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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奈良之宿——日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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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距离净琉璃寺两公里多的地方有一座古寺,名为岩船寺。www.maxreader.net据说创建于圣武天皇元年(公元729年),故而是座相当古老的寺院。寺内有一些国宝和重要文化遗产,尤其是描绘在供奉着普贤菩萨像的佛龛背面的曼陀罗(注:诸佛菩萨图。),其精美令人瞠目赞叹。

虽然连接两座寺院的丘陵小道是富于起伏的山路,却是可以悠闲漫步的绝佳徒步旅游路线。在周围的灌木林中,或许是不产其他重要作物的缘故,人们大面地进行香菇栽培,很少看到人的身影。

这条山路上的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石佛,寂静中又增添了几分闹趣,煞是悦人。既有如同圆头圆身的小木偶人一般可笑的野佛,也有雕于巨大岩石上的磨崖佛。既有三四十个佛集中在一起的,也有孤零零地寂寞伫立的佛。

不只是在徒步旅行路线上的山路两侧能看到石佛,附近一带的林中、斜坡上、山谷中到处都能看到石佛。尤其是佛谷中的“八尺磨崖佛”乃是最大的石佛。隔着裂陷成又深又圆研钵形的山谷,雕刻在正面悬崖上的巨大佛像凝视着这边,确实有种撼人心魄的气势,很是值得一看。

但是这个地方并不在旅游路线上,且由于这里并不通向岩船寺,所以游客很少至此。

而且如同由“佛谷”之名所联想到的,大型灌木覆盖了整个山谷,白昼里山谷间阴气森森令人不寒而栗,所以无法做愉快的散布也是被人敬而远之的理由吧。

给近畿地区带来降雨的低气压离去之后,昨夜雪便停了。但见碧空万里,有如薄纱一般的春霞遮隐着远处天边的晴空。白昼里气温上升,潮潮的土路以及树叶和草叶上的露珠开始迅速变干。

四名休春假的女子大学生,走出净琉璃寺之后,便循着事先打听来的路径来到了佛谷。

设在道口上的眼看快要朽烂的木质台子上,盛着一个小小的功德箱。若面向功德箱站立,正面便是八尺磨崖佛。四个人轮流供上香钱,面向似乎是不动明王的磨崖佛,钦仰地双手合十。

“唉呀!快看那里的马醉木开花了!”

最后一个作完祈祷的人向下指着陡坡说道。

“不会吧!还早着呢!”

其他三人都予以否认。因为连堀辰雄喜爱的净琉璃寺的马醉木非但没有开花,甚至都看不到花蕾。他们刚刚才从净琉璃寺出来。

“可是,你们看那里不是开着白色的花吗?”

天空明亮,在反而感到阴暗的山谷中的浓密的绿丛中开着一朵白花。

“还真的……”

“可是,马醉木会开出那么大的花吗?”

“对呀!那花过大了,肯定不会是马醉木开的花。”

“那么是什么花呢?”

“不清楚……”

从四人站立的地方看去,那花看上去有蜀葵的花朵那般大小。其周围的雾气还未彻底散去,即使定睛凝神,也还是看不清轮廓,花的形状很模糊。

不久,从“花”上移开视线的一个人往下又在接近谷底的地方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喂,那是什么?”

她颤声道。四个人几乎都出于本能地因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预感而战栗发抖。

“不会是人吧?”

其中一人鼓足勇气说道。

“不可能……”

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对此表示否认,同时又像是咽了口唾沫似的,吃力而笨拙地点了点头。

“像是……人……”

“别说了……”

“已经死了吗?”

