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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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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走停停地来到了伦敦。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位朋友,他正要坐船回国。他对我讲述了他用引见信的可悲经历——在他拿出信来时欢迎他的是那种冷酷和疑惑的凝视,仿佛在说,“我亲爱的朋友为什么用它来麻烦我?”好心人,他说,简直是讨厌陌生人。英国人永远不会改掉的脾气——阿奇永远除外。

所以我把给弗雷泽。弗里尔上尉的信抛置脑后。我在这里有一些生意上的熟人和几位英国朋友,我觉得这

,485些人总是很有礼貌而且有趣。然而,尽量多见些人总是于我有利,漂荡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我在一天下午去拜访我的上尉。我对自己说,这位英国人也许在印度大火炉里烤得不那么冷冰冰的了。如果还是那么冷冰冰的,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亚达菲街的这套寓所,是阿奇给我的地址。沃尔特斯把我让了进去,我从他那里得知,弗雷泽-弗里尔尚未从印度回来。他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他不在的时候沃尔特斯来照料他的房间,这似乎是这里的一个习惯——他很快就会回来。也许——沃尔特斯说道——他妻子记得回来的日期。他把我留在楼下的大厅,去问他的妻子。

等他的时候,我慢慢地走到大厅的尽头。一扇敞开的窗子把夏天迎了进来,这时我透过窗子第一次看到了这所院子,这是我在伦敦的最喜爱之处:陈旧的砖墙上爬满了常青藤;整洁的小路穿过鲜花盛开的花坛;还有那粗木凳子,那道神奇的门。不可思议的是,它与世界上这座最大的城市,这座有贫有富、有悲伤有快乐、车水马龙喧闹不断的城市仅有一墙之隔。这是小说家j·奥斯丁笔下的花园,她把花园的每个角落都安排上了端庄美丽的淑女和温文尔雅的绅士——这是一座令人梦寐以求、爱慕不己、视如至宝的花园。

沃尔特斯回来了,告诉我说他妻子也记不清上尉回国的确切日期了。这时我开始对这所院子大加赞扬。沃尔特斯即刻成了我的朋友。我一直想离开饭店找个宁静的住所,我喜出望外地发现,二层楼上有一套房要转租,正好在上尉那套房间下面。

沃尔特斯把代理人的地址给了我。我经过了一番严格的审查,这审查别提多苛刻了,即便我向大股东的女儿求婚也没有这么艰难。审查之后,他们让我住了进来。这所花园是我的了!

那么上尉呢?我住进来三天之后,头一次听到他穿着军靴在我头顶上来回走动。这时我又一次胆怯了。我真宁愿把阿奇的信留在我的书桌里,仅凭着我头顶上的脚步声来结识我的邻居。我觉得我来到这里与他同住一所住宅未免有些冒失。但是,我曾对沃尔特斯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上尉的熟人。这位管理员及时地告诉我,“我的朋友”平安到家了。

所以一天晚上,也就是一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我鼓足勇气来到了上尉的房门前。我敲了门。他招呼我进去,我站在他的书房中,与他面对面地站着。他是位高高的长得很帅的男子,一头金发,留着小胡子——我的小姐,正是你上寄宿学校时所希望见到的那种男子。他的态度,我不得不承认,并不热情。

“上尉,”我开口了,“我非常不好意思来介绍……”当然,这话说得不着边际,我有些慌乱。“然而,我碰巧成了你的邻居,我这里有你的表弟阿奇博尔德·恩赖特的一封引见信。我在因特拉肯遇到了他,我们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哦!”上尉说道。

他伸出手要信,仿佛这封信是军事法庭上的一个证据。我把信递了过去,想着要是不来这里该多好。他把信通读了一遍。这类信一般都不长,可这封算是一封长信了。我站在他的书桌旁等待的时候——他没让我坐下——环视了一下房间。它与我的书房几乎一模一样,我想只是灰尘多了一点。这套房间在三楼,离花园更远一些,所以沃尔特斯很少来这儿。

上尉转过身去,开始把信重读一遍。这场面显然尴尬极了。我目光朝下一扫,恰好看见他的书桌上有一把奇异的匕首,我猜想是他从印度带回来的。锋刃是钢的,锋利地吓人,匕首柄是金的,上面刻着某个异教徒人物。

这时,上尉抬起头来,不再看阿奇的信,一副冷冰冰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我。

“亲爱的朋友,”他说道,“尽我所知,我没有一位名叫阿奇博尔德·恩赖特的表弟。”

这情景真是有趣!你要是拿着他们母亲的信去见英国人那才不自在呢,但是现在我在这位英国人的房间里,在他面前拿着他一位表弟的热情的推荐信大胆地炫耀着,而他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位表弟!

“我得向你道歉,”我说道。我尽力像他一样地傲慢,但是却差得很远。“我带这封信来是好心。”

“这一点毫无疑问,”他回答说。

“显然是某个投机分子出于他个人的目的把这封信交给了我,”我接着说道,“但是我怎么也猜不出他的目的是什么。”

“实在对不起,真的,”他说。但是他说这话时带着一种伦敦声调,明显是在暗示说:“哪有那么回事儿。”

一阵令人不快的沉默。我觉得他应该把信还给我,但是他丝毫没有还给我的意思。当然,我也没有向他要。

“哎……哦……晚安。”我说道,然后急忙向房门走去。

“晚安。”他回答说。我走了,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阿奇那封倒霉的信。

这就是我住进亚达菲街这所住宅的故事。我的小姐,这中间的确挺神秘的。自从那次不愉快的拜访之后,我在楼梯上遇到过上尉一两次,但是走廊特别暗,我很为此庆幸。我经常听到他在头顶上;事实上,我在写这封信时就听见他在我头顶上。

阿奇是谁?他有什么主意?我迷惑不解。

哎,好啦,我有了我的花园,就凭这点我也得好好感谢阿奇。现在已经快到午夜时分了。伦敦的咆哮声已经消沉,变成了苦恼的低声抱怨;一阵轻风从这座烤箱似的城市掠过,在绿草上发出一阵沙沙声,在满墙的常青藤中发出一阵飒飒声,又在我柔软昏暗的窗帘中窃窃私语。窃窃私语——说些什么?

也许,它在轻声细语他说着随着我这第一封信而来的梦想——我甚至都不敢悄声说出的梦想。

就此搁笔——晚安。

草莓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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