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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死里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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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老吴未遭毒手,他心里不禁暗觉诧然,但他立刻就想明白了。www.xiashucom.com崔胖子既然能向他放风,说出老吴的下落,半天不见他们采取行动,难道不会叫人冒充老吴的口音,在旁边放声空枪,再惨叫一嗓子,使苏丽文不察真伪,误以为老吴被枪杀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决定趁着外面情势大乱,这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设法把老吴救走。

他的右手受伤很重,无法动手,幸而苏丽文交给他的那支二号左轮在身上,赶紧掏了出来。身体紧贴着木屋,小心翼翼地掩向了门口。

这时张二爷心乱如麻,神情显得非常忧急不安,可是他又不敢贸然走出木屋。忽听喊杀声突然停止,接着是方彪与那大汉在说话。

双方说话的声音都很大,张二爷听得清清楚楚,当他听出对方是崔胖子的人马时,顿时勃然大怒,即向屋里的汉子吩咐:“去告诉方老大,把那边带头的人替我叫进来,我有话亲自问他!”

“是!”那汉子应了一声,就往外走。

不料他的脚尚未跨出门,冷不防高振飞闯了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动,手起枪落,狠狠一枪柄击在了那汉子的头顶上!

“嗯!……”地一声闷哼,那汉子昏倒在地上了。

张二爷见状大吃一惊,犹未及拔枪应变,高振飞已直扑过来,用枪制住了他。

“把他松下来!”高振飞轻声喝令。

张二爷不敢抗命,只得乖乖地把老吴身上的绳子松开。绳子一松,老吴便顺着木柱滑了下去,原来他的两条腿已站不住了。

高振飞毫不客气,逼令张二爷站在木柱前,就用一只左手,把他捆在了木柱上。然后找了个布团,把他的嘴塞住,使他不能出声。

木屋里没有电,只有桌上半截洋蜡,火头摇摇晃晃地,发出昏黄的光亮。

高振飞蹲下身去一看,老吴似已受伤不轻,陷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根本无法行动。他无可奈何,只得扛起了老吴,急忙越窗而出。

他心里非常明白,如果没有交通工具,跑不了多远,就准会被张二爷的人发觉,紧紧追上来的,那时凭手里一支左轮,绝对是无济于事。

因此他灵机一动,赶紧绕过木屋,仍由原来的土路,直向停候着的四辆“的士”奔去。

肩上扛着个老吴,跑又跑不快,还没奔近停车处,早已把他累得喘气如牛,上气不接下气了。

一个不留神,脚下被石块一绊,顿时一跤扑跌了下去,把肩上的老吴也摔出了老远。

幸而夜色朦胧,那些司机也看不清奔来的是什么人,误把他们当作是那批大汉带来的,一看他们摔倒,立即有两名司机赶了过来。

“谁受伤了?”一名司机急问。

高振飞心知他是认错了人,忙回答说:“快把他弄上车去!”

两名司机也无暇多问,糊里糊涂地,就把老吴架起,连扶带拖地弄上了车。

高振飞不敢怠慢,爬起身来就跟了去。

等那司机把老吴放在后座,他突然一脚踏上车门,用枪顶在司机的背后,轻声威胁说:“别出声,上车!”

司机大吃一惊,连身也不敢转过来,便上了车。

其余的司机正在遥望奔来的幢幢人影,谁也没有留神这边的情形,高振飞迅速上车,以枪口对着那惊诧不已的司机,冷声喝令:“开车!”

那司机吓得连忙发动引擎,在莫名其妙的心情下,把车子开了就走。

其余三名司机这才惊觉,一齐诧然惊叫:“喂!老王……”

那司机充耳不闻,在枪口的威胁下,脚下猛踩油门,使车子飞也似地疾驶而去。

高振飞等车子上了柏油路,这才松了口气以缓和的语气安抚那司机:“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载我们一程,送到有车的地方,就没你的事啦!”

司机连气都不敢吭一声,提心吊胆地双手紧握方向盘,噤若寒蝉地驾驶着。

车子沿着海边,一路飞驰,直到东海傍街,杜云里附近,高振飞才叫停车。逼令那司机下车帮忙,将老吴抬出车厢,扶至街边等生意的一辆“的士”上,始让他离去。

高振飞上车立即吩咐司机:“到名园西街!”

老吴总算死里逃生,被高振飞侥幸从木屋中救走。但是,如果当时没有那二十几名汉子赶在前头,跟张二爷方面的人动起手来,他们又怎能趁机脱身?谈何容易!

然而,那批人马真是崔胖子的手下吗?

当然不是!崔胖子即使真不服气,认为张二爷不该不顾道义,把他撇开了,暗地里另找门路,也不致于公然派出大批人马去兴师问罪呀!

那这批人马究竟是哪方面派去的呢?