“不可能……”

四人感到像是要被拖扯进谷底似的不安,不由得向后倒退。虽然想相互紧搂着想尽快逃离这恐怖之地,可腿像是灌了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

恰巧这时来了三个男学生。一个个看上去都是那种老实正派的年轻人。男学生相伴来此地,一般来说,不会是游山逛景而是将这里作为学习对象来参观的。

对于四个女大学生来讲,他们就是救世主。

三人用望远镜辨认谷底的“物体”。

“像是尸体。”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男生宣布道。

“而且大概是个女的。”

那朵花——被看成花的东西原来是块白手帕。挂在了簇生在一起的马醉木的枝头,即使从上面也能看到它的一部分。

而且,在远离手帕的下面,一名女性横躺在马醉木丛中。

“她怎么了?不会中了马醉木的毒了吧!”

那位“首领”歪着头,小声说道。马醉木的叶子有毒性。“马醉木”顾名思义是指马吃了这种植物的叶子而呈现中毒症状,这种植物便由此而得名。

“不管怎样,快去报警!”

“首领”向另外两人指示道。四个女大学生正要跟在去报警的两人后面离开,被“首领”拦住道。

“你们还是留在这里为好。因为警察应该会向第一目击者询问情况。”

虽然听到“警察”这个词,四人都为之胆怯起来,可还是乖乖地留了下来。不久一队来观看磨崖佛的中年主妇也加入进来,这下佛谷的一角像是过节般热闹起来。大家都想一睹恐怖之物便相互争抢望远镜朝谷底窥看。

在十几个人的视线俯视中,谷地的女性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她上穿一件淡蓝色的夹克,下穿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她穿着的衣服和长长的黑发,大概都被雨水打湿了而完全贴附在丛生的杂草和地面上。

“死了。”

一位大婶说道,那位“首领”模样的学生对此完全无视。

警察的速度出乎意料地迅速。

加茂町没有警察署。在关西本线加茂町车站前,有木津警署的派出所,平时总有两名警官在那儿值勤。那两人开着巡逻车最先赶到了事发现场。几乎同时,大队人马从木津警察署赶到。以署长领头,还有刑警、鉴别专家、防止犯罪、交通等制服组的警官,共四十二名。几乎投入了木津警署半数左右的人员。

当然救护车也赶来了,在从干线道路至佛谷的岔路上待命。因为路窄,许多警车也都在干线道路上停成了一溜儿。

下到谷底的坡面相当陡,但还没到需要拯救队出动的程度。两名鉴别专家抓着绳索下到谷底,并且确认该名女性已经死亡。不,岂止已经死亡,实际都已呈腐烂状态了。

“死了十多天了。”

返回崖上的鉴别负责人皱着眉头说道。周围的人觉得他全身带有尸臭味,一个个转过脸去。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初步认为该女性是从功德箱所在地方滚落下去的。大概之后由于她滚落时压折了杂草及灌木的小枝条,故而留下了相当明显的滚落痕迹。但是早春的十天里植物生长得很快,一看之下几乎不会注意到有什么异常情况。

说到状况,功德箱周边的现场被破坏得很厉害,虽然道路本身是一条一点五米宽的柏油路,可与柏油路面相接的未经铺就的路面上,无数的脚步印错杂在一起,死亡女性的脚印想必也在其中,而且如果假定为他杀的话,目前这种状况根本不可能对犯人的脚印进行采样。

“这可怎么办。”

木津警署的刑事科长吉本,望着按警官的指示聚集到一处的看热闹的人群,故意提高嗓门咕囔了一句。不过,人群里也有第一目击者,所以不能一开始就发牢骚抱怨。

在核实了人们的身份、听取了目击当时的状况后,便让他们都回去了。从发现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大家一个个神色疲惫,垂着肩步伐沉重地离开了佛谷。

2

阿部美果在浴场听到男学生回来之后抱怨道:“看了这么晦气的场面,真是不舒服。”

日吉馆的浴场,基本上是男女分开的,但不管怎样也不过是用一面薄薄的墙壁隔开而已。美果听他们向同伴讲完“事件”经过之后想,是她吗?

