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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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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女人固然有千姿百态,男人也不乏形形色色。www.maxreader.net

他们有好有坏,但一般都是优点多于缺点。凯茨心情好的时候,会看到圣和格里夫斯的可贵之处,甚至还会把廷格尔当成个给人带来快乐的大活宝。

可是汤姆林森却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他这种人只能给“男人”二字蒙上耻辱。他阿谀放肆,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凯茨身上扫来扫去。

汤姆林森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白衬衫,打一条红黄绿相间的领带。新上装粘着污渍,脚上的鞋也邋遢得很。凯茨知道,在判断能力上自己称不上是个富有经验的老手。可是一看见眼前的汤姆林森,她心里的憎恶便油然而生。当汤姆林森在那儿口若悬河时,她心里暗想:这种人应该被关进大牢。就像踏进了肮脏的魔窟一样,凯茨简直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回去冲个淋浴才好。

“我只记得那是在布赖顿的阿斯达超市。在这之前我也卖掉过一回,不过那次说好是3年付款。现金付款不多见。”

凯茨抬抬身子,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我当时并不怎么热衷于与霍歇姆做这笔生意。这个人看上去不太像个会买这种书的人。可是有句话说得好,‘撒开大网,总有捞得到的鱼’,是吧?”

凯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汤姆林森又接着说:“后来我就去了。那儿地方不大,也没怎么装修,是吧?”

“没错。”

“我给他看了货,开了价。”

“然后呢?”

“然后,我就闭嘴,看他怎么说。你知道,做生意都这样。”他停了一下,“当时我正在想,他会付现金呢,还是用信用卡?突然他开了口,说:‘我只有1000镑,如果这是最低价的话……’”

“一套书的最低价是1050镑。于是我打电话告诉经理,有个人倒是很爽快地出1000。可那头儿说,如果卖不到1050镑,那就不卖。

“最后那老兄付了1030镑。月底的时候,我想办法从别处挪了20镑把这个差补上了。放到现在我可不干这样的蠢事了。”

“那他用什么付款?”

“当然是现金,这是从一开始就说好的。用现金付款的人毕竟不多。”

“你能不能给我留个联系电话?”凯茨道,“以后我们可能还会找你了解情况。”看见汤姆林森自作聪明地冲着自己狡黠地笑,凯茨真想找个借口,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

“是我家里的电话,还是办公室电话?”他问。

“我们来之前,我们会先通知你。”

“那么,我把两个电话都留给你。”在他写电话号码时,凯茨问起以前有没有碰到过这样的现金买卖。汤姆林森说没有,不过他又补充说:“我们的头儿倒是提到一年以前这儿有一对夫妇也用现金支付过。要知道,我们不是十分欢迎这种现金交易,信用卡消费有利润可以提成。”

“那我怎么才能查到呢?”

“是查我们的现金交易吗?”

“还有买主情况。”

“今天下午我可以替你问问。我会打电话给你的。”说完这番话,汤姆林森又笑了,好像在说:“怎么样,把你的电话也留下吧?”凯茨强压住心里的厌恶,告诉他,自己没电话。

“嗨!你会后悔的!”汤姆林森挑衅地说。

17

凯茨回到警察局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这个时间除了猪肉饼,没什么可吃的东西。她只好冲一杯热巧克力充饥。

她走上楼,只见雷德和林塞尔正站在桌上往门上贴着纸条。她和乔治·林塞尔比较热识。林塞尔五十多岁,以前是赛跑运动员,瘦瘦的,但很结实,头发有点灰白。林塞尔告诉她:“探长说他急着找你,你桌上还有几个留言条。”

“谢谢你。”她边说边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只见记事板上钉着三张黄色的便笺。这些便笺让她想起了瓦莱丽,想起明天是星期日。路过机房的时候,她见廷格尔和迪本在里面。廷格尔看上去有点儿春风得意,迪本却不太振作。

便笺果然是瓦莱丽留下的,上面简短地写着“周日早晨6点半,你家见。”另外两张都是杰里米·阿沃卡多留下的,要她回电话。凯茨把三张便条取下来,把其中两张粘在一起,放好,便下楼找麦金尼斯探长去了。

麦金尼斯正在打电话,透过玻璃窗,他示意凯茨先等一会儿。他看上去很激动,脸红红的。电话快打完时,他挥挥手让她进屋。他今天说话时,苏格兰口音异常浓重:“啊好,我会告诉她的。”

他放下电话,深深地吸了口气“坐下吧,情况怎么样?”

她坐直身子:“关于比奇曼,我们猜得没错。那百科全书果然是花了一千多镑现金买的。我想三桩案子都和钱有关。”

“你真这么想吗?”

