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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鲁宾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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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化组的维克多警探!就是那个以非凡的洞察力逐渐解开此案谜团的维克多!那个仅用24小时便找出三名黄信封持有者的维克多!那个发现拉斯科老头、抓住多特雷男爵并逼得他走投无路而自尽、识破菲利克斯·德瓦尔诡计的维克多!就是他化装成秘鲁人马尔戈·阿维斯多……

布莱萨克还是经受住了这沉重的一击,面不改色、心不跳。www.xiashucom.com他听凭维克多放下话筒,想了片刻,也从身上拔出了手枪。

亚历山大猜到了他的意图,大惊失色地扑到他身上:“不,不!不能这样!”

他收回手枪,低声对维克多说:“你做得对。不过结果会是一样的。”

维克多对他嗤之以鼻:“什么结果,布莱萨克?”

“我们搏斗的结果。”

“结果早就安排好了。”维克多看看表说,“两点半,我想40分钟以后,我的上司,就是刑警处处长戈蒂埃先生就会带着几名得力干将赶到,活捉鲁宾。”

“对,但这段时间呢,好细?”

布莱萨克拉开架势,双腿站定,双臂交叉在壮实的胸前,个子比维克多高出一截,雄赳赳、气昂昂地审视着满脸皱纹、两肩塌陷的老警探。

“这段时间嘛,”维克多说,“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地呆着,我的好鲁宾。不错,维克多竟敢和鲁宾较量,这让你感到好笑。现在只有我这样一个对手,你的心安定了下来。只要动一下手指头,事情就结束了。别自欺欺人了!今天比的不是肌肉,不是二头肌,而是大脑。而这一方面,鲁宾,这三周以来你是一个弱智!笨不可言!怎么,难道这位就是让我忐忑不安的大盗鲁宾吗?!那个不可战胜的鲁宾吗?!鲁宾,我在想是不是运气一直对你特别垂青,是不是你的业绩和大名,仅仅是因为你从未遇到过一名像样的对手,像我这样的对手!”

维克多拍着胸脯,大声重复着:

“像我这样的对手!像我这样的!”

安托尼·布莱萨克点点头:“警棍,你确实干得十分漂亮。你对亚历山大那一套,确实是一流水平……你偷了她的发夹,偷了窝主的手镯,这都很精彩!还有剑桥旅馆的乱中取胜,对我们拔刀相助!真见鬼,我怎么会相信你这样一个混蛋?”

布莱萨克手里拿着表不停地看着。

维克多嘲笑地说:“你发抖了,鲁宾!”

“我?”

“对,你!你现在还硬充好汉!但过一会儿被活捉时不知道你将是什么熊样!”

维克多大笑起来:“是的!瞧你刚才吓成了什么样子!这正是我想看到的,就是想看到你的胆量还没有一个女人大!而你就不失时机地在你瞧不起的亚历山大面前露出了懦夫的本性!哼!梯子不见了?可它就在一米以外,我跨过窗台进屋时顺手将它推到了一边。啊!你早就顶不住劲了!在我打电话时你没有动手就是证明,现在还没有动手,说到底,你想抛弃那1000万从门那里溜走。”

他跺了一下脚,吼道:“来呀,懦夫!看,你的情人正注视着你呢!有点软了?来呀,哪怕一个字!一个动作!”

布莱萨克纹丝不动。维克多的冷嘲热讽似乎与他不相干,他好像根本就没听到。他将目光转向亚历山大,见她站在那里眼睛热辣辣地盯着维克多。

布莱萨克又看了一下表。

“还有25分钟,”他从牙缝里说,“比我需要的时间多得多。”

“是多得多,”维克多说,“一分钟下楼,一分钟和同伙们跑出旅馆。:

“我还需要一分钟。”布莱萨克说。

“干什么呢?”

“用来教训你。”

“见鬼!打一顿屁股吗?”

“不,而是像你说的当着我情人的面结结实实揍你一顿。警察来了将看到你被捆在这里,东一条伤疤,西一道血痕……”

“并且把你的名片塞在我的喉咙里。”

“一点不错,亚森·鲁宾的名片,应该遵守传统。亚历山大,请把门打开。”

亚历山大没动。她是不是过于激动了?

布莱萨克向门口跑去,马上听到他骂了一声:“见他娘的大头鬼,锁上了!”

“怎么!”维克多开玩笑地问,“你没注意到我锁上了门吗?”

“给我钥匙!”

“有两把钥匙,这扇门和过道那扇门。”

“两把都给我!”