据说警察在现场讲人死了十多天了。出现在大觉寺的野平隆夫的女儿下落不明也的确是在十天前。

处于案件及事故多发的这个时代,有人死于非命也就见怪不怪了,虽然不清楚是否果真如此,可美果还是很在意。

吃饭的时候,美果寻找刚才那帮学生。

因为在日吉馆用餐便是聚集到楼下的客厅吃“鸡素烧”(注:一种日式火锅。)故颇为有名。肉量供应充足,足以让年轻人大吃特吃一番。纵然是能吃的美果也不会有任何担心。

“喂,是谁在佛谷发现了横死之人?”

美果朝十几个留宿客人当中,感觉像是说过这话的学生们寻问道。

“啊,是我们。”

三个学生扭过头面朝美果,其中一个举手回答道。这些学生在日吉馆属于新面孔。

从数年前便留连于此不回家似的,时常蒙受日吉馆关照的美果在他们看来就像个大姐。

“知道那个女的有多大岁数吗?”

“这个……”

学生像是寻求意见似的,回头看另外两个“目击者”。

“刑警说有二十五六岁吧。”又一个学生说道,“大概同你差不多大。”接着又补充道。

“我可比她年轻多了。行了,不说这个了,那听没听说叫什么名字吗?”

“没有,不清楚叫什么名字。因为好像没有任何表示其身份的东西,比方说,随身携带物品什么的。”

“是吗……”美果专心吃了一阵肉之后,问道,“那么,死因呢?”

“这个……因为已经腐烂得相当厉害,所以不解剖怕是……”

“别再说了!”

从女大学生那一桌传来责怪的叫声。

“在吃饭的时候,请不要讲些倒人胃口的话。”

“啊,对不起。”

美果一个劲地道歉。

即使想了解消息,日吉馆也没有电视。钻研学问之徒不需要电视,这是日吉馆的戒律。

“那个人,现在不知怎么样了。”美果想起了浅见。

或许称浅见为“青年”已有些不合适了,但在美果眼里却是个让人愿意亲近的青年。

昨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在大厅同浅见打了个照面,相互只是简短地交谈了几句,之后连道别的寒暄都未作便分了手。对方说要去逛一逛京都、奈良的寺院,当时美果想“可以同他一起去嘛”?可是由于不想给对方造成一种自己很想与其同行的印象,故美果什么也没说。

或许他现在已到了奈良的什么地方了吧。

“那个人,知道这件事了吗?”美果想。

如果住在有电视的酒店,或许他看新闻就会了解到比自己更详细的情况。

如果知道了这个事件浅见会怎么想呢?美果很想问一问。

在不清楚横死之人身份的场合,警察如何来确认身份呢?

掌握线索的人有向警察报告的义务吗?

美果考虑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假如去警察那里,便不得不同死者见面吧?如果是那样的话,真让人无法接受。”美果在想象阶段便已经想退缩了。

“对了,明天往野平隆夫的公司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美果想着。那天夜里,美果做了好几次噩梦。夜里起来,害怕去卫生间。即使不那样,日吉馆陈旧的走廊也老是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门也发出像恐怖鬼怪故事中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冷也好,热也好,为了除臭而一年到头开着的卫生间的窗户外面漆黑一片。

美果逃也似地回到房间,钻进被筒里,可是却受不了同室一女孩子不规则的鼾声。

不久,她突然想象腐烂的尸体是什么样子呢?之后便再也睡不着了。听到鹿鸣声之后,东方泛白,天渐渐亮了起来。

日吉馆人们起来的同时,美果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虽然日吉馆一大清早便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可房客们仍旧在熟睡当中。清扫的大婶睁大眼睛佩服地说道:“你总是起得很早啊!”可她这么做是有其他目的的。美果在大门口匆匆浏览了一下刚刚送来的报纸。