香港这地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苏丽文交给了包正发一叠美钞,在不到二十分钟之内,他就在中环找了一批职业打手,以每人两百美金的代价,要他们冒充崔胖子的手下,赶去阿公岩依计行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两百美金的代价出手相当高,大家都争相卖命,唯恐挨不上这份有油水的肥差事,于是一下子就出动了二十几名要钱不要命的职业打手。

由绰号黑仔的一名大汉为首,率领大队人马,乘上四辆跟他们有交情的“的士”,浩浩荡荡地向阿公岩出发了。

包正发办妥这档子事,立即带着几名大汉,又匆匆地赶到湾仔去跟苏丽文会合。

她是在高振飞离开“天堂招待所”后,便来到了湾仔,约好包正发在永乐里街口见面的。

一见包正发来到,她劈头就问:“怎样?”

包正发自鸣得意地笑着说:“没问题,他们去了二三十人,有他姓张的老王八蛋瞧的啦!”

苏丽文仍不放心地问:“那些人靠得住吗?”

包正发把眉一抬说:“凭我老包跟他们的交情,准出不了错,事先我们已经把话讲明,钱当时付清,他们负责照我交代去做,出了漏子由他们自己挺,只是万一有死伤,需要额外贴补一点费用。”

苏丽文满意点点头说:“那不成问题,只要合情合理,不是狮子大开口,我绝对照付!”

包正发把胸脯一拍说:“这码子事全部包在我身上……”

苏丽文不等他说下去,即说:“好吧,到时候再说好了,现在我们去见崔胖子!”

包正发的心一突,明知这时候跟她去见崔胖子,话不投机,双方就会冲突起来,说不定还得动手。他们总共只有这么几个人,在人家的地盘上,难免要吃大亏。

可是他又不能示弱,只好硬着头,跟了苏丽文来到了“桃源招待所”。

好家伙!果然不出所料,张二爷、老吴、苏丽文三方面在那里拼得你死我活,崔胖子这里却是安然无恙,丝毫未受波及,照常在做他们的“生意”呢!

那个狗头军师黄良臣,正从楼上走下来,一眼认出带着几名大汉进来的竟是苏丽文,不禁意外地一怔,立即迎上来,强自一笑说:“哟,什么风把鼎鼎大名的苏小姐吹了来呀?”

苏丽文冷若冰霜地说:“少说废话!崔胖子在不在?”

黄良臣碰了个大钉子,居然毫不在乎,仍然笑着问:“苏小姐找崔老板有什么事?”

苏丽文忿声说:“没事来这里干嘛?难道我还是来‘玩’的!”

黄良臣看她来势汹汹,居然亲自找上门来,实在太出他意料之外。一时摸不清这女人的来意,不便擅自作主让她去见崔胖子,只好虚与委蛇地说:“真不巧,崔老板刚刚出去,苏小姐有什么事,是否能跟我说,或者约个时间,让崔老板去苏小姐那里……”

苏丽文断然说:“那倒不必,反正崔胖子总得回来的,我有的是时间,就在这里等好了!”

黄良臣想不到她赖着不走,存心泡上了,一时也没有主意,正讷讷他说:“这……”

偏偏有这么巧的事,正在这时候,忽见从楼上走下个花枝招展的妖艳女郎,娇声说:“黄先生,有电话来了,崔老板叫你快上去……”

黄良臣欲阻不及,那女郎已脱口说出崔胖子在楼上,使他不禁窘得面红耳赤。苏丽文是嘴上从不饶人的,不由冷笑说:“崔胖子不是出去了吗?怎么楼上还有一位崔老板,是不是崔胖子破产了,把这里转让给另外一个姓崔的?”

黄良臣终于恼羞成怒,悻然说:“我告诉你崔老板已经出去,你心里就该明白了,何必非要我赤裸裸他说他不愿见你,那多伤感情!”

苏丽文不屑地冷笑说:“你说了不算,我只当你是放屁!”

说罢,她暗向包正发使了个眼色,径自就向楼上走去。

“你……”

黄良臣正要拦阻,不料包正发已上前一把,将他推得踉踉跄跄,冲跌了开去。

没等他爬起身来,苏丽文己带着包正发,和跟来的几名大汉,急步冲上了楼。

黄良臣不禁勃然大怒,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急向一名仆欧吩咐:“快叫所有的人,都跟我上楼来!”

顿时,整个“桃源招待所”里,俨然如临大敌,只是从后面出来十几名彪形大汉,由黄良臣带上了楼。

空气立即紧张起来!……

崔胖子正在房里听电话,对方在向他报告。

“一点儿都没错,那女人的保镖在中环雇了‘黑仔’的一帮职业打手,大约有二十来人,乘车……”

对方的话犹未了,房门突然开了,闯进来的竟是苏丽文,身后尚跟着几名大汉!

崔胖子就只单独一人在房里,不禁暗吃一惊,急将电话搁下,伸手就去枕头下摸枪。

但苏丽文的动作比他更快,早已握着那支小巧玲珑的“掌心雷”,对他冷笑说:“崔老板,你如果想身手灵活些,我劝你以后最好天天节食,别吃得太多!”

