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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爱上菩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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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受京都府警的委托,千叶县警市川警察署对野平隆夫的住宅进行了非常秘密地搜查。www.maxreader.net虽说非常秘密,但是因为有事前的调查等,附近早就在风传野平一家失踪的事,所以警方的行动并非是完全秘密进行的。

令人意外的不如说是野平的亲戚似乎对其失踪的事一无所知。野平隆夫原籍枥木县,妻子清子是茨城县,据说平时和亲戚的来往不太好。也有人说野平婚姻的运气不好,这大概也是和亲戚关系疏远的原因吧。京都府警的东谷警部也参加了对野平家的搜查。不如说这次搜查是在东谷主导下展开的更合适。其实,进入野平家从事实际工作的七人里,除了提取指纹等负责鉴别的三人,其他三人分别是东谷、中头部长刑警和石塚刑警,都是木津署搜查总部的成员。剩下的一人是浅见光彦。

浅见被宣传是设在搜查总部的木津署的一名刑警。

东谷非常希望野平一家失踪是被外人绑架了。因此,对于千叶县警的鉴别,提出要特别留意血痕等可以证明绑架的痕迹。

确实,最近还发生了横滨的律师一家那种明显被绑架的事例。虽然令人难以置信,但在一个文明社会、法治国家的平安住宅区中,一家三口突然被劫持的无法无天的罪行却真实地发生了。

浅见参加了对住宅的搜查,不过基本上保持旁观者的立场。虽然东谷说“浅见你也一起去吧”并强行把浅见拉来了,但是一旦进入这种实际工作,浅见就成了完全起不上作用的男人了。像西洋风格的名侦探那样,手拿凸镜发现地板上的污点和窗框的微小损伤——浅见和这些名手技艺无缘。

野平家的室内没有被抢劫的形迹。只是桌子、壁橱、衣柜等的抽屉,多少有些寻找或拿出文件时翻乱的痕迹。

“我想这可以说明是被绑架了。”

虽然东谷这么说,但果真是那样吗,还是野平在失踪前慌里慌张地为运出重要文件等东西造成的混乱呢,两者都能解释通。

现金和存折、有价证券、贵重金属等物品中,成批的几乎都带走了。

但是,也不能因此断定是家里人带走了。

事实上,二楼女儿房间的宝石箱仍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不过,说是宝石,里面都是便宜货,也许没有必要运走吧。

住了十几年的房子,建筑上沾着居住的污垢。在通风差的地方,实际上还密生着霉斑。而且,从意想不到的地方找出一些恐怕连他家人都已忘记其存在的旧的什物家具。

其中,有一个被认为是放有野平女儿的小东西的柑橘箱。它被混放在堆积着破烂的壁橱里面。

对其中的各种物品,东谷警部委托负责鉴别的刑警要特别细致地提取指纹。

浅见主要把重点放在寻找是否有野平写的信和笔记、日记之类的东西。结果发现这些东西都被谨慎地带走了。至少这十年之内写的文件完全没有了。

“这不是一两天的工作呀!”

东谷叹着气说。

“我们的工作也是,要运出这些成为完整证据的物品,至少要花三天时间。”

事实上,警方的工作用了整整三天。这期间,浅见每天和东谷一起行动。

浅见从野平堆积如山的藏书中发现了颇有意思的东西。那是一本昭和八年岩波书店发行的《图说日本美术史》。里面登载了新药师寺的药师如来像(香药师佛)的照片。照片是从正面拍的,佛像有镀金铜佛特有的柔和光泽和端正的容貌。

引起浅见兴趣的要说照片当然也是那张照片,不过,比照片更让浅见感兴趣的是夹在香药师佛照片那一页的书签。可以想像野平对这张照片特别关心。

看一下底页后边的折边,有盖着胶皮戳的奈良“有美堂”这个书店的名字,旁边用铅笔写着“一千三百五十日元”几个小字。大概“有美堂”是专营旧书的书店,这本书是野平去奈良时发现并买回的。

“或许野平也关心佛像吧。”

浅见把那本书拿给东谷说。

“怎么样?在此前的调查中,我们还没发现野平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东谷揣摩着。

但是,马上,浅见又有一个重大发现。

在和放柑橘箱不同的壁橱里,找出一个放着野平学生时代使用的文件和记录、笔记本等东西的瓦楞纸箱。笔记中有一篇是他利用暑假去奈良研究旅行的记录。他在奈良逗留的时间是昭和三十六年七月十日到七月十六日的一个星期。而且,在奈良住的竟然是日吉馆。

他把巡游奈良的神社寺院、看到各种各样的国宝和重要文化遗产时的感动写成了朝气蓬勃的文章。即使是和在日吉馆的同伴以及同住的人之间的交流也非常详细地记录下来,从中可以读出野平隆夫这个人一丝不苟的性格。

浅见读着这些笔记,感到了一种严肃的东西。

野平隆夫三十年前也曾有过夜宿日吉馆、讴歌青春的岁月。这确实像现在阿部美果所经历的那样。

很难想像,即使在m商事这样的大公司,一个担任着平凡的“庶务科代理科长”、有些小市民气的男人也曾有过那样专心研究学问的时期。

也许人都是那样逐渐老去的——想着这些,浅见不可思议地陷入忧郁的情绪之中。

“尽管如此,庶务科代理科长这个职务到底都干些什么工作呢?”

