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如果想要自救，她必须找个人嫁了。

但是她一个人也看不上。

她只想回到B市去，她要告诉爸妈，你们的选择是错的，我会比大哥更出息！

可是她的愿望最后还是没能实现。

她被人送给了一个干部。

她该庆幸吗？

那个干部很喜欢自己。

她不用干农活了。

干部给她安排了县里的住处，还有工作，她只需要偶尔伺候她就好。

霍思嘉妥协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反抗不了，她也没有鱼死网破的勇气。

她没想到的是，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那个干部的妻子找上门来了。

她不由分说就打了霍思嘉几耳光。

她想笑。

笑自己，也笑他的妻子。

为了丈夫的名声，妻子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她再也没见过官员。

凭借着工作，霍思嘉攒下了一笔钱。

知道可以高考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霍思嘉知道，这是她改变自己命运的唯一机会，她要考上大学，堂堂正正回B市去。

她没有想到自己能考这么好。

突击复习是有用的，她考上了Q大。

回到B市的她，果然，妈妈对她又愧疚又爱怜，爸爸也很高兴她这么有出息，考上了Q大，毕竟她的大哥这时候也不过是一个顶了她妈妈职位的工人而已。

大哥已经结婚了，还生了孩子，一家三口霸占了她原来的房间。

霍思嘉回到家后，只能睡在客厅里。

但是她都不介意，她知道马上，她就会拥有光明的未来，她以后的日子，是大哥一家人以后永远也无法想象的。

她马上就要奔向美好光明的未来。

直到，那个女孩子找上门。

她是干部的女儿。

她要她帮忙做事，如果她不答应，她的丑事都会被全校人，还有她的邻居们知道。

她的名声会臭不可闻。

给人当过情人？

这种事被人知道，她的一辈子就毁了。

她答应了。

不过是收拾一个小丫头而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她下乡后明白的道理。

她没有愧疚。

人活在世上，不为了自己，还能怎么样呢。

...

三个女生拎着热水瓶去打水。

曾若明显感觉到孙雅有话想说，却一直不开口。

她是个急性子，最受不了这些了，抢先开口。

“老四，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盼盼也看向她。

孙雅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口了。

“我觉得，老大有些不对劲。”

“啊？”

“啊！”

姐妹俩的二重奏。

“你们听我说，老五和我们不是一个系的，不知道也情有可原，老小，你就没觉得最近班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不对劲，没有呀？”盼盼眨巴着眼睛。

要知道自从开学后，她天天被郝教授抓去参加他的研究项目，帮着跑腿算数据，还得抽空和烨烨哥见面一起学习，哪有空想的事情。

“你没发现我们班里最近有些人在议论你吗？他们在怀疑你是怎么当上课代表的，还有，怀疑你是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Q大的。”

孙雅恨铁不成钢地说。

“啊，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也听说了，好像是我们班里一个同学说的，说是他老乡告诉他的，物理系有个女生是靠关系进来的，还靠关系当上了课代表，原来说的就是老小？”

盼盼一脸呆滞。

她？靠关系？

“对了，老小，你高考到底考了多少分？怎么那天我们都说了，你就是没说，也难怪别人怀疑你是靠关系进来的。”

盼盼犹豫了一下，她是不想显得太特殊才不说的，可是没想到原来自己不说反而更让别人怀疑了。

看着两个室友期待的目光，盼盼还是开口了。

“比我烨烨哥少两分。”

“少两分啊，那是几分？”

孙雅回过神来了，“等等，我听说你烨烨哥好像是高考状元，还考了高分？”

盼盼点点头。

“我记得好像林烨同学考了478分，那少两分就是...476？”

孙雅惊讶地差点没把热水壶扔了。

“我的天，老小，你不会真是个天才吧？”

盼盼没说话，皱了皱秀气的眉。

“雅雅姐，你还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老大哪里有问题？”

知道了盼盼的成绩，孙雅心里的犹疑没有了。

虽然认识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孙雅很自信，盼盼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也就是说，她真的是个天才，而天才是真的，那么班级里的谣言就是假的了。

“今天有人说你坏话，我就出门阻止了，可是，老大竟然帮着他们说话，还说没看你在宿舍学习。”

“我的直觉告诉我，老大不对劲。”