上面有就此事件的简单报道。

——加茂町发现横死者尸体

22日午后2点钟,在京都府相乐郡加茂町俗称“佛谷”的地方,正在附近散步的大学生们于二十米深的谷底发现一死者,随即报告了警方。经京都府警和木津警察署调查,死者为介于二十岁至三十岁之间的女性,该名女性死亡已逾十日,随身未携带物品,身份不明。死因为跌摔致死,是否为不慎跌落尚存疑点,警察已从事故和他杀两方面展开搜查。

依然是身份不明。即使如此,所谓二十岁至三十岁,此范围相当宽泛。如果是腐烂的尸体,难道就会变得那样模棱两可吗?如果化为一堆白谷,就更无法辨认了,也许要说从二十岁至七十岁了吧!尽管活着的时候,人们会神经质地看待二十五岁与二十六七岁之间这种年龄上的差异……

“诸行无常啊!”美果产生了这种奇怪、严肃的心情。

好不容易捱到了快9点,美果来到可以使用电话卡的街边的公用电话旁,给野平所在的m商事拨了个电话。

接线员为美果接通了总务部庶务科代理科长野平的电话。

“你好,我是野平。”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你好,我是阿部,是前几天在京都同你见过面的阿部美果。”

美果留意着电话卡上剩下的使用钱数,赶紧说道。

“啊?阿部……对不起,请问你是哪位阿部?”

“是k出版社的阿部。那个,在京都和你见过面。在宝池饭店……”

“请等一等。”

野平慌忙说道,似乎用手捂住了电话的话筒。

“在考虑什么呢?”

美果有点生气,在双方沉默中,表示钱数剩余的数字在不断地减少。

“对不起。”野平腔调生硬地说道。

“有什么事吗?”

“你看过早上的报纸了吗?”

“啊?看过了。”

“那么,你也读了在京都的加茂町发现横死者这条新闻了吗?”

“横死者?……记起来了,好像有这么一条新闻,那又怎样呢?”

“那又怎样?……因为,那,说不定……”

美果一面说着一面生起气来。尽管自己作为一个局外人担心着他女儿的安危,可做父亲的却像是没事人儿似的……

“对了,或许他对在公司内说私事有所顾忌吧!”

“你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了吗?”

美果改变了说法,以温和的口吻询问道。

“什么?我女儿怎么了?”

美果终于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对不起,你是野平吗?是庶务科代理科长野平隆夫吗?”

“对,正是本人。”

“是前几天在京都的宝池饭店与我见过面的野平吗?”

“你……”

野平似乎对“饭店”这个词反应有些异样,一下子变得哑口无言。

“……你想说什么?花边新闻……你想说要作为你们f杂志或什么杂志的花边新闻吗?你的讹诈太过于明目张胆了。我从未去过那样的地方,首先,最近一阵子我没有去过京都。你一定是搞错了!失陪了!”

野平说完便“咔嚓”一声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什么?这是?”

与其说美果对此感到火大,毋宁说更加感到惊愕,她盯着发出挂断音的话筒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野平误解了什么,恼火什么呢?

美果走出了电话亭,在回日吉馆的一路上,她一面为不信任和自我憎恶而倍感沮丧和颓唐,一面步履沉重地走着。

即使如此,眼前之事也让人难以接受。当时看到走出宝池饭店消失在雪花纷飞的苍茫夜色中的野平的背影,心中顿生怜悯之情,想方设法想要帮助他,对于自己的好意,他竟如此这般不领情。

即使是对私人电话规矩繁琐的公司,也总会有些应对的办法。可他却极其冷淡,像受到无缘无故恐吓似的、以歇斯底里的态度回应我。野平说“f杂志的花边新闻……什么的”,从他说话的方式中感觉到好像是有外遇的花心男人想到被人捉住而为之一惊似的微妙心理。

“真是奇怪……”

美果嘴里嘟囔道。

“有地方出了岔子。”美果再次想道。

“没错吧?”

