碌碌,但对事件的牵挂一刻也没有从脑海里离去。连敲打文字处理器时,画面上似乎浮现德岛的风情以及在那里所遇到的众人面孔。

浅见终于忍耐不住,向伊奈警部打电话。

“我走之后调查如何?”浅见边抑制住焦急的心情边客气地问。

“十分遗憾,没有取得预想的进展。”伊奈语调郁闷,好像无可奈何地说道,“事实上如浅见君所说,祖谷事件好像与清水氏没有关系。过去的事件要弄清楚挺费工夫的。后来弄清楚了,据县议会的记录,含事件当日前后三天,清水氏因参加议会视察而出差到冲绳,也就是说他不在犯罪现场。因此有一点十分清楚,清水氏至少没有参加直接杀人。不过,教唆的嫌疑仍然存在!”

“清水君对调查询问采取什么态度?”

“也没有什么。每当我们提问时,他只是回答‘是’或‘不是’,重要的事情什么也不说。让人觉得调查询问仿佛是闹着玩的。”

伊奈的焦急可想而知,可是他所说的“重要的事情”究竟指什么?实际上也许是重大的错觉。

“留在坠崖车上的指纹他怎么解释?”

“他说事件前三天,因为曾经搭乘栋方的车子,所以那时留下的吧!”

“访问别墅的经过他说了吧?”

“噢,他爽快地承认了,承认去取磁带。他清楚地记得,访问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离开时是晚上八点左右,查看了当天事务所的记录,他正好那个时间不在。因此,接近我们考虑的犯罪时刻。如果他不是犯人,一定目击了好像犯人模样的人或可疑的车辆。别墅周围长着稀稀拉拉的树木,除此之外就是草地,与一般的民居完全不同的地方,附近有车辆立即就会发现。可是,一再追问还是说什么也没看见。你不认为这是无理取闹吗?”

“是呀,说得对!”浅见在电话这边不住地点头。是那样,清水理应看到“什么”。那是什么呢?是说还是不说?浅见正在犹豫间,想不到伊奈虚张声势地说:“不管怎样,清水氏的行动很清楚,所以以后只是时间问题。请浅见君不用担心,警方一定努力,请放心好了!”是相当的自信?还是讨厌“外行侦探”的干预?也许是后者吧。伊奈毫不客气地挂断了电话。

可是,现实与伊奈的想法大相径庭,事态没有取得一点进展的迹象。这件事四宫写信告诉了浅见。信中说,清水辉四郎非但没有沉沦,相反仍旧向河口堰建设倾注精力进行活动,将议会内的多数人引向推进河口堰建设方向。信中写道:“一过六月中旬,德岛逐渐进入‘阿波舞’的准备,也许市民的关心会从第十堰问题上转移开。”这样的话,河口堰建设的暗流大概已经在水下加速度吧!

“阿波舞”不知是怎样形成的,浅见突然想到。据说,德岛藩的参政者为了把庶民的注意力从批评行政等方面转移开,依据一种策略而诞生的。即使不满情绪依旧存在,但随着“阿波舞”的临近,庶民的能量在狂欢中尽情发泄,燃烧殆尽。到处洋溢着“怎么都行”的气氛,在这中间还要说什么的话,就会被当成异端邪说。浅见想,不是那样的氛围吗?

四宫在信的末尾,写下了一段有趣的话,想下决心追踪采访清水县议员。他说他对浅见中止调查,旁观警察的动静,就这样没有个了结而感到焦虑。

假如置之不理,四宫似乎要开始追踪采访,正因为他知道磁带事情、指纹事情,还有清水与德岛建设的关系,所以不缺攻击材料。但是,只要付诸行动,就会增加受到伤害的人。清水本人不用说,他的家人、支持者,而且议会和德岛新报都会受到损害。其结果也许什么也没有得到,因为真相完全在别的地方。

浅见与四宫取得了联系。反复叮嘱他说自己马上去德岛,可千万别轻举妄动。

“是吗?浅见君要来?这样的话我按兵不动,喂,请告诉我起飞时间,到机场去接你!”四宫高兴地说。

3

回想起来曾经暴露了几个症候,正因为一个都不那么细致,毫不起眼,所以什么也不曾细想就过去了。可是只要把这些个个串联起来,结论仍然只有一个,而且拼图玩具也就完成了。浅见在飞机上一再回味自己的推理,每次到达不可推翻的结论就精神萎靡不振。应该伸张正义?所渭正义究竟是什么?迷惑还没有化解,飞机就降落在德岛机场。

四宫驾车驶向市内的途中,很想听听浅见的想法。

“浅见君说不是清水县议员所为,很有把握吧?”

“噢,有把握。可是那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与警察的侦查不同,我只是用推理来描绘整个事件的情节。”

“唉?没有证据吗?”

“没有!”

“真没想到呀!那样有把握!不,在那以前做了什么,能描绘事件情节吗?难以置信!说到底究竟谁是罪犯?”冷不防触及事件的核心。

“你能给我保密吗?”浅见严肃地说。

四宫瞥了一眼浅见,用同样严肃的语调回答:“那当然!”

“听警察说,清水氏曾经去别墅访问过原泽,这是事实。”

“噢,不错!”

“听说晚上七时半进去的,八时许离开。”

“不是刚好同犯罪时间相吻合吗?按照这样推理,那时,不是刚好开始往通风口塞鸟窝吗?”

“是这样!”

“就因为这样,警察似乎把清水氏当作了嫌疑犯。”

“我想多半是这样!可是,清水氏顽强否认,而且听说他在附近没有看到可疑的人或车辆。”

“真是傻瓜!这样警察是不会罢休的。”

“我也这样认为。清水氏在说谎!”

“那么,他依旧是罪犯?”

“不,不是!只是……清水氏一定在那里看到了什么。”

“看见了照实说不就得了,那样警察不就把侦查对象转到别的方向?不知是怎么想的,真是捉摸不透。”

“清水氏在庇护那个人!”

“唉?看见了那个人?”

“不,也许没有看见人,如果那个人是罪犯,就会隐藏在车子附近,躲在暗处吧。我认为清水氏看到的是车子。那车子也许停在离别墅不远的附近,平常当然不会有车的地方。”

“他知道车子的主人?可是仅仅看到了车子,就知道是谁的车吗?”

“也许知道吧!因为那是一辆特征很明显的稀有车。”

“喔?……浅见君,好像你也知道那辆车子?”

“噢,知道!那辆车是绛红色的‘j渡船’。七、八年前由日产汽车公司生产,现在这种车型已停止生产。因为是难得一见的车子,所以一看到就会立即想起来是谁的车子。”

“这么说,似乎有什么线索?”

“是的。”

“那线索是……”

“原泽君被杀了。”

“唉?……”四宫条件反射地注视着浅见,好不容易踩住了刹车。

“请小心开车!”浅见苦笑地说道。

“这意味着原泽氏被害,清水氏猜到了那辆车的主人,也就是犯人啰?”四宫声音尖锐。

“是的,如果没有那起事件,清水氏也许立即忘了那辆车的事。可是,听到原泽君被害的一瞬间,那辆绛红色的‘j渡船’一定在脑海里浮现,与此同时就猜到了车子的主人?”

“那么,那男的是谁?”

“不是男性!”

“哦?是女性?……”

浅见轻轻地点了点头。

“难道……市来小百合……”

“哪能……”浅见一脸苦笑。

“可是,怀疑现场第一发现者是侦查的规则!”

“那归根到底是个比喻,现实事件百分之九十九都错了。”

“那么是飞内奈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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