“这太便宜了。让你跑下楼梯,跑出旅馆,像一个安分市民回家那样逃走吗?不行。应该让你知道在你和出口之间有一道意志屏障,就是风化组维克多的意志。冒险正如我预想、安排的一样结束。你和我只能有一个赢。要么是维克多,要么是鲁宾。年轻有为的鲁宾带着三名胆大的朋友,身上别着手枪、匕首,偕同情人,而老维克多则是孤身一人,两手空空。这场战斗胜负的证人、这场决斗输赢的裁判,便是我们美丽的公主亚历山大。”

布莱萨克脸上带着杀气,一步步向维克多逼进。

维克多脚步一动不动。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时间很紧迫。在警察赶到之前,必须将老维克多打翻在地、严惩不贷,然后从他身上拿回钥匙。

布莱萨克又逼进两步。

维克多大笑起来:“动手吧!不要同情我头上的白发!来吧,鼓足勇气!”

布莱萨克又上前一步,突然扑到对手身上,用全身重量一下子将他压倒在地上。两人马上扭在一起,在地板上翻滚起来。决斗一下变得激烈了。维克多想抽出身,但布莱萨克似乎死死地抱着他。

亚历山大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的场面,但什么也没做,似乎不愿干涉他们的较量。谁胜谁负对她是不是无所谓呢?她只是好像在急不可耐地等着结果。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尽管布莱萨克年轻力壮、膀阔腰圆,维克多岁数不饶人,但最后还是维克多第一个站了起来。他甚至连气都没喘一下。他一反常态地笑容可掬,就像马戏演员将对手“打趴下”以后那样向观众做了几个讨彩的动作。

另一位则躺在地上,像死了一样。

年轻女人脸上露出对这样的结果惊讶无比的表情。很明显她没料到安托尼·布莱萨克会输。

“别担心,”维克多一边说一边搜着布莱萨克的口袋,从中掏出手枪和匕首。“这是我的绝招,没人躲得过,拳头不需要挥舞,只要平直出击,直捣胸口上。不要紧的,只是很疼,会让你难受一个小时,可怜的鲁宾……”

但她并没担心。她已拿定了主意,现在只想着将要发生的事和这个又一次使她手足无措、令人吃惊的人想干什么:“你怎么处理他?”

“怎么处理?交给警察呀。一刻钟后他就要戴上手铐。”

“别这样做,放他走吧。”

“不行。”

“我求你了。”

“你替地上这个人求我,你自己呢?”

“我自己没有任何要求,随便你怎么样。”

她讲这话时异常平静,而刚才她还被眼前的危险吓得发抖。她平静的眼睛中有一种挑战、甚至傲慢的光亮。

他走近她,低声说:“随便我怎么样吗?那好,你走吧,一分钟也不要耽搁。”

“不。”

“我的上司一到,我就管不了你了。还是走吧。”

“不。你所有的行为证明你总是自行其事,和警方各走各的路,甚至对着干,只要你愿意。既然你让我逃走,那就放了安托尼·布莱萨克。不然我就留在此地。”

维克多生气了:“那么你是爱他了?”

“问题不在这里。放了他吧。”

“不,不。”

“那我就留在这里。”

“那好,随你的便!”他怒气冲冲地叫着说,“但世界上没有什么力量可以让我放了此人。你听到了吗?一个月来我一直在为此努力!我全部的生活都是为了这个目标,逮捕他!揭开他的面具!是恨他吗?可能是,但主要是一种极度的蔑视。”

“蔑视?为什么?”

“为什么?既然你从没有察觉到事实的真相,那我就告诉你吧。”

布莱萨克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又一屁股坐下。看得出来他已承认了自己的失败,只想着如何逃走。

维克多伸出双手捧着年轻女人的脑袋,晃动着,以命令般的语气说:“不要看我,不要用好奇的目光询问我,不应该看着我,应该看着他,这个你所爱的、或者说爱他传奇经历的、无所畏惧和智慧无穷的男人。但你好好看看他,不要移开目光!看着他,承认说他让你失望了。你所期待的远非如此,不是吗?一个叫鲁宾的男人,应该有另一种风度。”

他指着被打败的对手,恶狠狠地笑了起来:“鲁宾会像乳臭未干的小孩儿一样任人戏弄吗?先别谈他一开始所做的蠢事,他通过你、然后直接在他内伊的住处被我引上钩。而这里,今天夜里,他又干了些什么呢?两个小时了,他就像木偶一样让我随意摆布。这是鲁宾吗?这是一名轧帐的杂货铺老板。没有一点脑子!没有一点主见!当我耍弄他、吓唬他的时候,他简直就是一个白痴。看看他吧,你的披着鲁宾外衣的鲁宾。我在他胸口敲了一下,他的脸就变得像要呕吐一样苍白!被打败了吗?但是鲁宾、真正的鲁宾从不接受失败,他跌倒了就会马上重新站起来。”

维克多挺直胸膛,突然间变得高大了许多。

望着眼前的维克多,亚历山大浑身发抖,她喃喃地问:“你想说什么?你指控他什么?”