“您难道不这么想吗?这些钱的数目听起来是不是太凑巧了?”

“也不一定。”麦金尼斯说,“伯恩利花了950镑,格林花了1000镑,这第三个家伙——”

“他叫比奇曼。”

“对,比奇曼,他花的可不止1000镑。”

“不过,这些数目都很接近。”

“接近是接近,可并不相同。你想想,这个星期会有多少人花900-1000镑?”

“可他们并没死啊,先生!伯恩利被害的那个星期,他还花了49.95镑买了件衬衫。还有,比奇曼说自己只有1000镑。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联系。”

“不,是可能有联系。”

“再说,这三个人年龄相同。”

“是年龄相仿。”

凯茨不说话了,她有点沮丧:“我真是搞不明白。”

麦金尼斯拿出半瓶酒:“弗拉德,喝过这玩意儿吗?”

“没有直接喝过。”

听了这话,探长又取出一瓶姜汁酒,眼里闪过一种异样的眼神。

凯茨拿起姜汁酒,想把威士忌稍稍冲淡些,可倒得太少了。酒还没下去,她就觉得火烧火燎的。

“弗拉德,凯茨。”他的口音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我觉得你很有直觉。这一点很像我,哦,是指从前的我。”他愣了一下,望着远处,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不凭直觉我也照样干,可你却不能。”他朝那半瓶酒指指,凯茨端起酒杯。

“我现在是出局了。现在有了电脑,凭直觉吃不开了。他们总是告诉我掌握情报材料是关键。虽然我能抓到坏人,可像我这样的人毕竟没人要了。”

凯茨听着,不知道麦金尼斯想说什么。

“弗拉德,看在上帝份上,别锋芒太露了。即使你觉得自己比他们明白,也不要说出来。万一坏了事儿,布莱克赛非把你生吞了不可!”

她看着坐在对面的探长:“我听见了,可是我实在不明白……”

“是不是不明白我说的话?弗拉德,我的意思是暂时收收锋芒,但并不是不让你干。怎么想就怎么干。但是不要把事情透露给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那么穆尔警官呢?”

“我说了,是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

过了许久,麦金尼斯又道:“今天布莱克赛问起你,他说电脑机房里缺个人手,让你去。我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找上了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你就先去那儿干一阵子吧。”

“可我是个侦探,先生!我不能这么呆在屋子里……”她找不出合适的词,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得出去……”

“是出去抓凶手吗?弗拉德,有的时候你必须妥协。”凯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凯茨,你现在还不到时机成熟的时候。看看这个吧,”他递过去一张纸条,“不光是你,我也得去这个地方报道。”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谁也没再说话。凯茨咬着手指,不让眼泪夺眶而出。

18

凯茨给瓦莱丽打电话时,他正在开会。她只好让秘书转告:凯茨·弗拉德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去玩滑翔机。

走到机房门口,她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走了进去。“该死的瓦莱丽,你在哪儿。”她的思绪又飘到了瓦莱丽的身上。

她一屁股坐到电脑前,回头对比利和莫伊拉道:“是布莱克赛让我来的,看来这儿就咱们和‘福尔摩斯’打交道了?”她重重击了一下回车键,屏幕上出现一大串文件目录,“情况怎么样,比利?”

廷格尔正在整理一大堆报告,他觉察出今天凯茨心情不好。他面无表情地递给凯茨另一堆报告,眼神里闪过一丝得意。

“哦,谢谢你,比利。还有你,莫拉。”她回头对着电脑喃喃道:“还要谢谢麦金尼斯探长,还有你,总督察先生。电话铃响了,莫伊拉拿起话筒。“告诉他,我在开会!”凯茨头也不回地嚷道。

送来的调查报告堆积如山,整理这些三个人足足忙了三个小时。5点以前,瓦莱丽打了两次电话,可是始终没和凯茨联系上。莫伊拉很少说话,廷格尔只是在四点钟的时候出去过了把烟瘾。

“莫伊拉,督促别人戒烟,你倒是很有一手。”凯茨笑道。

“比利?对付别人我还有更厉害的招儿呢!”莫伊拉回答。

电话铃声响了,莫伊拉拿起话筒:“说你在,还是不在?”

她觉得瓦莱丽已经被折腾够了:“谢谢,我来接。

她拿起电话:“瓦莱丽!”

“不,我是帕特里克·汤姆林森。《大英百科全书》,记得吗?”

“哦,你好,汤姆林森先生。”

“我这儿有你想要的消息,关于现金买书的事儿。”

“请说吧。”

“想和你一块儿去喝几杯,怎么样?是不是没门儿?”