对于几乎没有真正的工薪阶层经验的浅见来说,根本无法推测。

庶务科代理科长很像是类似靠边站的干部的名称。

在从野平家返回的汽车里,浅见对东谷说了这些话。

“唉,是干什么的呢!”

东谷警部似乎也不知道。警察里也没有那种职务。

“因为是代理,所以大概是科长不在的情况下,代行科长职权吧。”

说的都是些理所当然的话。

“听接待的小姐说,野平在公司里被称为‘搬家的’。”

“哈哈哈,搬家的?说得太难听了。这么说,和靠边站的干部是一样的吗?我感觉野平在公司里好像人缘很不好啊。明天早晨马上大致调查一下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调查的结果是野平真的被其他大多数社员看做靠边站的干部。

“野平确实像你说的那样被称为‘搬家的’,他似乎什么也不干。证据之一就是即使野平现在不在,单位一点也不觉得为难。人要是被认为没指望了,真可怜呀!”

在电话里,东谷说得很冷酷。作为京都府警的名警部或许可以这么说,但对于浅见这个食客却有些刺耳。

“但是,野平最近应该升职了。”

浅见以一种挽回野平荣誉的心情说。

“啊,你已经知道啦。确实是。野平从4月开始被决定提升为总务部次长。”

“哎?……”

浅见注意到东谷的措词有些奇怪。

“哎呀,也就是说,任命野平为总务部次长的委任状已经出来了,不过听说暂时先在庶务科代理科长的位子上工作。听起来实在是有些古怪,但是,据说从庶务科代理科长到总务部次长是破格提升两级。”

“破格提升两级……”

“是啊。从我们警察来说,要不是在逮捕犯人时殉职是不可能有这种情况的。”

“这么说,野平对公司做出什么大的贡献啦?”

“大概是吧。不过不可能是逮捕犯人。哈哈哈……”

东谷开了个没什么意思的玩笑,一个人笑了。

“但是……”浅见没笑,而是回敬了一个玩笑,“也许是殉职了。”

“哎……”

“而且是一家三口。”

“嗯……”

东谷沉默了。

没有什么贡献,公司是不可能给予野平这样平庸的人破格提升两级的荣誉的。

很明显野平对m商事做出了重大贡献,是和破格提升两级相称的贡献。

并且,m商事非常迅速地发布那个人事命令,似乎是有必要对野平的“贡献”进行报偿。只发布了委任状,却没有为其准备好“总务部次长”的位子,这种荒唐匆忙的举动正说明了这一点。

公司首先给野平“名分”。不,或许工资报酬的金额会提高,也给了他“实惠”。

但是,没有得到关键的次长的位子,野平像放弃了晋级竞赛一样失踪了。

“难道m商事给了野平‘名分’和‘实惠’,也相应地给了他‘死亡’?”

浅见被可怕的相像纠缠着。

之后,东谷的电话打了进来。

“浅见,查出来了查出来了。”

东谷兴奋地说。

“在野平家不是查收了放有他女儿繁子的小东西的柑橘箱吗,从其中的物品上提取的指纹和佛谷的被害者指纹一致。”

“是吗,果然。”

浅见并不怎么吃惊。东谷似乎有些不满。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吗?”

“不,刚才是初次听到,但是我想像到了。”

“是吗……哎呀,这么一来,野平失踪的动机和我们此前考虑的是不是稍有出入啊?”

“你的意思是?”

“也许野平是害怕杀女儿的事情败露而逃亡的。”

“那又怎么解释呢。以前调查的时候,在佛谷案件发生时,野平不是没有离开东京吗?”

“那倒也是。但是,也许是用了什么计策。总之,我们决定重新调查一次。”

各种各样新的事实接连不断地查明,东谷警部干劲十足。

东谷刚挂断电话,电话铃又刺耳地响起来。浅见反射似地拿起听筒放在耳边,传来了美果的声音。

美果马上说:“啊,终于通了!我打了好几回终于通了。你这个电话真长呀!”

