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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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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炎,需要输液。www.maxreader.net”喜欢乱摸的医生随便瞟了一眼x光片,声音平静地道。

迟骋早料到这个答案,因为他在无艳进浴室的时候给琦琦打过电话,要她拜托医生当面这样说,做ct的事情他会另想办法。

戚无艳整张脸痛苦地扭曲,试着商量:“可以不输液吗?我感觉好多了,而且我一定会按时吃药。”

不等医生答话,迟骋已经架起她,不由分说地走向注射室。

“迟骋——迟骋?”她一路挣扎哀求,鞋跟牢牢抓紧地面不肯移动,“你不能强迫我。”

“我能。”他坚定的眼神盯着她,告诉她最好不要怀疑他的魄力和决心。

“那么——那么——”她的眼珠左右乱转,“那么我们把药开回去,找个私人诊所或者在家里打。这里人多,闹哄哄的,屋子冷,床板又硬,我受不了。”

他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她没等松口气,就听他续道:“我帮你找间头等病房。”

不管戚无艳怎样抗议挣扎哀求,最后还是被牢牢压在头等病房又大又软又舒服的床上,眼睁睁看着那细细的小小的亮晶晶的金属破除皮肉扎进血管里。她从来没像此刻一样恨过钱,谁说金钱不是万能的?要不然他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到一间头等病房?

他现在才知道她为什么死也不要打针,因为她晕针。看着她脸上惊魂未定的神情和颊边尚未干涸的泪痕,他既心疼又好笑,指尖温柔地拭去一小滴水珠,笑道:“这么大的人了还晕针。”

“要你管。”她气鼓鼓的,扭过脸去不理他。这是天生的,她有什么办法?一见针就紧张,一紧张肌肉就收缩,肌肉收缩针头就扎不进去,然后就要再来一次,然后搞得她更紧张,形成恶性循环。还好这次有迟骋在,他宽阔的胸膛挡住针头和护士,皮糙肉厚的手背免费做她的压力舒缓器。

想着想着,她转过身来道:“给我看看。”

他扬眉道:“什么?”

“手。”

“手?”他困惑地伸出双手。

她拍掉一只,没挂注射器的手抚上另一只,黝黑的手背明显的几块红痕,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紧张的时候力气这么大。

“疼不疼?”

他摇头,温柔地笑着,大掌一翻勾住她的手指,道:“以后有我陪着,就不会晕针了。”

“以后?”她喃喃重复,他能陪她多久?他们还有几个以后?

他澄澈的目光静静地注视她忧郁的眼,定定地道:“对,以后!”心中默念:只是不知道,你可以给我几次“以后”的机会。

她震惊地看着他,他是什么意思?他可知道,他那坚定的眼神,郑重的语气,宽厚的手掌紧紧的勾握会令她产生什么样的误会?她甚至会以为“以后”两个字代表一种承诺,一种永远相伴、不离不弃的承诺。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迟骋震了一下,移开目光,按下通话键。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冲动的允诺就要冲口而出了。

“喂?……哦,耀辉啊,什么事?……啊?什么时候过来的?可以停留多久?”他回头忧虑地看了戚无艳一眼,又道:“好的,我会尽快过去。”他切断通话,聚拢眉心道:“无艳,有个重要客户突然来访,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你去吧。”她神色恢复平静,漾起笑容,“我又不是小孩子,输完液我自己叫车回去。”

“不,我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不用了。”

他加重语气:“等我。”

“好吧,如果赶不回来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他在她颊边轻轻一吻,“放轻松,我很快就回来。”

看着他高大粗犷的背影走出病房,她目光怔忡,久久不动。刚刚,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说?回忆她生病两日来他反常的举止,也许,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同了;也许,他发觉自己变得更加在乎她;也许,他真的想付出某种形式的承诺?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手背上,看到细长的输液管被胶布粘在皮肤上,身上瞬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令她感觉四肢冰冷。

门开了,一个年轻的护士进来,甜甜地笑道:“您好,迟先生叫我来陪你。”

“哦。”她应了一声,房间里多了点人气,感觉还好过一些。

“小姐贵姓?你看起来很面熟呢,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还是你以前来看过病人?你的皮包真漂亮,在哪儿买的?一定很贵吧i”护士贴心地跟她聊天,有效地舒缓她的紧张情绪,一看就是专业陪护。他想得真周到,短短一个多小时也请专业护理。如此体贴的温柔,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有心,为何只停留在表面谈淡的挂怀,不肯明确一步?如果无意,又为何做得如此细腻,有时令人感动得想流泪?

“小姐,小姐?”

“哦。”戚无艳回过神来,拿出生意场上健谈的本领,很快就跟护士打成一片。

聊着聊着,药液已经输了大半瓶,这时就听走廊里有人叫:“燕子,燕子,电话。”

小护士急急应了一声:“来了。”涨红了脸看着戚无艳道:“对不起,我可不可以去接个电话?”