曾若有点不敢相信。

因为霍思嘉在宿舍里就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每个人遇到困难，她都会不假思索地帮忙。

甚至是李爱华，霍思嘉也没有半点看不起的样子。

可是这样好的老大，在外人面前，竟然不帮着老小说话？

连一开始和大家都有点别扭的老四在外面都知道维护老小，一向温柔的老大竟然不作声，还阻止老四？

曾若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好使了。

盼盼也有点迷惑。

为什么老大会这样呢？

孙雅看她们俩都有点不敢置信，心里更憋屈了。

“怎么，你们难道还怀疑我不成？”

“你们就等着瞧吧！她肯定有问题。”

说完，孙雅也不管呆愣愣的两个人，自己先快步走了。

曾若和盼盼对视一眼，连忙跟上。

“雅雅姐，哪有不信你呀，你最好啦！”

“老四，哎呀你等等我们...”

...

等三人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看到剩下三个人都在学习呢。

孙雅和曾若放下热水壶休息了一会，也立马加入了她们的行列。

只有盼盼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收拾起东西来。

霍思嘉抬头看了她一眼，“老小，又要出去见你那个哥哥吗？”

因为刚刚孙雅说的话，盼盼对待她更慎重了些。

“不是，我去趟教授那。”

大家不再说话了。

等盼盼走了，脚步声慢慢远去不见，霍思嘉又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

“盼盼真是运气好，才刚进学校，就得到了郝教授的赏识。”

没有人说话，只是有的人眼神闪了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孙雅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老小那是个天才，我们羡慕不来。老小高考考了476分呢！”

李爱华连忙抬起头，“老四，真的啊？老小这么聪明！”

“那是，哎，果然聪明人都是跟聪明人一起玩的，你看老小那个哥哥，人家还是高考状元呢！”

李爱华也点点头。

整个宿舍她最喜欢的就是老小了。

霍思嘉却没停住嘴。

“是吗？她考476，她哥哥考478，还真是巧呢。”

孙雅终于忍不住了，她摔了笔。

“老大，你这话什么意思？”

霍思嘉抬头看向她，“我？我能有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啊。”

孙雅被她气得想说什么却找不到反驳的话，气得书也不看了，蒙头躺在床上。

曾若看着霍思嘉若有所思。

看起来，老大是真的有问题啊。

...

盼盼到了郝教授的办公室。

“教授，我来了。”

郝教授正忙着看一些数据，头也没抬。

“盼盼啊，你终于来了。来，先帮我把这些数据算一遍。”

盼盼听话地放下包，拿过数据到一边算了起来。

郝教授这才放下笔，摘下眼镜，揉一揉太阳穴，休息一会。

“盼盼，之前我跟你说的是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盼盼一边算数据，手下没停，一边回答：“教授，我还没考虑好。进组后，我还用上课吗？”

教授想了想，“当然要上课了，这样吧，如果你期中考试能考满分，我就准许你不上课。”

盼盼没好气地回答：“算了吧教授，我觉得我才疏学浅，还是多学习两年，不急着进组。”

“哎哎哎，别呀。”

郝教授急了。

这要是组里那几个老家伙知道是他害得盼盼不想进组，还不把他皮给扒了呀。

“那你说，你怎么才肯进组。”

盼盼想了想，“我想跟烨烨哥一起。”

郝教授大喜过望，这是好事啊！

林烨他当然也想挖过来了，要不是林烨对他的媚眼毫不动容，他早就想把林烨也收做自己的弟子了。

好学生，一个不够，两个不嫌多。

“只要你能把你烨烨哥也挖过来，什么要求随你提！”

盼盼没说话，直到算完了数据，她才开口。

“教授，您知道最近系里关于我的谣言吗？”

郝教授被问得一愣。

“谣言？什么谣言。”

“有人说，我是靠关系才进物理系的。也是靠着关系才能当上您的课代表的。”

“所以我想，我还是不进组了吧，万一他们又说我是靠关系才能进组的呢？”

要学会适当的卖惨，这是爸爸教的。

“谁敢说你！”郝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刚要发脾气，看了一眼盼盼，又回过神来了。

“好呀你这个调皮鬼，在这等着我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让我想想怎么给这些人一个教训，一天天不知道学习，就知道天天编排同学。”

盼盼笑了笑，又取过另一本数据算了起来。

有郝教授出马，她想什么问题都能解决了。

...