接电话的的确是野平隆夫,但越发觉得好像不是在大觉寺遇到的那个“野平隆夫”。否则,无论如何不可能会那样佯装不知地应对。

来到日吉馆的前面,美果停下脚步,从包里取出野平的名片。

m商事株式会社总务部庶务科代理科长野平隆夫

看样子公司名连同住址、电话号码、职务一切都没错。即使是电话接线员也明确无误地称“这里是m商事”。而且……对了,即使是野平也好几次确认了自己的名字。

“或许叫人挂电话过来会招致不不必要的麻烦吧!”

美果只有这样想了。去京都这件事他一定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而且,也许自己女儿下落不明这种事不想被别人知道吧!

这么说,美果记得那天,尽管到天黑之前还有时间,可野平却说“明天还得赶回公司”便匆匆忙忙地走了。可谓是典型的小市民啊。

“对不起,打扰一下。”

冷不防,从脖颈后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日吉馆是在这里……”

美果回顾的视线撞在一张令人怀念的脸庞上。

“啊,浅见……”

“啊,你是……阿部……”

两个人几乎同时叫出了声。

这是怎么了,美果忽然眼角一热,感到有东西涌了出来。本不该哭泣的美果竟然……赶紧慌慌张张地装出因天空的光亮而目眩的样子,用手帕捂住了眼睛,可口齿僵硬一句话也说不出。

“真令人吃惊啊,想不到能在这里碰见你……”

浅见动情地说道。

“实际上我一直在寻找一家叫日吉馆的老旅馆。尽管本该有块招牌,可哪里也看不到,于是就想向你打听一下。但是,没想到……这全是佛祖的撮合呀!哈哈……”

最后,他开了个只有他这个男人才开得出的玩笑。

“找日吉馆的话,就是这里了。”

美果终于开口说话了。

“哎?是这里吗?”

“对呀!招牌很早以前便摘了下来,装饰在大门里了,因为是会津八一亲笔题写的招牌,所以让其任凭风吹雨打实在是可惜了。”

“是吗?怪不得怎么找也找不到。因为看的是旧导游指南……一切都很幸运。也很想见到你。”

“唉?想见我?是吗?”

美果为之一惊。通过心脏的血液迅速加快流动,双颊一下子泛起了红潮。

“是啊,原本还打算再过一会儿给k出版社去电话。”

“是嘛,我的休假兼采访旅行到明天才会结束。”

“真的吗?如果是那样,我可是越来越走运了。真是奇遇啊。”

“那,找我有事吗?……”

“早上的报纸你看了吗?”

“哎?是报纸吗?看了。”

“那你读了关于那名横死者的报道了吗?就是死在佛谷那个地方的……”

美果的血液一下子恢复了平静。

“原来说想见到我就是为这事啊……”美果感到非常失望。

“读了。”

“那么,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吗?”

“感觉到了,岂止是感觉到。”

“是嘛,你也那样认为吧,我想也许那名死者是野平的女儿。”

“我也是那么想的。”

“所以,当时我想和你取得联系,打听一下野平的地址。也许不是他女儿,但我想不管怎么样只是确认一下也好。”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先前给他去过电话了。”

“哎?你已经打过了吗?”

“嗯,我刚打过电话回来。”

“是吗?真厉害。那,野平是怎么说的?”

“可真是奇怪。”

美果把野平不和情理的应对方式给浅见讲了一遍。

浅见自始至终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认真听着,每次话头往下继续的时候,他的双眼就会放出异样的光芒,双颊泛起红潮,嘴边浮现出笑容。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美果话一说完,浅见一边晃动身体一边兴奋地说道。

“我可不认为它是如此这般有趣之事。”

美果的话中稍带责难之意。

“哎?啊,的确如此。我总是因不谨慎而遭母亲责斥。但是,如果暂且不谈那样的事,那么你讲的这些情况确实颇有意思。即使是阿部你,也是那样想的吧。”

“说的也是……”

美果思考了一阵儿,无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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