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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扒掉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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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深此时就怕这暴君开窗户就跑了, 死死薅住了人不撒手。www.maixi9.com

景铄之所以没有开窗就跑,自然不是因为段云深真的力气够大把他困住了,主要还是因为段云深那句“陛下”。

景铄心情微妙,一瞬间甚至不知该如何反应。按照常理来说, 自己现在应该推开窗立刻就走才对。

只要此时不被拆穿, 他就可以在明天用暴君身份见段云深的时候, 悠然淡定地来一句, “爱妃怕是认错人了”。

但是景铄不知为何反而停了一瞬, 看着段云深。这一瞬过后, 他回过神来, 一只手推开窗,身形一个巧妙的游离,借着巧劲儿就从段云深手底下脱身出来了。

段云深:?

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怀里怎么突然就空了?

段云深还要接着去薅人, 这时候突然听见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三五个守卫一起撞开了门, 手里拿着刀剑对着屋内。

刚刚屋子里的段云深和景铄都专心于心中的那点的小九九, 居然没注意到屋子里的动静闹得太大。

之前就已经惊动过一次大理寺的守卫,这时候再进来就不是当初的那一人了。

守卫和门窗边的段云深景铄面面相觑, 虽然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个行情,但是看着那黑衣人带着面具行踪可疑,又深夜出现在大理寺暴君宠妃的房间里,守卫条件反射一般地喝出了一声, “保护娘娘!!”

这一句直接带偏了风向,剩下的守卫也纷纷道,“放开娘娘!”“贼子束手就擒吧!”

段云深:…………

谢谢你们嗷!

不过你们眼神是不是不大好?

他们进来的时候段云深还在和景铄纠缠呢!具体怎么个纠缠法不好说, 反正守卫们也不敢问,也没人敢深究,反正喊“保护娘娘”就对了!说完就准备往前冲。

景铄看了一眼门外的守卫,又看了一眼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要放手的自家爱妃。

景铄趁机一个侧身,另一只手抓住段云深的胳膊一拽,就将段云深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段云深:?

然后下一秒景铄的手就落在了段云深的脖子上,假意掐着段云深的脖子,一副抓着暴君宠妃要挟守卫们的暴徒的模样,“若还想这位娘娘活命,就放下武器。”

段云深:??

这情况急转直下?剧情发展太快自己有点跟不上。

景铄也是为了段云深好,这群守卫已经看见了他在段云深的房间里,自己不给段云深安一个受害人的身份,那他就要有别的身份了。

别为了此事,再被大理寺寻到了理由扣押下了。

段云深偷偷摸摸把手放到背后掐了景铄一下。

倒不是生气景铄捏住自己的脖子,单纯就是记挂着景铄马甲还没拆下来,自己得留个印子做证据。今天拆不下来明天可以接着拆。

段云深怕印子留得太浅,一会儿就消失了,所以狠了狠心,用的力气不小。

而且这个站位,注定了他如果想偷偷摸摸干这个事情,能留下印子的位置就不多,只能在大腿上。

景铄:…………

段云深一边掐一边惊恐做作地对着守卫们道,“快救本宫!!”

那些守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贵人可是大理寺卿许孟都不敢让他下牢房的,要是真在这里出了事……

有一个守卫起头,先将武器放了下来,然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将武器放在了地上。

景铄:“退后。”

那些守卫犹犹豫豫地往后退。

景铄:“莫要派追兵,等在下安全了,自然会放这位娘娘回来。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证这位娘娘还有命在!”

然后一把揽住了段云深的腰,带着段云深踏上了窗台,落上院子中的一棵树,飘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便远离了此处。

这时候才听见那些守卫们开始嚷嚷着“娘娘被掳走了!”“快拦住贼人!”

段云深被景铄抱在怀里瞪大了眼睛,凉凉的风声呼呼地从耳边吹拂而过,抬头是满天星辰,低头是鳞次栉比的房屋,远处是大理寺守卫们敲锣打鼓的喧哗,此时已经是深夜,起落间偶尔还能看见几盏还亮着的灯笼。

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

现在应该是屋顶飘!