盼盼没想到的是，郝教授的手段会这么简单粗暴。

没错，他们迎来了一次考试。

听着同学们的哀声哉道，盼盼有点不敢说话了。

看她的样子，林烨立刻明白了什么。

他特地没坐到盼盼身边，而是隔了几个位置。

等考完试，大家都在哀嚎。

“天哪，这试卷也太难了吧，要是高考的时候有这么难，估计我就得落榜了。”

“是啊，第一题我就不敢保证答对了，越往下越难。”

“最后一题我连题目都没看懂。”

孙雅也连忙上来找盼盼对答案，要是碰到答案是一样的，她就眉开眼笑，心情都放松了许多，要是碰到答案不一样，她就唉声叹气起来。

霍思嘉在一旁看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老四，这么紧张干嘛，老小的答案也不一定对啊。”

孙雅头也不抬，“盼盼这么聪明，她的答案肯定是对的。”

霍思嘉略一思索，“也是，盼盼，你常常去郝教授的办公室，这试卷你不会已经看过了吧？”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可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孙雅气得就要翻脸了，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说就算盼盼的成绩是满分，也可能是提前就知道答案吗。

她用控诉的眼神看着盼盼。

你看！你还不相信我！这个老大就是这样狡猾！

盼盼好笑地看了一眼孙雅。

其实她心里也有点惊讶。

本来以为郝教授的这个办法肯定能澄清这阵子的谣言了，没想到霍思嘉无论怎么样都能找到说辞，那就有点难办了啊...

盼盼还在思索的时候，有别人说话了。

是林烨宿舍老大。

“这位孙同学，别担心。”

老大是个东北汉子，嗓门也比一般人大，他一句话，附近七八米的同学都能听见，可比霍思嘉那样的传播力度强多了。

“我都听我们老小说了，咱们这个陆盼盼同学，六岁就上小学四年级了，听说当时不相信她的人可是好一阵没脸，那批同学现在要是考上大学了，现在也该是大一了吧。就人家这个脑袋瓜子，还用得着作弊呢？用脚丫子想想，人家做咱们这个试卷还不跟玩一样简单。”

林烨笑了笑。

“是，我们学校有十来个人都考上了Q大。如果大家有不相信的，可以去找我们以前班级的同学问清楚，盼盼到底是靠自己的真材实料上的Q大，还是如某些小人说得是靠不光明的手段。”

某些小人不由得脸红了。

“看，我们老小都说了，你们不相信人家小姑娘成绩的，可以去找他们老同学问问嘛！一群人欺负一个小姑娘，也不觉得脸上挂不住，我都替你们脸红。”

“咋啦，承认自己比不上人家小姑娘很难？我看就你们这样，怪不得比不上人家呢。”

林烨宿舍的几个人也帮着起哄。

“瞅，瞅我干啥！”

被老大一瞪，一个不服气还想回嘴的男同学悻悻地转过了头。

没办法，老大一看就人高马壮，不是一般人能对抗的。

不过他的一番话，也有一些人听了进去。

对啊？怎么就都传陆盼盼同学不是靠自己本事进来的了？

又没有证据，不过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怎么自己就当真了呢。

这种事，找个他们的高中同学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作弊一次两次，难道还能作弊好几年？

同学们仿佛突然一下子开窍了。

有的打算等下课就去问问自己的老乡那有没有盼盼的高中同学。

很快，试卷就发了下来。

果然，除了林烨和盼盼是满分以外，其他同学中只有七八个人及格了。

郝教授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张试卷的内容的确是超纲了。

下课了，大家正准备走的时候，林烨走到了霍思嘉身边，留下一句话。

顿时，她的颜色煞白。

“霍思嘉，不想你在H省的丑事曝光，小动作就少一点，我不想盼盼不开心，明白了吗？”

霍思嘉低着头，没人能看见她眼神里的不甘和愤怒。

她紧紧地攥着笔，仿佛要把这支笔攥到身体里去。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每个人都不放过她。

以为拿这件事威胁她，她就会屈服吗！

她一定会，让他们好看的！

谁也别想再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