发了句牢骚,就郑重其事地说:

“浅见,细冈博士说想见你。让我尽快带你去。”

“哦……”

浅见紧张的同时,感到一种想笑的兴奋。

“到最后关头了。”

“最后关头……什么呀?怎么到最后关头了,我不明白。”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解开谜语之门的钥匙握在细冈博士手里。”

“是吗?”

美果忘了掩饰,声音像小女孩儿一样。

2

细冈博士的书房里准备了三个人坐的空间。在知道平时的混乱劲儿的美果眼里,这简直是个奇迹。

“我老婆去看歌舞伎了,因此,没办法给二位上茶了。”

细冈结束和浅见初次见面的寒暄后,对美果说。两个年轻人察觉到夫人出去看歌舞伎是招待他们的前提。

“方便的话,我给大家泡杯红茶吧。”

美果小心翼翼地提议。

“不用了,太麻烦,算了。浅见也不需要吧?”

“啊,我不需要。”

这样,三个人就在没有坐垫毫无风趣的书房的榻榻米上坐了下来。

“我从阿部那里听说了不少情况。”

细冈把视线放在浅见和美果正中什么也没有的位置开始说话。

“那么,就不说废话了,我决定单刀直入。1943年——昭和十八年三月二十日夜里,在奈良发生了什么事呢?就像你们推测的那样,那天晚上,我们五人从新药师寺偷出了香药师佛。”

细冈也许预先准备了要说的话的概要,讲起来的确是单刀直入、一步到位。

对此,浅见和美果只有一声不响聚精会神地听着。

“但是,实际参加的是四个人,胆小的我在旅馆里假装酩酊大醉,所以偷盗的情况是从他们那里听来的。”

四个学生出了日吉馆,在严寒中徒步走向新药师寺。那天是二月堂汲水仪式的闭门祈祷,所以他们知道寺里年轻的僧人几乎全部出去了。而且由于事前调查过正殿门扇上锁的结构,因此对自己潜入的手段很有自信。

和预想的一样,虽然门扇上两个地方锁了坚固的锁,但是把嵌有门扇的整个门框从柱子上卸下来很简单。只要松动两个钉子,就能轻而易举地闯入正殿了。

四个学生从佛龛中拿出香药师佛,用丝绵包了好几层,又用包袱皮将其裹起来。

“他们回来后,打开包在外面的东西,在微暗的电灯光下,香药师佛的表面闪着暗淡的金光,见此情景,大家都不禁全身颤抖。”

也许是头脑中浮现出了当时的情景,细冈表情与其说是忏悔,不如说怀念更多一些。

“可是,为什么要将香药师佛偷出来呢?”

美果语气强硬,似乎想说“不能饶恕”。

“愚蠢的行为啊!”细冈淡淡地说。“现在回头想想,只能说是愚蠢的行为。和驾驶特攻飞机同样的幼稚和愚蠢——如果我这么说,也许要被特攻队中壮烈战死的人叱责吧。但是,那时却是非常认真的。或许也可以称为严肃。虽然我根本不敢,但其他四人每个都像接受了至上命令的青年军官一样,以奋不顾身的姿态投身于这次偷盗行动。”

“目的是什么?”美果又催促了一次。

“只有一个人目的很明确。但是,其他三人也感到被他的热情牵引了。那个男人——假定是a吧——他对香药师佛着迷了。”

“着迷……”

“是,说得好听一点,是爱上了。”

关于这个美果和浅见都不想多听。美果就不用说了,浅见也不理解这种对佛像着迷的狂热心理。

比如,昭和三十五年8月发生的京都广隆寺国宝“弥勒菩萨”右手无名指被折事件就是典型。犯人是京大法学部的学生,据说动机是“想用自己的脸去贴弥勒菩萨的脸,结果不小心把手指折断了”。当时,心理学者中,有人评价这个学生的行为是“反常的性冲动”。

“我可以问一下吗?”

浅见说。

“嗯?什么呀?”

“你说那时是用丝绵把香药师佛包起来的?”

“哎?啊,是……”

瞬间,细冈脸上闪过惊奇的神色。

“那些丝绵是什么时候在哪里弄到手的?”

“嗬,真让人吃惊啊……”

细冈直率地发出惊叹声。

“我根本没想到你会注意到那个。”

“请问……”美果不满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说道。

“你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呀?”

“嗯?是丝绵。浅见真是机敏,令人佩服……也就是说,a预先准备好包裹香药师佛的丝绵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即使这么说,美果还是不明白。细冈苦笑着进一步说明。

“其实,包括我在内,a以外的四个人,都认为那次行动是非常偶然的,后来想想,觉得a从一开始就有偷出香药师佛的阴谋。就像浅见指出的那样,我是从a那时连丝绵都完全准备好了这一点才这么想的。但是,注意到这一点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是参与偷盗的四人中的一个死的时候……”

“哎,死的时候,怎么回事呀?”