虽然隐约觉得这暴君既然能进大理寺,那应该可能也许,会有点特殊技能加成。

合着这位不仅仅腿脚是没毛病,而且还是相当好使!

亏得这人以前天天上.床还要自己抱着他去!

景铄抱着人将身后追踪的人远远甩出一大截,然后荫蔽身形,最后落进了一处废弃的民宅。

他们一直在屋顶移动目标太明显,大理寺的守卫也不全是废物,更何况那外面还有嘉王府的人。

两人落下之后,段云深正待盘问这暴君的腿,结果转身就看到了渡鸦和贺珏。

段云深:?

白月光和他身边最亮的那颗星?

该不会暴君出宫是和白月光私会的,看我只是顺便吧?

冤枉啊,贺珏是昨夜听说景铄真出宫去找自己的宠妃了,一时来了兴趣,所以今夜也出来看热闹,和渡鸦一起堵人。

结果还真堵着了,还对着景铄那身装扮发出了无情嘲笑。

嘲笑完便让渡鸦帮景铄吸引大理寺外的暗卫,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在这废旧院子里等着他们回来。

谁知道放出去两个,回来了三个。

贺珏看着段云深明显有些吃惊,愣了一会儿才道,“你怎么直接把他带出来了。”

景铄这时也不藏自己身份了,坦然道:“此事要问爱妃了。”

段云深:“咳嗯……那个,因为一点原因,本宫抓住陛下不让他走,然后就被……发现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段云深的态度就是,我错了,认真悔过,但是下次还敢。

也不能单单怨段云深,某人还不是死活捂着马甲不让段云深拆,然后才在那里拉扯了那么久,还差点和段云深急眼了!

贺珏叹为观止,差点没当场鼓掌,“娘娘果然,与众不同。”

正常人见暴君都是想赶快跑的,居然还能见到这种抓住暴君不让人走的稀罕物种,而且还是在大理寺内。

此时渡鸦突然道,“有人过来了。”

此时过来的自然是追兵,倒也不是真发现了他们,而是在根据消失的方位进行地毯式搜寻。

贺珏没看景铄,转过头来对段云深开玩笑似的道:“娘娘要记得今天欠我一个人情啊。”

段云深:?

贺珏转头唤了一声“渡鸦”,渡鸦显然已经领会了贺珏的意思,抱起渡鸦便上了屋顶,几个起落便离开了此地。

追上来的人自然被渡鸦他们两人吸引了视线,更何况渡鸦和景铄今日装扮本就相似,瞬间追着渡鸦他们而去。

景铄拉着段云深两人一起躲进了阴影处,防止有做事细致的人过来此处查看。

跟着景铄两人一起进了角落里,段云深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景铄:“爱妃应该担心一下那些追踪的人会不会有事。”

段云深一抬头,看到景铄还带着面具。

段云深:…………

段云深试探着叫道,“陛下,那个,面具?”

景铄顿了一下,然后自己伸手将乌木面具取了下来,面具下的脸果然精致得不像话,薄唇凤目的像是带着妖气,看一眼三魂七魄就要被蛊惑得没了踪影。

段云深一边被这盛世美颜给晃了一下,一边犹豫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去亲一口以完成自己之前那个“长得好看就亲一口”的“许诺”。

景铄之前坚称自己是渡鸦,此时摘下面具证明自己不是,脸上居然没有半分窘迫尴尬,只平淡从容道,“朕还以为如此装扮便够了,爱妃肯定发现不了。”

段云深原本对着盛世美颜不自觉地弯唇带笑,这句话一出来立刻笑不出来了。

兄弟,我怀疑你在变相地说你觉得我傻,但是我没有证据!

合着之前有胆子负隅顽抗根本就不是因为对自己的伪装有信心,而是对我的智商有信心么?!