“那还用问?”凯茨回答得非常坚决。

“你会后悔的。”

“知道,你昨天已经说过这话了。”

“好吧,说正经的。我这儿有三个人:住在霍夫的布雷尔哈维、布赖顿的亚瑟·邓思,还有皮斯的丁·斯摩尔先生。”

“谢谢。”

“他们去年差不多在同一时候买了书,留了电话,我以后每年都要给会员送几本书,让他们的藏书赶上最新的出版趋势。”

“会员?”

“是啊,买了百科全书,就成了我们的会员。”

“他们的年龄有多大?”

“谁?”

“哈维·邓恩还有斯摩尔。”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查。”

“那,帕特里克,你能不能……”她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些。

“没问题。”那边的回答很爽快,“不过,可能得再等一两天时间。”

“太谢谢你了,帕特里克。”

“没什么别的事了吧?”

“对。”话刚出口,一个念头闪进了她的脑海,赶紧补充道:“我是想说,还有事儿。”

“你能不能安排下星期访问用户?这样我可以假装实习生跟着去。”

“是和我一起去吗?”

“谁访问用户,我跟谁去。”

“是我。”

“那就和你一块儿去。”

凯茨再次对汤姆林森表达了谢意。放下话筒,她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想到晚上和汤姆林森一起加班,她一点儿也不感到兴奋,相反要瞒着探长和布莱克赛去做这件事倒着实让她伤脑筋。最后,她想通了,去它的,既然上班时间被拴在电脑机房里,那还可以利用下班时间干点什么。就把它权当作和男朋友共度良宵,那又怎么样呢?

和汤姆林森通话固然称不上是件快事,但至少让她从中获取了活力。六点了,她的心情也好多了。她给瓦莱丽打了个电话,两人决定七点在运通公司见面。

凯茨马不停蹄地往数据库里输入着挨户调查的笔录。她输入的速度很快,内容都是些连资料都称不上的东西。即使称得上资料,也离情报差着老远。出色的侦探只收集那些有助于破案的情报资料。不具破案价值的事实材料,只能把破案工作带人云雾里。“福尔摩斯”软件有长处也有短处。它能查找某人的犯罪记录,从档案局调出指纹记录,列出各事实间的可能联系。可是这些联系中绝大部分是毫无价值的偶然巧合。“福尔摩斯”的问题在于,它让人陷入事实材料的汪洋大海,无从得知哪些是关键材料,哪些人是真正的涉嫌人员。

凯茨眼前闪现出瓦莱丽和他的“东芝”手提电脑。他可以往里面输入材料,再把它们加以整理,贮存。可是材料终究是材料。有了它,固然我找材料的时候可以快一些,它还可以帮人设计,索引目录等等。但是最后把材料和结论联系起来的还是掌握信息的人。

要是哪一天电脑能把贮存的信息资料变成思想,那人类就真的失去了第六感觉。凯茨读到过一些有关直觉根本不存在的资料。这是一个无意识的过程。所谓警察凭直觉破案,其实还是指他们凭借丰富的经验和已知情况作出结论。有时连他们自己都不敢相信得出的结论竟会如此正确,可有的时候结论又是错误的。不能仅仅因为人们无法确切地表达出其中的原因,就下结论说他们的做法是毫无道理的。

凯茨的手在键盘上灵活地运作着,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输入的是什么内容。这种感觉就好像开车到了某个地方,却不知从何而来,身在何处。她打印了一张信息清单,在上面写着:“男性,身穿类似淡黄褐色的外套”,“浅色外套”“浅色雨衣”。刚才输入的时候,她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内容。她打算进一步查询一下。

屏幕闪了几下,过了一小会儿,打印机“哧哧”地响起来。五个目击者中包括拉尔夫夫人。其中三位认为目击对象是男性,一位认为是女性,一位不能肯定是男是女。五个人都看见了身穿浅色外套的人,其中三个人说,目击时间是10点左右,一人说是9点,还有一人认为是在九点半至10点之间。其中一位还提到了金色长发。至于吉姆·格林的案子,至今还没有来自霍歇姆的消息。

已经7点15分了,机房里就剩下凯茨一人。外间的办公室里黑漆漆的,只有她的办公桌上亮着黄色的灯光。她抬头看看钟,又低头看看打印出来的材料,轻声诅咒了几句。

瓦莱丽的车停在运通公司大楼旁边,车身笼罩在昏黄的街灯下。车已经发动起来,凯茨走到驾驶座一端的车窗旁,说了声“对不起”,透过深色的车窗玻璃朝车里望去。她隐约看见有人在挥手,便又道了声“抱歉”奔到车身另一侧。车门锁着,她敲了敲窗。门开了,她钻进车里。

“我睡着了……”瓦莱丽慢吞吞地说。

“我来晚了。”

“我可没觉出你迟到了。”这显然不是实话。她吻了他一下。

车驶上斯坦尼时,凯茨说想走得远一些,“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她显得温顺。

“只要你下命令,怎么都行。”

“那么,去霍斯梅,你觉得远吗?”