“是你指控他。”

“我?我?我不明白……”

“你明白。事实开始使你不知所措了,你真的认为这个人有你想的那么高大吗?你爱的真的是他吗,或者是另外一个更高大的人,一个真正的高手,而根本不是这位低级冒险家?高手,”维克多拍拍胸脯补充道,“能从他的一些表现看出来!他不管在多么险恶的环境下都保持着自己的本色!而你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

“你想说什么?”她依然迷惑地问,“如果我搞错了,你就指出来。我什么地方错了?他到底是谁?”

“安托尼·布莱萨克。”

“那安托尼·布莱萨克又是谁呢?”

“就是安托尼·布莱萨克,没别的了。”

“不对!他还有另外一个身分!他到底是谁?”

“盗匪!”维克多粗暴地喊道:“一名不折不扣的盗匪!假冒别人现成的荣誉,转眼就有了耀眼的光辉!他往别人眼里揉沙子!他向一个女人暗示:‘我就是鲁宾’。并且当这个女人饱受苦难、渴求激情的时候,他就假扮成鲁宾,但似像非像,直到有一天所发生的事让你彻底感到失望,将你像一具模特一样摔倒在地上。”

她羞恼地反问:“噢!这怎么可能?你能肯定吗?”

“按我一开始所说的转过头去看看他吧,你自己也会这样肯定的……”

她没有转过头去。她接受了这不容抗争的事实。她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维克多。

“你走吧,”他说,“布莱萨克的人应该认识你,会放你走的,要不,梯子我还够得到……”

“有什么用呢?”她说,“我还是等着吧。”

“等什么?警察?”

“什么都无所谓……”她沮丧地回答,“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楼下的三个人都是鲁莽的家伙,警察一来,就会打起来,有人将受伤,不能这样。”

维克多看看依然痛苦无比、动弹不得的布莱萨克,然后他打开门,跑到走廊尽头,吹了声口哨。楼下一个人飞快地跑了上来。

“快离开这里,有警察!走的时候注意让栅栏门开着!”

说完他回到房间。

布莱萨克还坐在那里。

亚历山大离他远远的。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对看过一眼,好像是陌生人。

又过去两三分钟,维克多听着外边的动静。

一阵引擎声。一辆汽车停在旅馆门前。又是一辆。

亚历山大扶着椅子靠背,指甲紧抓着罩布。她脸色灰白,但还能自制。

楼下响起说话声,接着又陷入寂静中。

维克多低声说:“戈蒂埃先生和手下人已进入房间里,给希腊人和保镖松了绑。”

这时安托尼·布莱萨克有力气站了起来,走到维克多身旁。他龇牙咧嘴,大概疼痛多于害怕。他指着亚历山大结巴地问:“她怎么办?”

“不关你的事,前任鲁宾。这已经不是你的问题了。想想你自己吧。布莱萨克是个假名字,对吧?”

“对。”

“你的真名能被人查出来吗?”

“这不可能。”

“没杀过人?”

“没有,除了给毕密希那一刀,这也没有什么可证明是我干的。”

“以前的盗窃呢?”

“也没什么实在的证据。”

“总之,只有几年监禁啰。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呢?靠什么生活?”

“国防债券。”

“你所藏的地方安全吗?”

布莱萨克笑了:“比多特雷在出租车里找的藏宝处要安全得多。不会被发现的。”

维克多拍拍他的肩膀:“好吧,你会安排好自己的一切。这样也好。我人并不坏。你让我厌恶是因为你偷了鲁宾的大名,作践了这样一个好人的名声。这,我没法原谅你,所以才让你进牢房。但鉴于你在出租车这件事中的眼力,如果你自己不在审讯时瞎讲一气的话。我不会难为你的。”

楼梯下有声音传来。

巴是他们,”维克多说,“他们正搜查门厅,很快就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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