我觉得我们的爱情走到了尽头。

……虽然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开始过,因为我不知道你看上过我没?

景铄对爱情险些画上终止符浑然不觉:“怎么认出来的?”

段云深:“就……认出来了。”

换身衣服加个面具,辨认难度并没有很大的亚子。

段云深试图比划了一下,“陛下的身形、气场、加上声音……”

段云深突然醒悟。

不对啊,怎么变成你审问我了?我还没审问你呢!

段云深干咳了一声,试图找回场子,酝酿了一下气场,“陛下的腿……”

景铄:“嗯?”

段云深:…………

段云深:“陛下的腿好了就好!嗯!陛下洪福齐天吉星高照!”

我怎么这么没出息呢!段云深在心里拍了自己一下。

段云深再酝酿了一下,“陛下今夜出宫是为了…………”

景铄看着段云深未语。

段云深:“是为了出来走走吧,挺好的!嗯,宫外空气新鲜!”

没出息啊没出息!

怕什么,不要怂!

段云深再再酝酿了一下,“陛下怎么穿着……算了,陛下高兴就好,臣妾不问了。”

我认输,你们大佬我惹不起还不行么,嘤。

段云深就怕自己问出口,景铄再一个四两拨千斤,悠然来一句“什么?”自己又要给他找台阶下。

悲惨,可怜,好想问问啊,腿怎么好的,是不是为了我出来的,你怎么穿着品如……不是,穿着渡鸦的衣服。

但是自家狐狸精不想说,段云深气馁,王霸之气,对方一个眼神,自己节节败退。

段云深放弃治疗,然后问景铄道,“陛下知不知道哪里有水井?”

景铄不知话题怎么突然跳到了水井问题上,疑惑地看着段云深。

之前屋子里没有灯光,夜色朦胧的自然看不太清楚,这时候借着月色景铄才看到段云深的嘴唇有些干枯起皮。

一整天没吃东西没喝水。吃东西这事儿多少还有那碗桂花粥补上了一些,但是那粥煮得香软黏稠,自然在解渴这事情上起不到多大作用。

景铄伸出手指在段云深嘴唇上刮蹭了一下,声音有些冷,“大理寺连水都不给?”

他还记得之前送粥的时候,自家爱妃曾说他一整天没吃过东西。

段云深叹气,“不是不给水喝,总之一言难尽。”

景铄心疼的厉害,眼底一片狠戾,简直有心将大理寺上下血洗个干净。他们怎么敢如此待他!

若是自己没有解决此事,今夜也没过来,是不是再过几天自己爱妃就要活活渴死饿死在大理寺了?

景铄自然是知道自己和段云深的名声都不怎么好听,所以此时只以为是大理寺那群下人看人下菜,见“妖妃落难”便可劲儿作践他。

段云深后知后觉地发现景铄眸色沉得不像样,慌忙补救道,“不是,真不是没人给水喝?——额,不过也没好多少就是了,大理寺似乎有人在水里下毒,谨慎起见,臣妾今日就什么都没碰。”

景铄:“毒?”

段云深有些心虚:“……也没什么确切证据,第六感,陛下能懂么?”

不信也没办法,自己也没留证据。

景铄拉过段云深的手,离开了原地。

此时先给这人找水喝要紧。

估计现在这时候大理寺附近都已经戒严,两人也没有再从屋顶走。这深夜里也没有店家,段云深跟着景铄在偏僻阴影处绕了绕,最后找到一口水井,井边就有水瓢和打水的木桶。

“哈——”

段云深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瓢水,感觉自己像是个半蔫儿的植物,这时候终于彻底活了。

喝完了水就一屁股在井边坐下了,仰头看着景铄,活了之后胆子也就肥了,刚刚走在路上,他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这时候旧事重提,“臣妾还是想问,陛下今夜出宫来做什么了?”

到底是为了宫外私会白月光,还是为了……嗯,为了私会其他人。

对,那个其他人就是他自己。

景铄:“爱妃觉得呢?”