“我根本就不知道它在哪儿。”他说。

“在格乐德和彼得斯之间。”说完,她补充道:“就35英里远,我们可以听听音乐,说说话,多好。”

“是吗?也许还可以去格里格斯喝一杯。”

“离得很近吗?”凯茨问。天下起了毛毛雨,车窗蒙上了一层水珠。

“见你的鬼,你知道得比我还清楚呢!”

“我真的很想坐坐长途车,瓦莱丽。”她边说边抚弄着他的手臂。

“没问题,我其实就想听你说这句话。”

他们出了城,驶出a27号公路,上了a283公路。瓦莱丽决计不再追问这次旅行的缘由,只是告诉凯茨自己刚读完那本《自私基因》。

“这本书不错。看来我不是我,只是一堆早已排列好的基因,对吗?”

“这只是看待遗传的方式之一,瓦莱丽。如果说人类做事是出于某种动机,那么那些猪啊、狗啊、其他生物不都是一样吗?”

“当然。”瓦莱丽说,“或许苍蝇、跳蚤,甚至细菌和病毒都有它们各自的目的。但是基因……”

“为什么基因就不能有动机呢?”

“因为它们不会思考!”他让车速保持在50迈,享受着驾车的愉悦。他认为书里关于行为解释的那一部分更有意思,凯茨追问理由。“哦,我也说不上来。比如说关于献殷勤,膜拜仪式等都很有意思,还有关于妒嫉。”这时,车旁闪过一块路标,上面写着:“珀尔伯夫,5英里。”

“哦,是的,”凯茨说,“妒嫉倒是一种比较容易解释的行为。”

“你说说。”

“比如说,有两个人,就拿你和我做例子吧。假如咱俩住到一起,并且有了个孩子,这其中什么事只有我知道而你却永远不会知道?”

“我在开车,”他说,“还是你说吧。”

“好吧。换个说法,假如你和一个女人上床,她有了孩子,那么孩子是谁的?”

“我的,当然是我的!”

“你怎么知道肯定是你的?也许她还和别人有过性关系。所以,在这一点上你无法肯定,但孩子的母亲可以肯定自己作为母亲的身份。我们得忍受十月怀胎带来的种种不适。可是做父亲就容易多了,随便哪个男人都应付得来。

“你说什么?”

“瞧你,瓦莱丽!你的偏见暴露出来了吧。

“往下说,继续。

“拐弯,走通往米德赫斯特的a272公路。”她停顿了一下,“好吧。雌性哺乳动物知道自己是孩子的母亲。为了把孩子抚养成人,她得找个帮手。孩子身上有自己的基因,她心里就有了底。现在真正失落的该是那个把精力投在别人的孩子身上的那个所谓‘父亲。’”

“这跟妒嫉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不要相信人们说的什么‘妒嫉使人失去理智,’什么‘她要是爱你,总会回到你身边’一类的鬼话。好好想想,如果一个男人牢牢看住自己的妻子,他就不会戴绿帽子。而那些思想解放的家伙都在照看别人的孩子。虽然也许他爱那个女人,很乐意这么干,可是那终究不是他的孩子,这后者就是缺少妒嫉带来的后果。

“哦,”瓦莱丽恍然大悟道,“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男人最好把老婆牢牢拴住,不要让别的男人有任何可乘之机。”

“完全正确!”凯茨说,“但是男人不会简单地把女人锁在家里,他们会耍些小伎俩去达到同样的目的。”

“既然女人明确了做母亲的身份,为什么还要妒嫉呢?”

“这妒嫉跟男人的妒嫉是两码事儿。女人只想有个人照顾孩子,最让她牵肠挂肚的就是孩子不能失去父爱。毕竟,男人在外面稍微拈拈花,惹惹草,还不算太严重,而女人就不一样了。”

“这么说,我也可以去和女孩子搭讪搭讪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只是假设而已。如果哪一天这个大众情人往家带回一打孩子,她妻子不疯了才怪呢。”

“我还是不太明白……”

“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给女人带来不安全感。”

“这儿肯定离格里格斯不远了。”瓦莱丽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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