崔胖子的手指虽已摸到枪柄,但回头一看,人家的枪口早已对准,只要一扣扳机,子弹就射进他的身体。在这种情势之下,他哪敢贸然轻举妄动,终于缩回了手,强自镇定说:“苏小姐,你这算什么意思?”

苏丽文向包正发使了个眼色,示意叫他守住房门,不让任何人进入。

然后冷冷地说:“你放心,我犯不上为你吃上人命官司的,到这里来,只不过是有几句话,想跟你当面谈谈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你……”

崔胖子的话尚未出口,黄良臣已在外面急促地敲着房门,一面大叫:“崔老板,你没事吧?”

苏丽文以命令的口吻:“你最好叫他们安静些,别那么鬼喊鬼叫的,打搅我们谈话!”

崔胖子只好喝止了黄良臣,极力保持冷静说:“现在你已占尽优势,有话请说吧!”

苏丽文收起了小型手枪,忽然态度一变,笑笑说:“我又不是来跟你拼命的,什么优势不优势,只要你那位狗头军师别动歪念头,彼此都不必动刀动枪。此地离差馆很近,闹开大家都没好处!你说是吗?”

崔胖子这才明白,她为什么敢亲自找上门来,原来就是吃准了这一点,认为他绝不敢在自己的招待所里动武。事态闹大了,倒楣的首先自然是他。

可是他真有些莫名其妙,这女人突然又转变态度,表示此来并无敌意,究竟在捣什么鬼呢?

由于诱使苏丽文上船去谈判,结果受了冒牌的方彪一顿凌辱,盛怒之下,派人烧了张二爷的船泄恨,以及今晚双方一连串的报复行动,可说完全是中了那狗头军师安排的阴谋诡计。

因此,崔胖子不禁作贼心虚地说:“苏小姐的话不错,我们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谁会跟谁过不去?”

苏丽文仍然笑着说:“可是,有人暗地里放冷箭,情形就不同了呢!”

崔胖子急问:“谁放冷箭?”

苏丽文突然把脸一沉,忿声说:“这个人就是澳门来的张二爷!”

崔胖子不由一怔,诧然问:“他?……”

苏丽文早已打好腹稿,故作气愤说:“他今天下午曾派人到我那里去,说是你的条件太苛刻,这次来香港已决心把你一脚踢开,准备另找别的门路,想跟我合作,当时我听那个人吹得天花乱坠,就信以为真,答应跟他去见张二爷当面谈谈。谁知完全是个骗局,等我上了船,根本没见到那老家伙,由一个姓方的出面……”

听到这里,崔胖子已显得坐立不安起来,但苏丽文却不动声色,继续说:“那姓方的开始倒还说了几句人话,可是他那副德性,实在令人反感,再怎么我总是个女人呀,他竟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地弄个光着身体的女人在旁边!……后来更是原形毕露,愈说愈不像话了,最后竟突然翻了脸,仗着人多势众,把我带去的几个人揍了一顿,丢下海去,我也被他把衣服撕开,饱受了一顿侮辱,才放我回去!”

崔胖子心虚地问:“你,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事?”

苏丽文冷声说:“因为这件事与你有关!”

崔胖子的脸色大变,惊问:“你们的事,跟我风马牛不相关,怎么把我扯上了?”

苏丽文寒着脸说:“我也认为扯不上你的,可是,等我回去之后,派人去把他的船放火烧了,他竟采取报复行动,把老吴的地方整个捣毁了,还把老吴人捉走了。临去告诉‘斜眼蔡’说,因为老吴派人去烧了他的船,又干掉他的手下,所以他以牙还牙,捣毁招待所,并且要老吴偿他两名手下的命!”

崔胖子愈听愈莫名其妙了,茫然问:“你刚才不是自己说,张二爷的船,是你派人去放火烧的,怎么……”

“所以呀!”苏丽文说:“是张二爷亲自告诉‘斜眼蔡’的,说是你向他放的风,对他说放火烧船是老吴干的!”

崔胖子气呼呼地说:“这,这从何说起!……”

苏丽文遂说:“我虽然是个女人,向来敢作敢当,既然派人去烧他的船,就不怕他找上门来。谁知他听信了你的话,竟不来找我报复,找上了倒楣的老吴,这不是找错了对象?所以我特地亲自来问问你,是存心帮我的忙呢?还是因为老吴有意挡你的财路,而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崔胖子勃然大怒说:“张二爷这老王八蛋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次他偷偷地来香港,我连他的面都没照过,怎么会告诉他,说是老吴派人烧了他的船!”

苏丽文本来只打算捏造这段话,试探崔胖子反应的,这时看出他已被激怒,忽然灵机一动,故意火上加油地说:“崔老板,说就说了,没说就没说,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你这样沉不住气,下面还有的话,我可不敢告诉你啦!”

崔胖子浮躁地急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苏丽文正色说:“他说下午我去的那条船,根本不是他的。他可以作证,连船带人,都是你崔老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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