“臣妾肯定是觉得——”段云深在心里给自己的脸皮加了个厚,“陛下为了和臣妾私会出来的,毕竟臣妾是宠妃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景铄:“既然知道还问什么?”

段云深:……?

段云深:!!!

真为了我出来的啊?!

不不不可能,你是不是在驴我?

我跟你讲,我这人很好骗的,你这么骗我,后果很严重的!

段云深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景铄微微皱起眉头,这个表情变化是要做什么?

段云深:“那,那陛下还穿品如的衣服?”

景铄:“品如?”

段云深:……额。

段云深:“……真为了臣妾出宫的?”

景铄不悦,“那爱妃觉得朕为了什么出宫的。”

段云深:…………

我不猜了,我傻,我猜不到。

猜得到我还问你么!

虽然这暴君原文设定就不直,谈不上什么掰弯不掰弯。但是看这个意思,这是,自己应该也在这暴君心里有点位置了吧?

嗯,不对,自信点,应该是有很大一片位置了!

段云深心里觉得欢喜又惶恐。

怎么说呢,自己虽然已经咸鱼地躺平在被掰弯的大道上了,但是一开始心里的打算多少带点单箭头的意思。没指望得到多少回应,回应了当然好,没回应也没关系。对方是君王么,而且本身待自己就很好了,每天能拿到一个吻续命就已经很好了。

咸鱼一般都不会有太大的梦想的,而且对生活期待度极低,特别好满足。

只是现在,他隐约察觉到这那边好像也有箭头过来了的意思。不仅过来了,还戳了戳自己的脸。

一直以来段云深也不是没觉得景铄好,但是这不是还有个白月光在么,每次心里刚刚要扑腾出一只扑棱蛾子,白月光都会卡点冒出来刷一波存在感。

可怜贺珏,他真的是无辜的,刚刚好就那么巧。

这时候渡鸦还带着他帮这俩吸引视线呢。

景铄干脆也跟着自己井边坐下来,“爱妃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两人并排一坐,段云深越发惶恐了。

和古代的君王平起平坐!

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过来太久,段云深也快被封建陈旧观念给腐蚀了,这时候景铄坐他边上,他居然觉得慌得有点心跳加速?

段云深努力安抚自己,怕什么,都在一张床上睡过了,害怕坐同一个井口么!?

段云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时候心里揣了个瞎蹦跶的小兔子的原因很有可能,不是因为“惶恐”。

景铄坐在段云深边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正他身边的位置都是给段云深留着的,“爱妃之前是不是说面具下的长相满意,便要亲一口来着?”

段云深:?

段云深:“陛下你听臣妾解释,当时臣妾那么说,是因为陛下先……”

“先?”景铄淡然地截住段云深的话。

段云深:…………

……先叫我娘娘还死活捂着马甲不松手的。

但是,当场拆暴君的台后果会不会很严重?

段云深把话咽下去。

算了,知道你脸皮比我薄,我怕你恼羞成怒砍了我……砍了不大可能,咬死是有可能的!

行,你们犬科成精我招惹不起!

段云深:“是因为陛下先迷惑臣妾,臣妾才一时失神口不择言。”

景铄:“哦?”

段云深:“嗯!”

景铄:“那爱妃觉得面具下的脸,满意么?”

段云深:…………

段云深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来煞有介事地打量了一会儿暴君的脸。

暴君坦然地任由段云深的视线在自己脸上逡巡,皮肤冷白,薄唇凤目,神色从容冷淡,但是眼神却仿佛不自觉地勾人似的。

段云深的被勾得三魂去了七魄,但还是咬着牙硬撑,“尚可。”

景铄:“只是尚可?”

段云深装模作样道:“没我家陛下好看。”

不是管我叫“娘娘”么?不是装渡鸦么?

我也会!

我出息了!!

景铄反应了一下,知道这人是在说自己之前扮渡鸦的事了,微微扬眉,“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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