浅见皱着眉头。

细冈停了一会儿,用淡淡的口气说:

“那时住在日吉馆的五人中,三人去了战场,全部平安地活者回来了。我和另一个人,假设是b吧,我们两个人没有去战场。而且,战争结束之前香药师佛一直在b的手里。哎呀,假如b被征兵走了的话,就由我来保存。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结果并没有那样。于是,迎来了停战,在回到大学的时候,五个人又见面了,当然香药师佛的事成了问题。那时,b说香药师佛不该返还。理由是,如果返还了,可能会遭倒占领军的掠夺。事实上,在停战后的混乱之中,被运到海外去的美术品并不少,所以我们也诚恳地接受了他的意见。但是,那之后不久,这个b因为抵抗美军揭露他隐藏物资而被枪杀了。”

美果“啊”地捂上了嘴。浅见也被一阵紧张感袭击,觉得全身僵硬。但是,细冈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已经四十几年前的事了。也许在他心里惊愕和恐惧已经完全风化了。

“仅仅凭事件的报道不能知道详细情况,b家是琦玉县志木附近的第一富户,在秩父山中修建了秘密仓库,好像隐藏了大量的物资。他和来查收的美国宪兵发生争执而被枪杀,不可能知道真相的。我想也可能不是宪兵,是品质不良的美国兵进行的抢劫,其实并不清楚是不是美军干的。之后又过了很长时间,我访问了b死的现场附近,向知道当时情况的村里人了解了一些情况,据说半夜有吉普车开来,然后听到几声枪响,第二天早晨人们战战兢兢地去现场一看,b已经死了,山中的秘密仓库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在战败后的混乱时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日本的警察被完全解除了武装,对占领军根本无能为力。信息无法正确传递,不用说报纸,连私人信件也全部接受美军的检查。

“虽然b死了,但是我首先关心可能藏在隐藏物资中的香药师佛的安危。我想美国人不可能知道它是多么贵重。他们不会误以为是纯金的而将其熔毁吧——各种幻想在我头脑中萦绕。而且,至少用那些丝绵包着运来的话——想到这里的一瞬间,和刚才浅见说的相同的疑问忽然毫无关联地浮现出来。”

细冈直接把视线转向浅见的脸。

“为什么那个时候有丝绵呢——就是这个疑问。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并且在旅途中是不可能轻易弄到丝绵的。去偷之前,a并没有为找丝绵而东奔西跑。可是,为什么——我这么想。就是说从最初计划去奈良的时候,a已经有偷出香药师佛的企图了——与其这么说,不如说他是为了这个目的才邀请我们去奈良的——我吃惊地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么,抢劫事件之后,香药师佛怎么样了?”

浅见急于知道结果。

“唉……”细冈摇着头。

“在那之后,香药师佛就下落不明了。上次阿部给我讲的是那之后第一次听到关于香药师佛的传闻。”

“是吗……”

美果看着细冈温和的视线,悄然点了点头。

“只是……”细冈看着美果继续说,“我也无法断定绝对没有你说的那种事。”

“哎?”

“就是说,我也不能断言m商事的桥口根本不知道香药师佛的所在。”

“那个,”浅见插嘴道,“桥口社长是a吧?”

细冈静静地点了点头。他已经不再对浅见的话感到吃惊了。

“在听到阿部说有人死了之前,我原打算对她的怀疑一笑了之。但是,出了几个死者和下落不明者,此时就非同小可了。

“岂止如此,我借友情之名对香药师佛的事四十几年置之不理,难道我可以免去对自己这种怠慢的指责吗——我是这样一种心情。”

细冈表情沉痛地仰望着天花板。

“这么说,您对b的事件也略微有些怀疑啦!”

“是的……哎呀,你总能比别人想得更深更远。确实如你所言。正因为如此,我才更感到羞愧啊!”

美果又急切地叫起来。

“那么说是什么意思呀?什么桥口社长是a啦、对b的事件有所怀疑啦,你们在说什么呀,告诉我好吗?”

“细冈博士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浅见为难地说。

“说过了,说过什么?……说过觉得羞愧,是那句吗?”

“不是,再前面说的。”

“是吗?可是,我听不懂啊。要是说得再易懂一些就好了……”

“就是说……”

浅见说了一半,看着细冈,征求他的谅解。细冈苦笑着点了点头。

“总之,对香药师佛着迷并策划偷盗的罪魁祸首a就是现在的桥口社长。细冈博士还怀疑趁着停战后的混乱杀死b夺走香药师佛也是a干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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