戚无艳笑道:“当然可以,我没事的。”

“我会快就回来,很快!”小护士匆匆跑到门口,刚好迎面碰上汪琦,喜道:“琦琦,正好,你帮我看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没问题。”琦琦转身近来,跟戚无艳的目光对个正着,愣了一愣,惊道:“原来是你。”

“你好。”戚无艳生疏而礼貌地点一下头。

“哦,你好。”汪琦急忙回了一声好,困惑地道:“这么快就住院了?不是说ct仪器坏了吗?光看片子就确诊了?还是仪器已经修好了?”

“确诊?”戚无艳的疑问刚想出口,又硬生生咽下。不对,一定有问题,汪琦的口气和迟骋反常的态度都表明事情有问题。她垂下头含糊地“嗯”了一声,连起来仿佛就是“嗯,确诊了”。

汪琦一向大咧咧,哪里拐得过弯,见她低头还以为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心中难过,上前好心安慰道:“先别灰心嘛,也许癌细胞还没扩散呢,幸运的话,也许可以做肺部切除呢。你跟医生好好谈过没有?”

“癌细胞?”戚无艳霍地抬起头,目光凛例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冷冷地问:“你说什么?癌细胞?肺癌?”

“啊?”汪琦吓得倒退两步,“你,你不是知道了吗?”见她犀利却没有焦距的眼神,她懊恼地跳脚,“完了,完了,大哥非劈了我不可。我怎么这么笨,明明串通好医生骗你的嘛,你又怎么会知道?”

“串通?”她无意识地重复,“原来他们是串通的,原来他已经知道了。”

“啊!”汪琦甩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张嘴,又说漏了。戚小姐,大哥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他是怕,怕你知道了难过。你知道,癌症病人最重要的是精神支持,精神力量可以战胜一切。他昨天晚上听说你得了肺癌,深更半夜抛下我妈和晓冰就去找你了,可见他有多紧张你。今天早晨又特地打电话托我拜托医生……”

“别告诉他。”戚无艳幽幽地声音传来。

“啊?什么?”

“别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她暗淡的眸子急切地锁住汪琦,“当我拜托你,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就让他以为我还不知道。”

“哦?哦!”汪琦呐呐地点头。

“谢谢你!”她扯起一抹苍白虚弱的笑容,“你很可爱。”

“哦。”汪琦被她赞得羞红了脸,认识她的人几乎都说过她可爱,可是从戚无艳这样的大美女口中说出来,感觉就是不同。

“能再帮我个忙吗?”

她爽快道:“好,你说。”

“帮我把这讨厌的针头拔出来。”

“可是药还没有输完。”

“输不输完都起不了什么作用,还是让我少受一点罪吧。”

“那,好吧。”她实在不忍心拒绝她这点微薄的要求。

戚无艳拿起皮包,朝她感激地一笑,“谢谢,我走了,我会给迟骋打电话,就说我已经输完了,不会出卖你的。还有刚才那个小护士,麻烦你替我跟她说声再见。”

汪琦追出来喊:“你到哪儿去?”

戚无艳回头,眨眨眼,“回家,我是病人,应该回家休息,不是吗?”她双手插进大衣口袋,迈开优雅的步伐走向长廊尽头。蓝色的风衣下摆随脚步飞舞,像天边一朵流浪的云,不知将飘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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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骋送走客户,突然无来由打了个冷战,他匆匆看了看表,距他离开医院已经两个小时了,无艳的针该打完了,她为什么没给他打电话?出了什么事吗?他心中突然猛地一紧,直接冲向停车场,刚打开车门,手机响了,看到上面熟悉的号码,他急忙接听:“喂?无艳,你在哪里?”

“街上。我碰到明晰,想一起去逛逛,可能晚点再回去,你忙你的吧。”

“不是叫你在医院等我?”

“我讨厌医院的味道,就自己出来了。就这样,商场里信号不好,拜拜!”

“可是你还在生病……喂?喂?无艳?喂……”对方已经挂断,他徒劳地喊了两声,只好悻悻然挂断。回头想想,这样也好,他能逛商场,证明心情和体力都不错,自己表现得他紧张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老妈和晓冰都被撇在家里,还是先回去安抚一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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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骋小心翼翼地推开家门,一只手护住头顶,准备随时迎接飞天拖鞋的攻击。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熟悉的大嗓门和喝骂。奇怪!人呢?他放下手臂站直身子目光环视客厅一周,真的没人,难道都到五月家去了?他试着扬声唤道:“妈,妈?晓冰,妈,人呢?”

他正疑惑,转身关门,门后突然冒出一个人,两只拖鞋噼里啪啦雨点般地招呼在头上身上,伴随着高亢的嗓音:“妈你个头,妈,你还有脸叫妈,臭小子,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才出来混了几年啊,就学会始乱终弃了?你现在腰里有两钱了,是个款儿了,妈就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妈,妈,先别打,有话慢慢说。”迟骋一面后退闪避一面告饶。

“说什么说?先打你个臭小子一顿再说。”迟大妈丢掉一只敲烂的拖鞋,顺手又操起一只。

符晓冰匆匆从客房中跑出来,叫道:“大妈,出了什么事?”看清被打的是迟骋,突然一下子扑上来挡住喊道:“大妈,别打他。”号不好,拜拜了。

迟骋急忙把她拉到身后,他自小训练有素,皮糙肉厚的不怕打,她细皮嫩肉的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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